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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那個戴斗笠的少年身份,已經查明,是許氏子弟,名叫許陽。”一間寬敞富麗的大廳之中,護衛黎風低頭稟報道。
“沒想到是許家的人,真奇怪,許家人怎會淪落到自由街販賣藥草?”黎望坐在一張雕花木椅上,輕輕嗅了一口三色九瓣蘭的藥香,奇怪地說道。
“回少爺的話,”黎風恭敬地說道,“這個許陽,似乎在許氏不受待見,就連住的宅子也破敗不堪,和一街之隔的許家本宅,差距極大。”
“少爺,要不要繼續監視?”黎風見黎望一直沉吟不語,向前請示道。
“不用,”黎望微微一笑,顯示出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交友貴在坦誠,我派人暗中查他,已經很過分了。”
黎風躬身領命,直起腰的時候,忍不住說了一句:“那個名叫許陽的少年,不受家族看重,少爺和他之間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對他通名,已經是擡舉他了,何必顧慮這麼多。”
黎望大笑,將九瓣蘭收回木盒:“行了,所以你永遠不懂什麼叫朋友。把這隻木盒帶給姐姐,她癡迷煉丹,應該能用得着。”
廳外一個清麗的聲音傳來:“咦,有什麼好東西?”
話音未落,門口飄然一閃,一個衣飾華貴的少女已經翩然入內,粲然道:“小望,你可越來越懂事,都知道給姐姐買禮物了?不錯不錯。”
眼前這個少女約莫十七八歲,身披米黃色長裙,一條白色坎肩斜斜垂下,完美地襯托出誘人曲線。滿頭青絲,用一根亮金嵌珠寶釵挽起,珠釵之末垂下三縷金穗,襯得少女嬌豔的面龐有如鮮花般嫵媚多姿。
黎望連忙站起來行禮:“姐姐。”在稱呼過後,方纔笑道:“姐姐,要是父親看到了你這急衝衝的樣子,肯定要罰你抄寫《女儀》百遍。”
明豔少女撇撇嘴:“《女儀》、《女兒經》這些東西,都是給那些沒本事的花瓶用的,我黎沅芷,這輩子都用不着。”
黎望沒奈何地說道:“是是,您是一代女丹師,自然不需遵守《女儀》。”
黎沅芷得意地說道:“那當然,我最近在準備煉製‘延壽丹’,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四品靈丹!一旦成功,父親可就再也管不了我啦。”
黎望心中一動,說道:“你是給爺爺煉製的?”
黎沅芷點頭說道:“哼,等我煉好‘延壽丹’後,第一個拿給父親看,讓他再罰我抄書!”
姐弟兩人笑了一陣,隨即嚴肅下來。
黎沅芷是少見的丹道天才少女,年紀輕輕,已經是三品丹師的水準,在臨淵城都稱得上頂尖丹師。
“延壽丹,四品靈藥,可以讓壽元枯竭的普通人多出一紀光陰,”黎望喃喃唸誦延壽丹的功能介紹,“可爺爺不是普通人,而是玄君強者!普通人的生命力是小溪,玄君的生命力就是長江大河!延壽丹能夠讓一條幹涸的小溪重新盈滿,卻未必推得動江河流轉……姐姐,你當真有把握?”
黎沅芷嘆了口氣,說道:“不論如何,我都不可以坐視爺爺老去。我黎家在臨淵城的地位,是靠爺爺撐起來的。如果他老人家不在了,國主很有可能收回城主職位,那對我黎家可謂滅頂之災。”
黎望點頭,捧過木盒道:“姐姐,我不懂煉丹,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今天外出遊玩,意外發現了一株‘九瓣蘭’,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黎沅芷精神一振,急忙打開木盒,同時說道:“哎呀,你怎麼不早說!九瓣蘭能大幅度提高丹藥成功率,有了它,我就更有把握了!”
