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你活得不耐煩了,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北京來的……”那個保鏢走過去指着輪椅上的朱震天吼道。
朱震天二話沒說,伸手就抓住了那個保鏢的手指,而後只見他單手輕輕一帶,那保鏢就朝他身後飛身撲了過去。我清楚地看見那保鏢從他頭頂上飛過去的時候,朱震天另外一隻手對着那保鏢胸前戳了一下。
“嗵”地一聲,那保鏢撲倒在朱震天身後的地上,直接一聲不吭地就暈了過去。我知道,這個保鏢應該是在半空中就被朱震天戳暈了。
看見如此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都呆呆地望着這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這也難怪,要知道,那個保鏢足有一米八五以上,而且還長得膀大腰圓的,估計體重至少應該在兩百斤往上走,卻被朱震天坐在輪椅上就那麼輕飄飄地擺平了。
要說現場唯一兩個沒覺得驚訝的人,就應該是朱明智和朱琳。也是這一刻,我才終於明白朱震天爲什麼那麼害怕朱老爺子了。
就在衆人都爲此感到很驚訝的時候,朱震天卻一臉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是北京來的還是天津來的……我只想告訴你們,你們這幫龜孫子,我老頭子帶兵打鬼子的時候,你們的父母都還沒出世,有可能你們爺爺都還在穿開襠褲玩泥巴呢……我們那輩人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好容易讓你們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你們現在倒好……
行了,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我只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會生下你們這些有娘養沒娘教的野種的!他們難道不知道他們這是在造孽嗎!”
朱老爺子這麼一番話一罵出來,現場衆人再次全都被他罵愣住了。
就連陪同薛夫人一起來的那幾個中老年人也都老臉一紅,其中一名中年人走到薛夫人身邊低聲說了一句:“薛夫人,這個老頭不簡單,我們沒必要惹他,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不行!”薛夫人一聲怒吼,指着朱老爺子罵開了:“老傢伙,你硬要多管閒事是吧,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來管這件事!把他們幾個全都給我帶走!”
“你們憑什麼抓人?”趙曉天大聲吼道。
“哼,憑什麼?”薛夫人一臉鄙夷:“就憑他們幾個是*和中央紀委的領導,他們幾個涉嫌嚴重違紀,帶他們回去調查,這個理由夠嗎?”
聽見薛夫人那麼一說,周圍衆人全都臉色大變。
這次薛夫人過來明顯是準備的很充分,她上次在我們這裡吃了虧,顯然這次是鐵了心的準備過來痛痛快快報仇的。
“咳咳咳咳……”就在這時,朱震天咳嗽了幾聲,對着站在他身後的朱明智緩緩地道:“明智,給我把手機拿過來,我打兩個電話……”朱震天說完,對着薛夫人擺了擺手:“喔,你們不用管我,我打電話只是問問我退休金的事,不關你們的事,你們要抓人就抓吧,沒事,不關我的事。”
“哼……”薛夫人得意地冷哼一聲,而後大搖大擺地率先走了。
我和張怡寒、陳葉三人則是被多名武警押着帶下了山。
不過我們走了沒多遠,我就聽見了朱震天打電話的聲音:“小江啊,你不是說你調到*去了嗎,在那邊你說話好使嗎……少和我廢話,你就直接說除了*長,其他人都歸你管嗎?喔,那就行,你這官應該差不多夠用了。
放心吧,我不要你幫我管*長,只是有點小事情需要你給我辦一下……我說你屁話怎麼那麼多啊,叫你辦你就辦,就算我老頭子現在殺了個人,你就不幫我辦了……行了,少拍馬屁,我還得趕緊給紀委那小子打個電話,這幫小王八羔子,竟然欺負到我頭上了,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
之後朱老爺子又打電話給誰了我不知道,因爲隔的已經比較遠了,我聽不見了。
再加上林振國一直在我身邊低聲給我解釋,說叫我不要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他說的我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爲他話沒說完,我就聽見了一陣連綿不絕的手機鈴聲。
