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戰術。
是一處耗時的戰術。
蘇好已經在刑警總隊的辦公室裡閒來無事幾個小時了,偶爾看看被暫時收押的那三位重點嫌犯的監控情況,其餘時間就是坐在辦公室裡一邊喝着茶水一邊上着網躪。
她通過刑警總隊的特殊網絡渠道,看着近段時間市內發生的幾件重大案件崾。
一邊看一邊慢悠悠的喝着茶水,這麼逍遙的時間過的格外的緩慢,就在蘇好已經因爲這樣呆在辦公室裡而有些睏倦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晚點九點多了。
她又看了一眼監控室裡的情況後,起身走向監控室。
推開門走進去,第一位重點嫌疑人嶽建平茫然的轉過臉向門口的方向看來,他臉上皆是苦惱無助的神情,看見蘇好時,便連忙說:“警官,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沒有殺人啊!”
蘇好擡起手在半空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讓他先稍安勿躁,然後她緩步走到正坐在金屬製的審訊椅上的嶽建平身邊,雙手輕輕背在腰後,慢慢的在他眼前踱着步子,時不時的低頭看他一眼。
嶽建平有些發懵,看着眼前進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卻是在他眼前來來回回的慢慢的踱着步子的女警察,眼裡更是焦急,過了一會兒更是急紅了雙眼:“我不想被冤枉,不想替別人頂罪,我不要坐牢!”
蘇好挑起秀眉,低眸瞄了他一眼:“替別人頂罪是什麼意思?”
嶽建平滿臉委屈和不滿的說:“我前段時間在網上還看見一個新聞,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十年前被法院以強.奸罪定罪而入獄,十年後才發現他是被冤枉的,但現在無論是國家給予的一百多萬的金錢補償還是什麼,都彌補不了一個年輕的男人在牢裡被關押了十年的委屈和恨,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警方查案的效率怎麼樣,就我被關押的這兩天來看,我覺得你們好像已經就這樣確定我是兇手了,可我根本就沒有殺人!我爲什麼要去殺他們啊?我和他們無怨無仇的!警官,請你們一定要查清楚行嗎?我不怕在這裡被關押幾天,我怕的是你們爲了能儘快收案,就這樣把我關進去,讓我頂了別人的罪!”
蘇好一邊聽,一邊看着嶽建平憤憤的表情:“原來你怕的是這個?”
“誰不怕啊……”嶽建平低下頭說:“以前我們家的一個鄰居,和另一個鄰居因爲一些小事吵架,沒隔幾天,那家人就在一天被一夥人莫名奇妙的揍了一頓,其中有一個六十幾歲的老人爲重傷而病危住院,差點就死了,結果警方就調查我們家那個鄰居,十分肯定一定是他們找人打的,就把他們家人抓去錄口供,連他們家十六歲的一個上中專的孩子都不放過,最後他們把罪名胡亂定在那個上中專的孩子身上,說是他這個小孩子聚衆打架,把人打成了重傷,讓他認罪,小孩子沒有做過,不肯認罪,警方就去他們學校聯繫了校長,後來全校都以爲是那個孩子打了人,那個十六歲的孩子,太年輕太沖動熱血,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自殺了。”
蘇好皺起眉,看着嶽建平眼中的難過:“那個孩子就比我小几歲,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就這樣被那些糊塗的想要迅速結案的派出所警方定罪,又是口供又是抓人的,還去了人家的學校開着警察去公然抓走那個孩子,又去校長那裡明着說是調查孩子平時的情況,實際就是找個理由把那孩子帶走,快點結案,結果,就這樣讓一個年輕的生命負氣自殺。就是因爲親眼看見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我特別害怕,怕被你們這些警察在證據完全不充足的時候就定罪,我不想被冤枉!”
