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頓了頓,轉身直接走向加油站後面的工作間。?.
幾個穿着加油站工作服的男男女女一臉受了驚嚇似的坐在塑料椅子上,看起來臉色發白,滿面恐慌,在蘇好走進去時,他們直接擡起眼來看向她,看見她身上的制服便忙問:“警察同志,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啊?這裡有兩個死人,又是被挖了心的,我們不想在這裡工作了,太嚇人了,以後估計會天天做噩夢……”
蘇好對他們點了點頭:“稍安毋躁,我只是想知道這邊的雪是什麼時候停的?和城東區市區裡的停雪時間是否一致。”
“這雪是什麼時候不再下了,我們也沒注意,平時大家就是在這工作間裡面休息或者是統計各自的帳目,看見有車來加油了就會出去忙,不過……”有一個年輕的男人說:“我記得這場雪是昨天下午纔開始下的。鱟”
“既然是這樣,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這個時間,都有誰在這裡工作?有沒有什麼人是上下午倒班,現在不在這裡的?”
“有,還有三個人是和我們換班的,昨天他們是下午班,今天我們是下午班,他們明天早上六點就會來上班。”
蘇好向他們要來了全部員工的名單,看了一會兒後,確定目前在場的人,只有加油站的兩位負責人和三人因爲上下午倒班而要明天才到的員工,她將全員名單複製了兩份後,要求他們將沒在場的五個人在一個小時之內叫來,然後便走了出去。
然後蘇好看了一眼時間,再又走向屍體那邊,看已經有法醫所的車輛趕到了,走過去見法醫正準備先在現場檢查屍體,蘇好走過去,俯下身在法醫身邊說:“兇手如果是已經開車從高速上離開了的話,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時間很有可能已經逃到安全的城市或者是已經飛往其他國家,請務必儘快給出驗屍結果。”
兩位法醫點點頭。
轉身時,忽然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似是剛到,她怔了一下,直到看見卓晏北走下車的瞬間,不禁快步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要去北京辦事嗎?”蘇好一邊問,一邊走到車邊。
卓晏北在蘇好走過來的剎那微笑,擡手攬過她的肩,因爲這裡的場合實在不方便,便沒有問她,只是在她肩上拍了拍:“晚上走,剛去城東支隊看你,老彭說出第一天回來就出警務了,反正這裡離的也不遠,就開車過來看看情況。”
蘇好輕嘆:“兩具屍體,都被挖了心。”
卓晏北點了點頭,輕攬着她的肩走進警戒線的範圍內,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輕道:“這兩人應該是酒後喪命,眼窩住有些發青,和大量飲酒有關。”
蘇好點點頭:“等法醫檢查出他們體內是否含有剩餘的酒精就能確定了。”說着她轉眼看向他:“既然你晚上纔會走,不如幫我看看眼前的這些,我怕有什麼被我忽略了。”
她將自己分析出的一些情況先細細跟他說明了一下,卓晏北聽了之後沒做反映,因爲他的身份已經和警察再無瓜葛,即使刑警隊的個別幾人知道他曾經在fbi的身份,但這也不代表卓晏北可以擅自在現場多說什麼。
蘇好見他沉默,便沒有打擾他,卓晏北更也沒有走上前太靠近,但只是看了幾分鐘後,他回頭看向那一片被雪覆蓋的枯黃草坪的旁邊,馬路上被經常停留的車輛壓出的裂痕。
看見他的眼神,不需要他說什麼,蘇好便直接又湊到了他身邊:“怎麼樣?”