定神一看,那些手機鈴聲全是那幾個中老年人身上傳來的。只見他們不約而同地接了電話,然後又不約而同地臉色大變,再然後又不約而同地一起朝山上跑,最後,我還聽見他們邊往回跑,口中還不約而同地一起唸叨着:“完了完了,這回真完了……”
其中一個人跑了沒幾步纔想起大手一揮:“快,把人全都給我送回去,完了,完了,這回真完了……”
“怎麼了你們這是?你們不要害怕,我們薛家會給你們撐腰的。”薛夫人還不死心。
“汗,你們薛家那點關係算個屁啊……”其中一個老頭回頭吼了一句,轉身繼續飛奔:“完了完了,小心翼翼地在官場混了幾十年,這時候卻踢到鋼板了……”
聽見那個老頭那麼一說,薛夫人突然愣住了。不僅是她,林振國和薛夫人的女兒也愣住了,就連我和張怡寒、陳葉也全都愣住了。
很明顯,之前那幾個中老年人全是大官,不過貌似朱老爺子兩個電話一打,他們就嚇傻了。
也是這一刻,我的腦袋才稍微恢復一點清醒。因爲此時此刻,我才徹底明白我媽自從認識朱老爺子後,爲什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贏得朱老爺子的信任與疼愛。
很明顯,這裡面與我媽刻意討好是絕對分不開的,而她討好朱老爺子顯然都是爲我在鋪路……
“媽,我好想你……嗚嗚嗚嗚……”我突然嚎啕大哭起來。這還是我媽去世後我第一次哭出聲。
“小林,你終於哭了,你終於哭了……”張怡寒也撲過來靠在我身上哭得泣不成聲。
“小寒姐姐,小林哥哥終於哭了,他終於哭了……”陳葉也靠在我身上哭了起來。因爲她們兩個都是被雙手倒背在身後拷着的,因此沒法抱我,只能靠在我身上和我一起痛哭。
估計她們一直都在等着我哭,我的哭聲她們應該已經等了很久了。
“小林,哭吧,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
“小林哥哥,我們陪你哭,男人哭吧不是罪,你大聲點哭,小寒姐姐說等你什麼時候哭出來了你就沒事了,嗚嗚……”
“孩子,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倆……”林振國摸了摸我的腦袋。
“你給我滾開,我沒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爸爸,你不配做我媽的男人……”我站起來一把推開了林振國。
當我推開林振國的瞬間,薛夫人和她女兒早已嚇得逃之夭夭。
不過她們並沒逃出多遠,就迎面碰到了一個拎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的男人。
這男人渾身髒兮兮的,穿得和乞丐一樣,最主要的是,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多處都帶着刀傷,這些刀傷有的還在流血,與此同時,他手裡的那個人頭也在滴血……
薛夫人母女一看見這顆人頭,“啊”地一聲兩母女就一起嚇暈了。
那人步履蹣跚地走到我跟前,先是在我跟前喘了一口粗氣,而後眼眶含淚地說了一句:“兄弟,我想趕在我乾媽下葬前給他報仇,可惜我來晚了……”
“融哥,這,這是那個道士的人頭?”我一臉激動地問道。
“拿去墳前祭奠咱媽!”周融說完,兩眼一閉就暈倒在我跟前。看他那一臉憔悴的樣子,估計是很久沒休息了。
我叫陳葉和張怡寒趕緊扶着周融下山送去醫院,而後我拎着人頭徑直朝山上跑去。
林振國也跟着我追了上來:“小林,上面那麼多領導,你這麼做不行的,這可不是古代……”
“你管的着嗎,關你什麼事!”我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不過林振國並沒生氣,反倒很淡定地說了一句:“其實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些事情你以後會明白的。”
“呵呵,苦衷……什麼苦衷,再大的苦衷有我媽的命重要嗎?你還記得你當初給我說過什麼話嗎,你說你做完這件事情之後,就會帶着我媽遠走高飛的,這些話我都給我媽說了,我媽一直在等着你,可你呢,你直到她死了,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你到現在纔過來……你滾,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我把心裡想發泄的話全都一股腦說出來後,再也不理林振國,拎着人頭朝我媽的墳前跑去。
原本我們還以爲大仇得報都很高興,可是,正當我拿着人頭放在我媽墳前祭拜她老人家的時候,滿臉疲憊的孟潔來了。
當她得知那個人頭就是那個道士的人頭時,她卻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句:“周融殺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