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容微微一笑,如春花盛開,顛倒衆生。她點頭說道:“有了許公子的加入,想必鑑寶大會更添光彩……聽說,許公子前些日子,遭遇了本城兩大玄者道場的襲擊?”
黎玉容突然說起這件事情,讓許陽眉頭一皺,不解其意,不過還是回答道:“是,不過有貴人相助,已經無礙。”
“那是最好。不知許公子遇到的貴人是哪位,居然能從兩大玄者道場的漩渦之中,將許公子解救出來。”黎玉容清淡如水的眼睛,也露出好奇的光彩。
“沒想到,以千寶閣的手段,還不清楚這位前輩的名諱,”許陽微微一笑,似是洞察了黎玉容的心思,直截了當地說道,“他說,他叫黎仲軒。”
黎玉容的美眸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異彩,輕笑道:“真是巧了,臨淵君的次子,也就是小君侯的叔叔,也叫做黎仲軒呢。”
“應該便是同一人,有機會,我會多謝仲軒前輩。”許陽淡淡說道,現在他對黎玉容的觀感,已經下降了不少,此女挾恩索惠,令他心中微有不愉。
黎玉容先說到三種新藥配方的事情,緊接着提起黎仲軒,明擺着是讓許陽將配方轉讓給黎氏來報答恩惠。
其實按照許陽的性格,即使黎玉容不說,他也已經猜到黎仲軒與黎玉容乃至千寶閣的關係,自然不會吝嗇區區凡藥的配方。現在黎玉容如此急迫,卻適得其反,讓許陽很瞧不起黎氏。
鑑寶大會,能成爲臨淵城最大的交易盛會,自然有其行之有效的一套規矩。
“請諸位按照席位坐定,鑑寶大會,準時開始。”在黎玉容的授意之下,一個鬚髮斑白的老者大步走上庭院最北面的高臺上,中氣十足地喊道。
許陽看了一眼黎玉容給他的號牌,數字很小,3號。
帶着一臉懵懂的許妤,來到三號席位坐好,許陽左右各看了一眼,微微心驚。左手是2號,小君侯黎望,再往左邊,是一個氣度雍然的中年男子,看相貌和黎望頗爲相似,許陽暗中猜測,這個雍容威嚴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黎望的父親,臨淵城主黎伯延!
臨淵城主,只能坐在2號席位,那麼1號席位又是坐着何方神聖?許陽偷偷看了一眼,發現那尊貴的1號席位上空無一人。
4號席位上的是一個面容冷肅的中年男子,他的嘴脣很薄,眼神顯得異常銳利。似乎是感應到許陽的目光,4號男子冷冷瞥來一眼,似乎對一個名不見經傳、衣衫破舊的小子能坐在3號席位很是不忿。
“許正明他們,排在了第6位。看來鑑寶大會的座次,便是從實力得來。除去神秘的一號席位,臨淵城主地位尊崇,就坐2號席位;4、5、6號席位,應該就是臨淵城的三大家族。許家排在最末,果然實力衰退。”
許陽暗暗思忖着,就在主持老者正要宣佈大會開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慢着!我想知道,爲什麼一個窮小子,卻能坐在3號席位,比我還要靠前?”
聲音來自許陽之後一排,循聲望去,一個身穿錦衣的青年早已站起身子,滿含不屑地看着許陽道:“就這樣一個窮小子,我家裡僮僕穿的也比他好些!讓他坐在3號席位,我葛維鈞不服!”
一陣竊竊私語。
“是啊,一個寒酸的小子,怎麼能坐這麼靠前的位置?”
“葛維鈞,來自葛氏支脈,平日裡沒有東萊城的貴賓時,葛氏家族都坐在三號席位,現如今被搶佔,難怪派遣葛維鈞來發難。”
黎玉容嬌顏上笑容不變:“維鈞公子,你是否有能力,代表葛氏?”她的意思很簡單,葛維鈞在葛氏地位不高,這是讓他知難而退。
葛維鈞面色漲紅,這時,坐在許陽右手,4號席位上的冷肅中年人,緩緩站起來說道:“玉容小姐,我葛立國也有此一問。爲何這麼一個名聲不顯的少年人,凌駕在臨淵城三大家族之上?”
