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妄,勝!”
裁判適時宣佈。
楊鼎都被打暈過去,而是還出了擂臺,自然是楊妄勝利。
楊妄還站在擂臺上,楊青把暈過去的楊鼎移到楊雲手中,看着楊妄,沒有說話。
幾大家主,李家,公孫家,百里家,林家,紛紛下來,恭喜楊妄和林寒澗進入決賽,決賽亦是三天後進行。
今天才有兩場比賽,時間離正午還遠,接下來幾大家主會有一些講話,白澤縣民們崇尚武風,自然留了下來。
今天楊妄能夠爆冷門擊敗楊鼎,對大家來說都是個意外,此時他們心情激動着呢,哪裡捨得走?
“楊妄,你這個天誅地滅的畜生!”
突然一聲暴喝,猶如平地驚雷,這吼聲中包含着極深的怒意,衆人都嚇得一跳。
一個邋遢漢子猛地分開人羣,拉着一個哭得滿面梨花的姑娘衝上了擂臺。
他凶神惡煞地看着楊妄,彷彿有着生死大仇一般,旁邊的人紛紛被他野獸般的表情嚇得讓開。
“畜生!我要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我詛咒你下地獄,永不超生!”
邋遢漢子鬆開姑娘的手,暴喝一聲,猶如一頭暴熊般,轟然一拳打向楊妄,拳勢浩大犀利,比楊鼎的炎陽重拳還猛上一籌。
突然發生這一回事,大家都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
楊妄也是冷然看着這一幕,他剛剛打敗楊鼎,出了一口噁心。這個漢子突然出現,又表現得和楊妄有血海深仇一般,楊妄就知道,有人要害他了。
誰一直想他死?毫無疑問,楊青。
再者,楊妄突然看到那邋遢漢子還拿着一件黑衣,他腦中一閃,已經隱隱約約知道楊青要幹嘛了,心中不由冷笑。
邋遢漢子癲狂般要置楊妄於死地,但是楊青只是一伸手,就截住了他一拳。
他們相差了三個境界,邋遢漢子哪裡是楊青對手?
楊青很輕易就攔着他前面,怒喝道:“你是誰?怎麼回事?!”
那邋遢漢子怒視着楊青,罵道:“楊家的人,都是斯文禽獸,表面上謙謙君子,暗地裡卻做那禽獸之事!”
他立刻越過楊青,跪在幾大家主前面,悲號道:“各位大爺,你們一定要爲小人做主!小人原是北海郡人,上個月剛剛和小女流亡到白澤縣,小人在白澤縣安分守己,與鄰里交好,從不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但是……”
說到此處,他已然聲淚俱下。他回頭指着楊妄,眼神看起來像是要將他吞下一般。
“……昨天晚上,楊妄這個畜生,趁我不在,潛入我家,竟然強行施暴,姦淫我女兒!各位大爺一定要替小人做主啊,我女兒尚未出嫁,這冰清玉潔的身子,都讓這畜生給糟蹋了!”
此言一出,便如炸開了鍋般,衆人立刻議論紛紛。
“這怎麼可能?楊家少爺怎麼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姑娘家最重的就是貞潔,如此一來,讓這姑娘怎麼活下去?”
“怎麼就不可能?看這楊家二少爺平時沉默寡言,但卻好勇鬥狠,與很多人都不和,說不定他就是這種貨色,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世風日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楊妄微微一愣,再環視四周,看到每個人都擺着厭惡的眼神,對他指指點點,不由得相當鬱悶。
他看向那姑娘,見那姑娘模樣嬌俏,但是臉色蒼白,滿臉梨花,嬌柔的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並且還用那種既心碎又仇恨的眼神看着他,還真是一副剛被他**過的模樣。
這種演技……連楊妄差不多信了。
“胡說!”楊青一聲暴喝,幾乎把所有人都從對楊妄的鄙視中震醒。
楊青臉色鐵青,冷冷看着邋遢大漢,道:“你這外來人有何證據,敢說就是楊妄做的這挨千刀之事?你又有何目的,來敗壞我楊家的名聲?”
衆人這才稍稍醒悟,紛紛暗道:對啊,怎麼能信這外鄉人一面之詞呢?說不定他是故意來抹黑楊家的呢。
“證據?你當我真沒有嗎?”
邋遢漢子毫不示弱,他展開手中的黑色衣裳,高高舉起,大聲道:“各位,你們可否記得,這楊妄這些天來的比鬥,除了今天,是不是穿得都是這件衣裳?!昨晚,這賊子聽到我回家的聲音,心虛之下馬上逃跑,連這衣服也忘記穿了!若不是這件衣服,我又怎麼知道,堂堂的楊家公子,竟然就是這畜生淫賊?!”
人羣裡又鬧開了,這幾天來楊妄表現出色,給衆人留下極深的影響。
衆人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除了今天,楊妄一直穿的,不就是這件嗎?
