捲起桌面上鋪着的報紙連着骨頭一起捲進垃圾袋裡,盛則剛道,“你要回家?”
“今天不是去船廠了麼,明天我把這個送回縣裡的油漆廠,當然了,這是陸風看在你的面子上纔給我的一個機會。”晃動着手中的數據資料,方有容大大捧了盛則剛一把。
“你不是說生意這東西是不能和朋友親戚做的嗎?還說扯上金錢交易,不管什麼關係都會變質,怎麼現在又和陸風做?”對方有容言行不一不滿的盛則剛又開始斜眼了。
“我和陸風又不是朋友,況且,陸風只是給我個機會,最終要看的還是過硬的技術,對了,你不會是想找茬吧?早上的氣還沒消?”方有容調侃的看着盛則剛,“小心眼~~”
“哼,原來你才知道我是小心眼。”張着滿是油膩的手指,盛則剛撲過去,大笑着,嬉鬧着,滾進了浴室,相互傾倒着浴液濺着滿身,觸撫間,沒會兒,小小的浴室內滿是升騰的泡沫,相擁的身軀,追逐的脣舌,不需刻意就已經燃起的慾望在滑潤的浴液的幫助下順利的衝刺進深幽的蜜蕾,宣戰的□□渲染在小小的浴室中,過於滑膩的浴液成了不能緊緊擁抱的桎梏,把灑花開啓到最大,激情舞動的兩個身軀上的浴液慢慢被沖淡,最終——
相互攙扶着爬牀榻大喘息,激情差點變成灰色鬧劇,浴室太小,氧氣不夠,沒造成裸死在浴室內的狀況真是萬幸。
“下次不能在浴室鬧了。”方有容心有餘悸,幸虧在迷呼呼中的最後一刻及時拉開浴室的玻璃門,不然很可能會在幾天後成八卦的頭條新聞。
“對,家裡的浴室確實袖珍了點。”盛則剛跟着點頭,“今天這件事是個嚴重的教訓,下次可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心有慼慼的兩人對着窗臺上傳說中能淨化空氣的金琥大口大口呼吸着,窒息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激情的代價還不算高,透了氣喝了涼茶睡到凌晨大致上也就回復過來了。
準備趕早班車的方有容起得很早,把外賣放在桌上,等到盛則剛起牀後想吃時候直接用微波爐旋一下就成。
親了熟睡的盛則剛兩口,趕上六點的早班車上,方有容回老家了。
……………
和出處可見的新建的高樓華廈相比,縣裡的工廠顯出陳舊的老態,比廠子更老舊的是那些守着辦公室端着茶杯的幹部們。
主動跑過來幫着聯絡生意一腔熱情的方有容被直接視爲有企圖的詐騙份子,氣急而笑的方有容反問,“請問,這裡有什麼值得被詐騙的?”除了老舊的設施和廠房外,這裡已經相當破敗了。
生氣?上火?那就算了吧,人微言輕也是理所應當,在社會大環境的影響下,生意場上相互謹慎不信任更是人之常情,也是,在這不誠信的經濟體制和不誠信的商業現狀下,由不得他們不懷疑。
雖然半信半疑,找會計簽字的專爲廠裡送貨的一個人認出了方有容,在廠裡內銷相當重視的幾個鄉鎮,方家的油漆專營點也是廠子營銷部門重視的一個點。
專門跑鄉鎮送貨的走家竄戶對鄉鎮很是熟悉,鎮上的方家門市的三兒子是在大都市幹事業的人,這是鎮上人都曉得的,送貨的自然早就聽說過了。他確定了方有容的身份讓廠子的辦公室人員打消了緣原有的顧慮,早就聽說過了,
把從船廠帶出來的關於那個大船廠規模和資料給科長過目,科長連忙找來廠長,最終把船廠對防鏽漆的工藝要求的資料給了廠長,“已經談妥了,在過年的假日後的第一個上班日把樣品送過去,只要能通過對方實驗室技術指標的試驗,這筆生意就能成。”
看着這些滿張紙上專業的技術指標數據資料,傳遞着的幹部們並沒有方有容預先的歡喜。
“怎麼了?”
“事情是這樣的。”廠長乾咳一聲,“廠子不少設備都超過了年限,這些不是主要的,一直以來我們能生產的都是以留下的工藝產品,主要是沒有研究員,技術員都已經離開廠子了,要我們自主攻關,這個……”他點到爲止的話讓方有容啞然,這算什麼?體會着不進取就會被淘汰的真理,方有容已經心疼起自己白花了的車票錢了,如今想幹一件實事怎麼這樣難?
“你在大城市經常走動,您有沒有什麼認識的技術人員?只要能研發,研發的費用肯定會支付的。”看着啞然的方有容,廠長能判斷出這個商機是真的,緊緊捏着手中的資料生怕被搶走,渴望的盯上了半脫力的方有容。
搞化工專業的都不知道到什麼地方找技術員,他這個就在大街小巷亂竄的業務員能有什麼可認識的技術人員?
研究?——研究員?這個詞挺科學化的,科學?——科學家?
對了!拍案而起的方有容立即給張校長撥去了電話,張校長不是說他的那一位是科學家麼,那位科學家的學的行業是什麼?趕緊問問,算是病急亂投醫吧,逮着個思路就不能放過。
接到方有容電話的張校長已經在和船廠的人接觸了,對方的速度也很快嘛,看來張校長能接到這個業務的可能性很高, “啊?我家那位是學什麼的?他是學化工的,是化學家。”
學化工的,化學家!抓住了!雖然還吃不準,可也算是開啓了一個門路。在電話裡說不清楚,還是直接找到張校長本人見見那位化學家,進行面對面的請求。在都市中習慣於雷厲風行的方有容轉身就跑,廠長和業務科長跟着一起去。正好搭上長途,片刻沒停,立即往張校長所在的城市進發。
按照張校長的名片找到了學校。
噢!這是張校長的學校?這~是不是太大了?真是位有實力的實業家,握手的禮儀後直接進入話題,在車上已經和張校長進行了簡單的交涉,張校長答應着肯定幫忙,都是相輔相成的事情,在社會上混,靠得就是朋友。他們一到,旁邊的年輕小姑娘立即用掃描把專業的技術數據打出來通過網絡傳送出去,張校長的那位科學家伴侶目前在國外。
本來以爲至少要明天才有消息,一杯應酬的茶水還沒喝完,電話就打來了。電腦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靠近湊着瞧上面的回信,連帶着張校長都發怔。
傳來的電子郵件上只有一句——“有勞務費嗎?沒有免談。”
好——好實在的科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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