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回事情?我們雖然漂亮,可也不能老讓我們Lang費表情啊?”那個黃帽子MM見徐林發呆,打趣起來。
“嗯,是啊。江南姑娘都很漂亮。”徐林甩甩頭,胡亂替這個兩個江南口音的女子照了兩張,了事。
不過這回她們不幹了,重新擺了幾個造型,換個背景,抓着他不放。那個戴黃帽子MM總喜歡和他說笑幾句。徐林鼻子大了壓着嘴,只得滿足她們要求。
“以後別隨便把相機交給別人,這東西不便宜。”一番糾纏,徐林把相機還給她們。
“嗯……我覺得你不像壞人。”黃帽子MM說。
徐林感覺她挺好玩的,一邊思索阿昆那個混混的目的,隨口說:“壞人頭上有字嗎?”
“沒有,不過壞人一般不穿範思哲。穿範思哲的壞人不搶相機。”黃帽子MM說。
徐林微微一笑,有點明白昆哥爲什麼弄件冒牌華倫天奴穿着了?
黃帽子MM話很多的樣子,問了許多這附近什麼好吃什麼好玩。徐林感覺對方在暗示需要一個免費導遊?
他暗自意yin了一番,然後,豪不猶豫的把兩個女生趕走了,思索着怎麼把阿昆這隻蒼蠅打發?
路邊過來一個穿的很糟糕的傢伙,揹着一個大編織口袋,只要是地上能賣錢的東西,就被他收進口袋,是個環保先鋒。
徐林一把將他逮過來,拿五十元塞到他手上,一指陽光海岸附近說:“幫過去教訓那幾個傢伙一下,回來還有五十。”
那個傢伙似乎視力很好,看了看大叫:“你開什麼玩笑,他們四個人?”
徐林又加了五十,說道:“你過去用拉罐扔他們幾下,然後大叫搶劫犯,讓那輛車上的人下來就行。估計問題不大,反正你可以撒腿就跑,他們追你,就把垃圾扔下,當是我買了?”
那個傢伙不禁猶豫起來。
“不干我找別人。”徐林看向另外一個由遠處走來的大口袋。
“回來還有一百?”那個傢伙很小心地問。
“一百。”徐林點點頭。
那個傢伙飛跑而去,不一會,徐林遠遠看見,他如同潑婦一樣大叫大嚷。阿昆幾人似乎有點莫名其妙,沒及時動,跟着,只見百事可樂瓶、拉罐瓶漫天飛舞。
阿昆幾**怒,其中兩個亮出刀來,那個大口袋被嚇到了,把一包垃圾灑出後撒腿就跑。跟着,普桑車門打開。似乎女警察見刀後下車來了。
徐林感慨着這個大口袋是天生的短跑選手時,遠處“碰”的一聲響。他臉色一變,具體看不清楚,不過那是槍聲。
“糟了!”徐林如捷豹一般穿出,飛快跑向陽光海岸。
迎頭而來的那個傢伙老遠伸着手,要他的一百元。徐林有點恨這個撿垃圾的,一腳踢翻,只顧向那邊跑。他希望自己聽錯了槍聲,那樣的槍聲出自仿造手槍,而警察不會用仿造的手槍。
四個身影向草海大壩人少的方向跑,徐林的心冰冷下來,真的出事了。
普桑門前,那個便衣女警臉色蒼白,手捂着腹部躺在地上,血由她的背脊處滲出,順着輪胎流向路邊。討厭的血腥味漂進鼻子,徐林趕緊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你……你……”女警有氣無力的看着徐林。
徐林蹲下看。好似避開了要害部位,可出血非常嚴重,並且明顯傷及胸腔組織。他把女警的衣服撕開,將撕下的衣服折起,緊緊壓在她的腹部傷口上。女警明白他在做什麼,眼光稍微柔和了點。
“你會得救的。”徐林將她的手拉過來按在傷口上,“緊壓,用盡所有力氣,別怕疼,會疼你就死不了。”
女警頭部微微一動,“槍……他拿了槍……”
徐林起身說:“我知道他拿了你的槍,他跑不了,壓緊,用吃奶的力氣。”他一邊與女警不停說話,在車上慌亂的找能夠利用的東西。
徐林知道她的情況很糟糕,大量的內出血和空氣壓迫正在吞噬她的肺功能,連帶心臟衰竭。這樣的交通環境下,等待救護車由最近醫院趕到來,她活着的機率有百分之十就不錯了。
這裡屬於人流少的富人區,不過又是槍聲又是血,還是引來幾個膽子較大的圍觀者,他(她)們卻不敢靠太近。
在車內找不到想要的東西,徐林不禁發怒,狠狠幾腳把普桑踢的碰碰亂響。無奈下,他拿了車裡的一支圓珠筆,將筆芯抽了,衡量一下長度基本差不多。他回到女警身旁查看,她基本上沒有進氣了,想說話說不出來的樣子。
徐林說:“我給你肺部穿刺。不過只有一支筆,我只聽說過,沒有操作過,生死有命?”他知道問了白問,也根本沒有打算等回答,只是心裡還有點猶豫,如果刺不進肺部,或者出現意外的偏差,只不過是爲她增加一個傷口,多放點血而已?