蘇好有一會兒沒有說話。
她承認,中國是有許多優秀的敢於奉獻敢於犧牲的警察,但也的確在這些優秀的人中,隱藏着一些老鼠屎。
所以現在的許多平民百姓不信任警察,不信任醫生,不信任教師,將這三大爲人民服務的職業當做洪水猛獸一樣的鄙夷和唾棄。
一顆老鼠屎,真的能壞了整整的一鍋好粥啊。
她輕嘆,須臾又看了嶽建平一會兒:“將案發當天的事情再跟我重複一遍。”
嶽建平因爲覺得委屈,剛剛的眼眶有些發紅,雖然是個大男人,但這種委屈的神情卻是一點都沒有攙假。
蘇好淡淡的看着他,看不出喜怒,只是盯着他的每一個動作一神情。
嶽建平不知道她爲什麼要讓他重複,但一想到那天審訊的時候,屋子裡沒有這位年輕漂亮的女警官,以爲她是不知道當時的經過,便看了看她,終究因爲蘇好是個女人,看起爲比那些
嚴肅冷麪的刑警多了幾分和藹可親的,嶽建平嚥了兩口唾沫就老實的說了起來。
“那天上午,我上班後,就一直在打牌,午休的時候照常找個地方吃飯,下午幫小區裡的清結工一起搬運了一些難清理的建築垃圾,之後因爲沒什麼工作,就回物業管理中心裡和同事們繼續打牌,那段時間我的手氣很好,連續幾天我都一直在贏錢,心情一直都很不錯,我們打的是鬥地主,有時候一次能贏一百多呢,那一個星期我贏了近兩千塊錢,特別開心。晚上大家下班的時候,正好趕上下雨,有別墅的電路壞了,裝修工人無法在黑暗中施工,我就去修電路,後來忙完後回物業管理中心的時候,除了上廁所的值班大爺,已經沒有別人了,就是這樣……”
蘇好點了點頭,卻是忽然看向他:“你一直贏錢?那有一直輸錢的人麼?”
嶽建平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猶豫着說:“那幾天他們幾個人都輸錢了,不過在案發前兩天的時候,保安室的江少龍休息,他沒有回家,而是來管理中心和我們打牌,他那天輸了有七八百塊錢,心情特別不好。”
蘇好秀眉一挑:“有誰能證明?”
“我們小區裡的所有員工你們應該都已經問過,並且有他們所有人的聯繫方式,你們可以再找那些證明和我打過牌的幾個同事問問,那幾天真的是江少龍輸的最多。”
“好。”蘇好又看了他一眼:“我想強調一點,目前你是重點嫌疑人之人,但並沒有定罪,不要因爲你曾經所親眼看見的那些負面的事情而認爲我們會那麼糊塗的冤枉一個好人,只要你的確是清白的,等案件結束後,警方會把你安全送回小區裡繼續工作,並且會向你的上司和同事說明情況,不會讓你受到他們的歧視或者失業。”
嶽建平頓時感激的點點頭:“不冤枉我就好了,能不失業更好……”
看這小子紅着眼睛低聲的嘀咕,蘇好嘆笑,走了出去。
然後,她直接走到江少龍所在的那間監控室門外,澄澈的眼在暗格的小窗外淡淡的凝視着那個同樣煩躁不滿的坐在裡面的男人身上。
案發當天,只有江少龍和嶽建平是在香山西麓裡上班,而另一個全天都沒有不在場證據的許賓,在家中休假整天。
雖然許賓的口供上被小言標上了重點,但剛剛嶽建平偶然間的一句回憶細節的話卻讓蘇好的懷疑對象,重點落到了江少龍身上。
一個從小親眼看見父母被哄水沖走的少年,脾氣暴躁,又喜歡賭博打牌,在休假的時候都會趕來和同事們打牌,輸了錢之後心情更加陰鬱暴躁,而如果講殺人動機的話,這個江少龍的動機也就更直接了。
他缺錢,而韓國棟有錢。
可殺人並不能得到金錢,所以,韓國棟究竟因爲什麼被殺,這個江少龍,又會不會是兇手……
她依舊凝視着裡面的那個神情煩躁的江少龍,正打算推門進去聊兩句,忽然,手機在衣袋裡震動了起來。
蘇好低頭拿出手機,怔了下,同時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
該不會是提醒她換藥……
蘇好一手撫了撫額頭上的紗布,一手將手機放在耳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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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的對手戲什麼的,還有言情啊,還有男女主感情的爆發點,這幾天馬上就要有了哦,畢竟失憶了,感情想要正式進入爆發的狀態是需要一個契機的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