他一直穿黑色衣服比賽,今天卻穿了一件灰色的,這不正合了邋遢漢子說的話?
楊青適時臉色又黑上幾分,質問道:“這衣裳樣式相同卻是很正常的事情,你隨便弄一件與妄兒所穿一樣的衣物,就想污衊他?”
旋即他看向楊妄,道:“妄兒,回去把你的衣服拿給他看!”
楊妄看在眼裡,心裡暗自發笑,他是打心底裡佩服這楊青變臉的功夫。
一番對話後,楊妄已經知道這兩父女完全是楊青安排的。
楊妄心裡清楚的很,若是這姑娘真的被**了,這邋遢漢子身爲人父,真的就會把她拉到這大庭廣衆之下大肆宣揚嗎?
這姑娘下半輩子不用見人?不用活了嗎?
楊青身爲楊妄長輩,而且是楊家的主事人,他之前應對邋遢漢子說的每一句話都合情合理,但是楊妄自己知道自己和楊青的關係,楊青會維護他?他巴不得楊妄死呢。
在楊妄看來,楊青質問邋遢漢子,恰好都是給邋遢漢子展示楊妄作案的可能性,最後一下更直接,就問楊妄是否有那件衣服了。
楊妄穿的那件衣服就在邋遢漢子手上,他還怎麼拿出自己的衣服?
三天前那一次,脫掉衣服是丟掉累贅,方便逃跑,卻沒想到竟然給楊青拿來做這樣的功夫。
楊妄沒有回答楊青的話,只是冷然笑着,一點兒也不慌。
他是絕頂聰明的人,方纔那邋遢漢子一拳便展示出他的修爲,絕對穩壓楊妄一頭,爲什麼選這個高手來扮演被**者之父?就是因爲他的實力。
所以楊妄猜,這最大的殺招,恐怖不在於千夫所指,而在於這個邋遢漢子。
楊青他們把名聲當作寶,但楊妄只當那是個屁,就算是這淫賊的名頭真正落到他頭上,他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這一點楊青瞭解,楊妄也瞭解,這也讓楊妄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這邋遢漢子身上。
楊青的表演十分真實,衆人們都不會去懷疑這裡面有貓膩,但是幾大家主明爭暗鬥,個個都是老油條,哪裡不知道楊青與楊妄之間的針鋒相對?
今天楊青出來維護楊妄,這種怪異的事怎會發生?
各大家主心知肚明,卻裝作不知。
楊青花這麼多心思去整楊妄,如果他們還去插手,無異於與楊家真正交惡,到時候恐怕就是家族大戰了。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啊。
“楊妄,回去把你衣服拿過來?”
楊青又催了一遍,這時候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楊妄身上了。
回去拿了過來,那就不是他做的,若是拿不出,那就是他做的了。
這時候,一個胖胖的小老頭兒擠上了擂臺,心疼的看了看那姑娘,這才跪倒在衆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各位大爺,小人……小人有話要說!”
衆人又把目光投到這老頭兒身上,不知道他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你說吧。”楊青配合道。
他做的太明顯,楊妄一下便知道,這老頭兒也是今天的把戲之一。
“楊大爺,小人……先說個事,小人在豬頭巷開了一家布衣店,那是縣裡大比第一天,小人那天早上醒來,發現竟然有一件衣裳不見了,旁邊放了三十兩銀子……這衣服不值三十兩,但是那給錢的人已經走了,小人也沒有辦法,只當那人身家闊綽,又有急事,才這般買走衣服,小人也不在意,但是……”
“大比第一天,小人也來看過,那時候看見楊妄公子身上穿的就是那件衣裳,我就知道,那給三十兩之人,便是楊妄公子,小人……小人逢人便吹,說這楊妄公子這麼厲害,那是因爲穿了小人布點的衣裳,這個倒是很多人可以作證……”
楊青臉色變冷,道:“你說了這一大堆,到底想說什麼?”
小老頭人嚇得一哆嗦,連忙趴倒在地,道:“大爺,大爺……小人,能否讓小人看看那漢子手中的衣裳……”
楊青回頭對那漢子道:“你,給我!”
那邋遢漢子臉色一緊,正要拒絕,小老頭兒卻對他說:“李大壯,小老頭兒看你這閨女可憐,這才冒生命之險爲你作證,你莫要辜負老頭兒一片好心……哎,之前,若不是你閨女相救,我怕是要淹死在河裡了,小老頭兒活了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但是知恩圖報還是知道的。”
邋遢漢子這才把手中衣服給了他。
小老頭兒拿着那衣服,看看楊青,嚇的連連後退,他跑到幾大家主面前,聲淚俱下:“幾位大爺,你看,這是劉寡婦做的衣裳,她手藝好,會在這衣襟上繡上兩把小劍……看,這衣裳上有吧?這個月劉寡婦只賣給老頭兒兩件衣裳,另一件,卻是白色的……”
這下,衆人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