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蘇好已向後退去,擡眼看向丹尼斯.赫眼中的血色和忽然擡起眼看向她時那雙湛藍的眼中的陰冷。
她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上被他抓出的一道血痕,韓肅楓已帶人迅速上前將她擋至身後,更又將丹尼斯.赫用力按住,將他的雙臂反綁至背後,戴上手銬。
丹尼斯.赫依舊沒有反抗,卻是在地上擡起頭來,雙眼一直盯着她詢。
“蘇警官,你的手受傷了!”跟在後面的刑警關心的說霰。
蘇好搖了搖頭:“沒事,只是破了皮而己,小傷。”
她話還未說完,手已被人擡起,她擡眼看向已經回到自己身前的卓晏北:“真的沒事,就是破了點皮。”
韓肅楓已和另個特警將丹尼斯.赫帶出了門,蘇好硬着脖子沒有回頭,她不想看丹尼斯.赫的眼神,縱使他曾經的確對自己是真心,亦曾有一顆赤誠的讓她不忍傷害的心,可他也的確太殘忍,她再怎樣心軟,也要爲那些無辜的生命做個交代。
“心疼了?”卓晏北放下她的手,俊眉微挑,聲音輕淺。
蘇好嘴角一抽:“吃醋了?”
卓晏北頓了頓:“怎麼說?”
蘇好轉頭看向門外已經陸續向外走的那些警察,然後回頭學着剛剛卓晏北冰冷低沉的語氣:“你想要的,永遠都不會得到。”
“他想要什麼啊?永遠不會得到什麼啊?”蘇好笑着看他:“卓晏北,還說你沒在吃醋?你這酸味兒從五年前到現在就沒消失過!”
“你知道就好。”卓晏北瞥她一眼,因爲韓肅楓已經走了出去,便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槍,將之拿回手裡:“這是韓肅楓從刑警隊調度給我的槍支,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統一上交。”
蘇好卻是因爲他的一句“知道就好”而莞爾一笑,轉過眼看向自己屋中地面上的那塊由丹尼斯.赫留下的血跡:“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那些新娘在我面前慘死,恐怕我就算再怎麼迴避和抗拒他,都不會親手對他開槍……”
“意思是我快刀斬亂麻的刀還不夠快?還能讓你對他留有一絲惻隱之心?”卓晏北清俊的眉宇頓時便挑了挑。
蘇好嘴角一抽:“卓晏北你真的是泡進醋罈子了呀你!”
就在這時,韓肅楓走了回來,見蘇好正站在卓晏北面前,他的腳步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走進門:“我們先把丹尼斯.赫送到警區醫院取出腹中的子彈包紮傷口,然後帶回去審訊,蘇好,你不是說過你的槍法一般,沒想到竟然這麼準,就打在他防彈衣的銜接縫隙之間的位置。”
“我被他按在身前,這麼近的距離如果都瞄不準,那我就真的不用在刑警隊幹了,我讓卓晏北包.養我算了。”蘇好回眸,看向韓肅楓,繼續道:“韓隊,我的假期……”
韓肅楓看着她,眼神不再那麼冰冷,卻可見其深藏的幾絲複雜:“一個月的假期照舊。”說罷,他又瞥了一眼她手背上的抓痕:“塗些藥吧,雖然是皮外傷,這種炎熱的天氣也容易感染。”
然後他看了一眼卓晏北,顯然是有話要說,但似是並不想在蘇好面前說。
卓晏北瞥着韓肅楓,沒有和他走出去:“蘇好不是外人。”
蘇好低下頭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紅痕,心裡卻是惦記着自己的假期。
白楠給她的那些照片,這一切與韓羽菱若有若無的相關的事情,都讓她深刻的懷疑韓隊讓她休息這一個月,是爲了避免讓她發現案情與韓羽菱之間的關係。
他究竟是知道真相和真正的兇手是誰,還是隻是覺得一些蛛絲馬跡對自己的妹妹不利,所以在刻意替她遮掩?