猶豫了一秒鐘,徐林將女警上身衣服撕個精光。一衆圍觀之人不禁傻眼,不過面對血淋淋的場面,幾乎沒人去注意她的胸脯美不美。
女警眼神噴火,徐林有點不好意思,暗叫一句“老天保佑”,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飛快滑下右手,“噗——”
“啊!”一些人的驚呼聲中,深**入女警胸脯的筆管內噴出不少血和氣。
“嗯……”女警痛苦的呻吟起來,有點氣了,可情況不見得有多少好轉。
部分維持了她肺功能和心臟功能後,真正致命的因素是大量流失的血液,和正在快速流失的血。
徐林叫過一箇中年男人,幫緊壓住女警傷處。那個傢伙壓着不斷冒血的傷口,手有點微微顫抖。他幾乎能明顯感覺到,由她身體傳遞過來的脈動正在不斷減少。
“出力,疼不死她。”徐林大喝,一邊拉起女警的手變換,強行讓她的手結成內獅子,甘露印,“答應我保持這個手形,她會給你帶來好運的。”不等她回答,徐林咬破手指,集中所有心神,在女警雪白的胸脯上寫了一個大字。
者——指間劃過她柔軟**,徐林的指頭居然很穩定,那個半昏迷狀態的女警身體微微顫動。
圍觀的衆人,茫然看着這個怪人起身,消失……
春日下午的陽光溫柔,幹勁充足的春風鼓動着草海大壩上游人的衣服,和他們手裡的風箏,略微乾燥的氣候因爲廣闊的草海而被淡化。
生機復燃的景象,大壩上不時的男女間的嬉鬧之聲,陪伴着獨自做在大壩石欄上一個年輕的身影。徐林望着已不那麼純淨的湖面出神,二十四年來他從未那麼恨過自己!
小時候,徐林也曾經像所有男孩一般的調皮。他曾經以父親傷到手爲由,向老師請一天的課,上山撿一整天的楊梅,撿了幾乎半個揹簍。他拿到市場賣了一塊九毛錢,把錢偷偷的藏了起來,沒有告訴父親。
後來有同學向老師舉報了他,老師告訴了徐天宇。徐天宇並沒有打罵,不過徐林還是乖乖的把私藏了準備打小算盤的錢交出來。徐天宇收了錢。
第二天,徐林上學的路上一直高興不起來。他習慣性在學校門口掏錢買包子時發現,口袋裡不止有父親給的早餐錢,還有自己那帶着泥土印的一塊九毛,另外多了一塊九毛。那時候他心裡多了點東西,他小,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用這錢去買一直想要的東西了。
也就那天,徐林放學回家發現,真的父親傷了手,和他向老師吹牛時形容的一摸一樣。那時徐林恨自己,在那個迷信說法很容易被人們接受的年代,他認爲,是因爲自己的詛咒讓父親傷了手。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徐林都不太喜歡自己,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壞的孩子。有天,老師要學生們以父親爲題寫一篇600字的作文。徐林寫了撒謊,撿楊梅,還寫了兩個“一塊九毛錢”的故事。那篇足有兩千字的作文獲得當年全縣小學最佳作文獎,被縣教育局編入小學語文補充教材。再後來,徐林得知父親故意把手弄傷的,他覺得父親有時糊塗,有時蠻狡猾的……
他曾無數次把子彈射入別人身體,看着子彈穿透人體帶出的血霧他從未感到過害怕,最多是有點噁心。可今天他怕了,女警身子裡流出的血不噁心,是熱的,純淨的,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