“只可惜,它只有三色,”木盒打開,黎望慢慢說道,同時嘆了口氣,“如果能多出一色,那即使花千倍的價格,那也無妨。”
黎沅芷激動的神情很快平靜下來,僅僅是三色九瓣蘭,的確很難起到作用。
“總之,聊勝於無,”黎沅芷嘆道,“父親已經去東萊城延請高手丹師,希望能有好消息吧。”
黎望點點頭,舒了口氣道:“姐姐,先不要想這些東西了。黎風,來給姐姐講一講,咱們今日去許家自由街,那些好玩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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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寶閣,不愧是臨淵城第一大交易場所。”看着恢弘大氣的千寶閣大門,許陽心中嘆道。
舉步進入門內,守門的衛士有着玄士級別的修爲,看到許陽有些破舊的衣衫,眼中閃過驚異,不過並未阻攔。
在千寶閣這種地方做守衛,他們的眼界比起一般人要開闊一些,知道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有不少高手都不修邊幅,一個衣衫襤褸好像乞丐般的人,也有可能身懷重寶。
進入門後,是一座寬敞的大廳,其中有十幾排貨架,都用琉璃做遮擋,不妨礙客人觀看其中的貨品。
在最裡面的位置,還有四個小門,那就是內閣了,用來接待大客戶。
大廳之中,有不少人在觀看貨品,四名玄士巔峰的衛士分列大廳四角,維持秩序,保護貨物安全。
許陽直接走到了標註爲“藥材”的貨架旁,開始逐一查找“赤虯根”的蹤跡。
“鬼臉花,集涎葉,枯青靈藤……”許陽挨個看去,入眼大多是初品靈藥,甚至還有幾株二品靈藥。
赤虯根並不算稀有靈藥,許陽很快找到了。從外觀上看,這是一截小小的赤紅色樹根一樣的東西,如果不是有標牌在,很多人都看不出這是一株入品靈藥。
許陽搖了搖旁邊的鈴鐺,很快有一個盛裝女子款款走來,人未至,聲先聞:“這位公子,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千寶閣的服務的確令人心曠神怡,臨淵城第一交易所的名頭果然不虛。眼前這個盛裝女子,相貌堪稱上等,氣質也是不錯,令人心生好感。
“我要買這株……”許陽平靜地說道,他的手指剛剛指向赤虯根,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
“哎,這不是我那廢物弟弟嗎,怎麼丟人都丟到千寶閣來了?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把你那破宅子賣了,都不夠在這邊買一件寶物的!”
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許陽回頭,卻看到兩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左邊一人,身量高大,面色微黃;右邊一個,身材瘦削,面容白皙。兩人都穿着許氏家族統一服色,左胸位置有着一個小小的七色徽記。
七色徽記,是許家的族徽。
許陽認得這兩人,高大的叫許正吒,瘦削白皙者名叫許正飛。
在沒有搬出許家本宅的時候,許正吒和許正飛兩人,就屢次欺壓從前的許陽。在剛剛穿越的時候,這具身體上的很多暗傷,都要拜這兩個“兄弟”所賜。
“玄徒巔峰的實力?不到玄士,在我眼中都是土雞瓦狗,不值一哂。”許陽沒有說話,他已經看出了這兩兄弟的實力,冷冷瞥了他們一眼,隨即轉身面對那個千寶閣女子:“我,要買這株‘赤虯根’。”
許正吒和許正飛心中大怒,這個廢物怎麼敢無視他們兩個?兩人心中同時升起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從前的許陽見了他們,都是戰戰兢兢,現在竟然神態自若。
“公子好眼力,這株赤虯根足有百年藥力,是不可多得的煉體良藥,”盛裝女子款款一笑,嬌而不媚,“只需二十五枚蒼狼幣即可。”
許陽點點頭,二十五枚蒼狼幣,比起正常價格要多處一些,但千寶閣畢竟要賺取利潤,倒也不是太過離譜。他還未說話,身後兩個蒼蠅又開始嗡嗡起來。
“且慢,”白皙的許正飛上前兩步,擠在許陽和盛裝女子之間,不懷好意的目光先在盛裝女子高聳的胸乳處逡巡數次,方纔笑道,“這位姐姐有所不知,這許陽雖然是我許家弟子,但行爲不肖,已經被逐出許家,每月連月供都不曾有,哪裡來錢購買靈藥?姐姐莫要被他騙了。”
盛裝女子皺眉,許正飛淫邪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舒服,不過作爲千寶閣大廳的售賣者,這種好澀的目光她也只能忍下:“多謝公子提醒,只不過千寶閣開門做生意,不管來者身份,只要公平交易,便都是我們的客人。”說罷,她的目光再次看向許陽。
許正飛得意一笑,轉頭看向許陽:“你倒是掏啊,二十五枚蒼狼幣,你就是不吃不喝,一年也休想積攢下來。”
許陽懶得管這聒噪的傢伙,從懷中掏出一隻錢袋,取出二十五枚蒼狼幣,在櫃上一字排開:“把這株赤虯根包起來。”
許正飛的眼睛瞪得溜圓,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訝神色。自始至終,許陽都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彷彿他許正飛是個跳樑小醜,不值得動氣。
盛裝女子臉上笑容綻開,取出一隻檀木盒,將那株赤虯根放入盒內。
“慢着!”許正飛胸中怒氣難以抑制,“這株赤虯根,我要了,我出三十枚蒼狼幣。”
說完,許正飛一臉挑釁地看着許陽哼道:“廢物就是廢物,敢和我鬥?如果這不是千寶閣地界,你早就躺下了!”
許陽不爲所動,言語爭論蒼白無力,只有拳頭大才是真理。
盛裝女子有些爲難,輕輕說道:“公子莫要爲難,這位許陽公子先來,自然先到先得,千寶閣不能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