周遭的私語聲更甚,葛立國是葛家負責採買大權的二代子弟,已經有權力代表葛氏說話。
現在臨淵城的勢力,和十五年前許氏獨大不同,葛家、御氏迎頭趕上,許家反而落在了後面。其中,以葛家勢力發展最爲迅速,據說他們搭上了海雲上國某個大勢力的線,在有人撐腰的情況下,在偏遠的臨淵城,說話的底氣自然足了許多,很多時候,就連臨淵君一脈都要給他們一個面子。
黎玉容有些後悔,三號席位,是黎望的建議,而且黎玉容爲了結好許陽,獲得配方,就默許了這個決定。現在看來,她低估了葛家的敏感程度,這個隱隱約約有臨淵城第一家族之勢的葛家,對於任何關於名次的東西,都十分看重。
“還是我來說吧,”許陽站了起來,淡淡說道,“小子不才,新近研製出了幾種凡藥配方……”
“凡藥而已,還拿出來獻醜?”葛維鈞率先譏笑道。
許陽沒有搭理他,平靜地繼續開口道:“這三種藥方,分別是止血散、回元散,以及近日剛剛製成的斷續散。”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就是許陽!”
“藥效如此神奇的凡藥,每日千寶閣供不應求,誰擁有這些藥方,簡直就是擁有三隻下金蛋的母雞啊!”
葛家、御家等大勢力的心思,和其他人又有不同。他們看重的,不僅僅是三種凡藥配方,更是許陽這個人!
這個少年,現在還只是玄徒境界,只能煉製凡藥。
如果他身具火極玄脈,修成火玄渦輪,那可以肯定他已經會成爲一名天才丹師,就連孟丹癡、黎沅芷等人都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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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徒層次就研製成功三種神效凡藥,許陽在丹道方面的天賦無人可及。
“不知許陽小兄弟,是哪一極玄脈?”5號席位,御家代表突然笑呵呵地開口道。
場中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熠熠,盯着那位衣衫破舊的少年。只要他是火極玄脈,立刻就會變成炙手可熱的天才丹師苗子。如果他並非火極玄脈,價值就大大降低了。
許正明不屑地嘲諷道:“他是八極均有,廢柴之極的體質,根本就不適合修玄!”
許清流連忙拉住兒子的袖子,低斥道:“廢話什麼!”
場中衆人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一個個眼光更加熱切了!
原因無他,八極均有的體質,毫無疑問具備火極玄脈,只不過被攤薄了許多,很難晉級玄士罷了。
不怕你資質低,就怕你沒有火玄脈!各大家族底蘊深厚,即使用寶物砸,也能將這個天才藥師砸成玄士境界!這就等於多了一個未來的大丹師!
雖然玄士境界,只能煉製三品以下的靈丹,但對於各大家族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
“小兄弟,有沒有興趣加入御氏?我御家會給你提供最好的修玄條件,靈物、藥材、玄石、功法,應有盡有,保管你能晉級玄士!”5號席位的御氏代表率先開口道。
“許陽小兄弟,考慮一下我們水陸道場,你來了之後,便給你客座教師的待遇。”
“我們何家家主,有一愛女,閉月羞花,許陽小兄弟若是肯來……”有人已經使出了美人計。
未來的三品丹師,自然搶手無比。只要看看,偌大的臨淵城,只有孟丹癡和黎沅芷兩位三品丹師,就可見一斑。
許正明看着猶如衆星捧月般的許陽,心中又羨又妒,忍不住大聲叫道:“他是許清源的兒子,漠氏點名驅逐的孽種!你們掂量一下海雲漠氏的分量,再說招攬的話不遲!”
海雲漠氏?
一些小家族還不知道這個遠在數萬裡外的巨族,悄悄探問道:“漠氏是哪個?”
“海雲上國數得着的巨族,漠氏!”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許陽的目光透着憐憫之色。被漠氏點名驅逐,許陽這輩子註定黯淡無光,擁有再多的才華,也無法擺在明面上。
因爲,放眼整個東萊國,都沒有一個家族,敢於冒着得罪漠氏的危險,接納許陽!一個未來丹師,沒有大勢力的支撐,想要出人頭地,幾乎是不可能的。
丹師,是無數藥材、廢丹堆出來的!沒有大勢力支撐,單人獨馬,哪來這麼多靈藥揮霍?
“啪!”一個耳光甩在許正明的臉上,將這個玄士初期的少年英才抽飛數尺,打着旋兒滾落在地,嘴角還流出一絲鮮血!
許清罡一臉冷硬,牙縫裡迸出一句話:“孽種兩個字,還輪不到你來說!”
“正明!”許清流心疼地去扶,這個兒子是他的心頭肉,年紀輕輕就到了玄士境界,將來穩穩一個玄師,他養老就靠這一個兒子了。
將許正明扶起,許清流向肇事者怒目而視:“許清罡,你爲什麼打我兒子!”
許清罡冷冷說道:“許陽是家主嫡孫,你兒子說他是孽種!豈不是連家主也一併罵了進去?我不抽他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