她緩緩放下手,在身側悄悄輕握成拳,因爲卓晏北的話而更加坦然的看向韓肅楓:“韓隊,於公我們是同事,你是我領導,於私,我和卓晏北還有你們韓家之間也算有着不小的瓜葛,無論你想談什麼,我認爲我的確沒有必要回避。”
韓肅楓看着他們,沒有說話。
短暫的沉默後,他看向卓晏北:“在寧市時,你讓我分出一半警力去追繳丹尼斯.赫留下的幫手,然後讓我帶領這十人和你回申市圍堵,最開始我雖不理解但也認同你的思維方式,但是你是怎麼確定丹尼斯.赫會來找蘇好?他和蘇好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
蘇好滯了滯。
“他和蘇好之間沒有恩怨,只與我有恩怨。”卓晏北迴答的模棱兩可:“韓隊長,丹尼斯.赫非輕易可控之人,即使身受重傷也很容易被人營救逃脫,你們要小心應對。”
韓肅楓略點了一下頭,知道關於丹尼斯.赫和蘇好之間的事情是卓晏北不想提及的,便沒再多問:“除了蘇好之外,卓……moken你亦是曾經參與警探工作,應該明白我只是希望二位能協助刑警隊將丹尼斯.赫的一系列特徵與慣性行爲詳細透露出來,如果你們現在不方便,也可以等到明天去刑警隊見我。”
“他沒有什麼特徵。”蘇好忽然說:“如果非要定義,就只有兩點,命大,狡猾。”
“已經不止一次聽見有關於他的評價是狡猾二字。”韓肅楓輕聲道,然後頓了一下後繼續道:“我會注意,多謝。”
直到韓肅楓走了,房內再度只剩下蘇好與卓晏北二人。
她轉回頭,看向身旁這幾日與衆警察一起奔波,已褪下了西裝,穿着一身淺色t恤與運動長褲的男人。
丹尼斯.赫說卓晏北是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蘇好卻覺得這隻狐狸清風明白般好看,明明他助刑警隊追捕丹尼斯.赫有功,卻在丹尼斯.赫被抓到之後彷彿這一切與他沒有關係一樣,壓根兒沒打算再陪韓肅楓走一遭。
“如果不是因爲丹尼斯.赫的事情,你怕是永遠都不會和韓隊有這樣的機會接觸吧。”蘇好轉過眼,看向站在傍晚透進晚霞的物內的卓晏北,男人的身形挺拔修長又帶着讓她留戀的溫暖。
而卓晏北沒有回答,她卻只感覺他的手緩緩撫上她脖頸上那些已經只剩下淺淺淤痕的地方。
他輕聲在她耳邊說:“我那日便已說過,必會讓他如數奉還。”
當丹尼斯.赫被抓捕後,一切都彷彿變成一個新的開始。
由於丹尼斯.赫腹部受傷嚴重,被警方強行扣在醫院做簡單治療,蘇好不清楚他現在的具體情況,唯一清楚的是他還沒有死,中國警方也不會讓他就這麼輕易的死。
做爲國際重點通緝犯,在他們申市一個刑警隊裡被抓獲,這將是一個多麼振奮人心的事情。
蘇好已經連夜將家中被打亂打翻的傢俱收拾整理好,將地面上丹尼斯.赫留下的少量血跡擦乾淨,更又和卓晏北一同在家中將隱蔽在暗處的監聽器拆除。
做完這一切後,蘇好坐在家中的沙發上,打量着手裡的槍:“爲什麼把韓隊給你的槍放在我這裡,你動身去寧市,萬一遇到什麼危險這把槍起碼可以防身用,你就這麼賭定這把槍在我這裡會有更大的用處?”
卓晏北顯然是這兩天沒怎麼睡,即使是對追捕丹尼斯.赫一事胸有成竹早有計劃,但丹尼斯.赫其實並不好對付,能做到完全沒有被懷疑,可見卓晏北在寧氏的圍剿做的多逼真,恐怕他們這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正是這樣的窮追猛打纔會讓太過自信的丹尼斯.赫掉以輕心,一個人返回申市。
她轉眼看向靜坐在沙發上的卓晏北,他是真的累了,不似平常那樣將她攬住,而是一個人靜靜的靠在沙發背上,閉眼假寐,但她知道他還沒有睡着。
在蘇好的話音落下時,他緩緩睜開眼,漆黑的雙眼看着她:“攻人先攻心,蘇好,這是你用過的方式。”
蘇好眼皮一跳,卓晏北真的是太瞭解她。
好一個攻人先攻心。
因爲她五年前爲了臥底任務不小心把自己攻進了丹尼斯.赫的心裡。
於是,他要把她從丹尼斯.赫那裡先驅逐出去。
兩種攻法,卻又偏偏表明着卓晏北遲了五年的佔有慾和清楚的表態。
對於她和丹尼斯.赫之間那些即使只是虛假的曖昧,他都不允許。
蘇好回頭又瞥了瞥那閉着眼睛休息的清風明月的男人,嗯,這清風明月裡依舊有一股子陳年的酸味兒吶……懸愛疑情1,總裁深情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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