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幾人看完這個詢問記錄之後,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是因爲,這個兇手的身份實在太驚人,周融的詢問能讓他把所有底子全都交代清楚了。
二是因爲,我們被周融的手段給嚇到了。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要知道,這個簡單的詢問記錄,前面寫的那些姓名、年齡、出生地之類的全是出自周融的筆跡。我曾見他辦公時寫過的字,這的確是他的筆跡肯定不會有錯。
很明顯,之前他來時在車上寫的就是這些準備詢問的內容,他已經像列表格一樣把它們全都列清楚了。
因爲在周融列出來的那些像表格一樣的文字後面的內容,又是一個不同的筆跡。我們當然想得到後面這些內容是那個嫌犯自己按照周融的“表格”填的,難怪之前裡面除了慘叫聲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這種審訊手段也太逆天了?一句話沒說,兇手就這麼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我一臉驚愕之色地望着手中的筆記本。
“恐懼!”張怡寒淡淡地說了一句:“當一個人害怕某種東西的時候,他就會產生一種無法抹滅的恐懼感,這也將成爲他最大的軟肋。這些職業殺手都是受過很嚴格的專業訓練的,一般人都拿他們沒有辦法。不過他是周融親手抓到的,肯定很忌憚周融。這一點從我們剛纔走進病房的時候你就應該看出來了。”
“媽的,這小子我是服了!”張怡寒話音剛落,趙曉天突然一臉認真地說了一句。
“你才知道你不是天下第一啊?”我一臉鄙夷。
“哼,現在終於服了?”張怡寒也補了一句。
“服了!”趙曉天又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石頭哥,下次我們一起出去找女人,一定要記得把他叫上……”
“去屎!”我沒好氣地罵道。
“喲,看來你以前還和他一起去找過是吧?”張怡寒臉色一下就變了,我還沒來得反應過來,她的手就已經揪住了我的一隻耳朵:“說,去過幾次了?”
“姐,我一次都沒去過,那牲口在陷害我你沒看見嗎?”我苦着臉道:“趙曉天,我草泥大爺……”
“石頭哥,上次你叫的那個13號前兩天都還在問我你怎麼不去找她呢?”趙曉天說完一臉幸災樂禍地走了。
張怡寒差點把我耳朵都擰掉了,她才肯放過我。
媽的,趙曉天這牲口簡直就不是人。
等我和張怡寒走到醫院外面的時候,趙曉天和周融已經不見了,之前趙曉天開來的警車也不在了,估計他們兩個應該是一起先走了。
我們也懶得管他們,趕緊在醫院門口打了一個車往公安局趕。
我們趕到公安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中隊的一些同事都已經下班了。只剩趙銘竹和葛老、黃小燕、汪斌四人在等着我們的結果。
當我們把周融給的小筆記本拿給他們一看之後,就連趙銘竹和葛老都愣住了。
筆記本上上面記錄的資料是這樣的:
姓名:於博。
年齡:34歲。
出生地:日本,北海道。
職業:職業殺手。
目的:有老闆僱傭我來這邊幫他做事。
僱主是誰:不知道……“不知道”被塗掉之後,後面重新又寫了一句,是個中國老人。
怎麼聯繫你的老闆:單線聯繫,有任務他就會聯繫我,然後把錢打到我在瑞士銀行的賬戶上。
家裡還有什麼人:無。
這次的任務是什麼:殺一個老人……塗掉,重新寫上了,殺一名老警察和一個叫林明俊的警察。
有沒有同黨在我國境內:(空)
我估計問到這個位置的時候,那個兇手沒少捱揍。
殺過多少人:二十人……塗掉,後面又重寫了一句,一共殺了七十三人。
你屬於哪個殺手組織:空白。
後面還有一些對案子沒有多大聯繫的內容,那都不是我們關心的。
根據以上這些詢問的記錄來看,周融顯然在和這個兇手交手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了他是個境外殺手,因爲他列出來的那些詢問類別全都是用英文寫的,可見他早就知道他會英文。
當我們看到這裡的時候,才發現,我們之前都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我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用英文去審訊過他。
不過我們也都知道,就算我們用英文去審訊他,他也不會去說。
之後趙銘竹馬上去查這個於博的身份信息。
很快,他就查到了於博三個多月前的入境記錄。之後又通過上面連同港澳臺國際刑警,叫他們幫忙一起調查於博。
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於博入境的護照是假的,他的真名並不叫於博,而叫藤田一男。
他是亞洲的一個一流殺手,早就已經被世界多國通緝。很明顯,他說一共殺了七十三個人絕對不是吹牛的。誰又能想到這麼一個厲害人物會栽倒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刑警手裡?
也難怪周融追了幾十裡地才追到他,如果不是周融,估計就算是趙曉天都不是他的對手。
當我們得知周融今天抓到的人是亞洲的一個一流殺手藤田一男的時候,我們幾個全都差點高興地跳起來。
要知道能抓住這麼一個被多國通緝的殺手,那可不僅僅只是爲我們懸案組爭光,而是爲我們國家爭光的大事。
不過,很快,我們還沒來得及好好高興一下,張博華突然連夜給趙銘竹打了一個電話。
趙銘竹聽完電話之後,臉色一下就白了。
我最先沉不住氣,因此是我最先發問的:“趙隊,出什麼事了嗎?”
趙銘竹緩緩地看了我們一眼,一臉凝重地道:“剛剛香港警方發了一份傳真到我們公安廳,張副廳長說,香港警方剛剛已經查出,藤田一男這次是從香港入境的,並且,和他一起來的是個三人小組……”
趙銘竹說到這裡的時候,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意思我們全都懂,很明顯,藤田一男還有兩個同夥也在我國境內,並且很可能就潛伏在白曲縣依然在聽從秦政的調遣。
辦公室安靜了好一會兒,趙銘竹才緩緩說道:“大家不用擔心,上面已經派人來支援我們了。”
之後趙銘竹馬上叫汪斌把剛剛纔放回去的人全都又叫回來,中隊十多個人全都一起去醫院守着藤田一男和老陳。
衆人聽見我們現在面對的敵人是國際一流殺手的時候,一個個全都如臨大敵。這還沒完,當地公安局局長馬上抽調出一部分骨幹精英,其中緝毒大隊的那些經常和毒販火拼的人全都調過來穿便衣在醫院周圍設防。
趙銘竹似乎還是不放心,最後他通過張博華從當地縣城駐紮的武警中隊又調來了一個排守在醫院周圍。
以前幾乎沒有設防的人民醫院,一下變得固若金湯。以前這裡看門的只是一個老頭,現在卻突然換成武警。
本來之前這個案子的重心一直放在圍剿秦政上面,現在卻轉移到了藤田一男的身上。
那些殺手可全是正兒八經不要命的主,我們豪不懷疑藤田一男那兩個兄弟會冒死來救他出去。
本來我們還以爲這樣就能堅持到第二天上面的那些特警下來,卻沒想到,凌晨四點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我一接通,電話裡就傳來那個陰陽怪氣的男人聲音:“想要你媽和朱震天的父親活命嗎?你以爲最後的一個“2”是你和老陳嗎,哼哼,你想得太天真了,我們要玩就玩大的……”
“秦政,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冷聲吼道。
“NO,NO,NO,我不是秦政,秦爺是我老闆,你有事找他嗎?哼哼……放了我兄弟,一命換兩命,到時秦爺會來主動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