“很簡單的案子,只要找對了兇手的做案動機,很容易抓到人。”卓晏北擡起眼,看向高速方向:“來這裡加油的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途徑這裡,馬上要上高速的車輛,兇手做案後將屍體藏在車內,拖下車時卻沒被人察覺,初步判定兇手的車輛是一輛拉貨麪包車或者小型裝載貨車,在將屍體棄在這裡時曾假裝在這裡整理後面的貨物,順便將屍體移了下去。”
“從胸口被挖心的程度來看,作案器具是一把專業的小型管制刀具,鋒利窄小,踹在身上不易被人察覺。申市內偷偷販賣管制刀具的大小攤位不超過十個,可以在檢查過加油站附近的監控攝像記錄後在市內大肆搜索販賣管制刀具的商販,盤問清楚最近在他們那裡買過這種類型的刀具的人的相關情況,即使他們不瞭解,也要將他們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先問出來,以方便確定兇手的大制目標。”
卓晏北在說這些時,陳堯和小趙還有程東都忍不住悄悄的向他們的方向靠近,在他們身後安靜的聽着卓晏北的分析。
卓晏北說放的同時側首看了他們三個一眼,陳堯和小趙對他嘿嘿一笑,卓晏北微
微勾了勾脣,繼續對蘇好說道:“不過兇手應該沒有能逃離中國的資金,一來他是初犯,對抹消罪證這一點並不太十分擅長,所以不必考慮他會在這一天時間內逃出國的情況,從這條高速公路直往前,會經過至少三個村鎮纔會到達嶽市,中間的路段沒有沒有全程範圍的監控,只能在一些路段的交通安全監控器上找出可疑車輛的逃離方向。”
“晏北,你現在有沒有對兇手的大概肖像猜測?”蘇好知道卓晏北這一方面的直覺一向很準,沒有爲什麼,經過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即使很多時候他所勾畫出的兇手肖像讓她有點不太敢相信,但每一個案件到了最後的時候她發現,他的猜測總是八.九不離十,大部分都是準確的,而且可以大大縮短他們的辦案時間。
卓晏北瞥她一眼,輕笑:“怎麼?想在我這裡找捷徑了?”
蘇好頓了頓,不禁指了指身後的陳堯小趙還有程東:“我這身後不是還有三個您老人家的忠實粉絲呢嗎?他們對犯罪心理學比較好奇,但是在中國國內很少能找到學專業的犯罪心理學的地方,你既然是我男人,總也要給我點面子,讓我在同事面前長點臉不是?”
卓晏北清俊的眉宇微微一挑,陳堯和小趙他們倒是配合着點點頭:“我們確實好奇,以前只聽說過犯罪心裡學,以前還看過美劇犯罪心裡,但是這和現場真人講述的感覺絕對不會一樣,讓我們長長見識也好啊。”
程東亦是點頭:“我本來一直覺得犯罪心裡這一門學問有點類似於旁門左道,完全都是憑直覺來說話的東西,但是經歷過這幾次,我不得不承認,卓總你是個很強卻很低調的人,你不會去搶蘇好的風頭,只會在背後默默幫助她,但當現在我們都明白你纔是那個在背後支持她的人時,我們的崇拜對象就變成了你。”
蘇好笑着回頭看他們:“那我現在在你們心裡就啥也不是了唄?”
“不不不,你依然是我們的小鋼泡,只不過女神變男神而己。”陳堯笑着先看了一眼蘇好,再看向所謂的男神卓晏北:“你說是吧,卓男神。”
“怪不得蘇好總是喜歡和你們幾個膩在一起,真是泡進了糖罐子裡。”卓晏北嘆笑,然後斂起笑色,嚴肅的說:“兇手年齡在四十歲以上,近期受到較大的情緒波動與刺激,自己或者身邊最重要的人有心臟疾病,因爲某種刺激而導致一蹶不振,喝酒,孤僻,目前獨居。”
蘇好一邊拿出紙筆記着一邊根據卓晏北的分析看向那兩具正在被法醫搬走的屍體,她還沒有問,程東便問了出來:“卓總,我很好奇,兇手在現場除了留下兩個沒什麼大用的腳印之外並沒有其他與兇手有關的東西,他的年齡和近期經歷遭遇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很簡單,兩個死者非常年輕,心臟被挖,身上沒有其他傷痕,說明兇手對年輕的生命力或者是年輕的心臟十分的痛恨,在痛恨之餘又對他們的心臟十分渴望。在什麼樣的年齡段,會認爲二十多歲的人是年輕而旺盛的生命力?顯然,兇手已超過四十歲或以上。”
“對心臟十分渴望?”小趙一臉的驚詫:“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人?渴望心臟幹什麼?不會又是個吃人體.器.官的異類吧。”
陳堯搖頭:“我覺得不會只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