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霍然擡起頭來,眼底閃過驚詫。.最快更新訪問: 。林大人查明瞭真相?
林大人素有鐵面閻羅之稱,剛正不阿,可她知曉林雲中是長孫華錦的人。而林雲中洗刷了長遠侯府的冤屈,且將王妃抓起來。這代表着什麼?
他是得到了長孫華錦的默許!
心裡極爲的微妙,這樣大的逆轉,恍若置身夢中。
她識破了王妃的詭計,並且將她安‘插’在長孫華錦身旁的人,揪出來廢了扔在她的屋中。得到的卻是長孫華錦默許她對付王府!
她心裡下定的決心,微微有些許的動搖。
爲了成全她救出長遠侯府的人,他大義滅親。雖然王妃對他殘忍,可王府終究是他的祖業,能夠做到這一步,她是萬萬不曾想到。
林雲中的出動,足以證明他知曉了她的動機。
“林大人在何處?”水清漪改變了主意,打算先去會會林雲中。
“林大人在王府。”牧蘭眸光微動,面無表情的說道:“押解王妃進宮,便奉太后之命,查封王府。”
水清漪點了點頭,去了王府。方纔一下馬車,便被守在王府的‘侍’衛包圍。林雲中從府邸出來,伸手製止:“她已經不是王府世子妃。”‘侍’衛撤了下去。
林雲中步伐穩健的走到水清漪的身邊,沉聲道:“王府暫且被封,水小姐的物件怕是取不出。”
水清漪苦笑道:“林大人素來便是耿直之人,說話不拐彎抹角。”徑自朝王府旁的一條小道走去。
林雲中目光幽深,闊步跟上。
“世子爺在何處?”水清漪在小池塘邊上停駐腳步,看着楊柳被清風吹拂着掠過水麪,宛如一面平鏡的水面漾着微瀾。“長留山?”
林雲中手背在身後,微眯着眼打量着水清漪,半晌道:“京中這麼大的響動,他如何能留在長留山。”
果然!
水清漪微抿着紅‘脣’,這件事有些棘手。
“水小姐無需顧慮,世子錯算這一着,無非是無雙公子手中的解‘藥’,與他一日不如一日的身子,容不得他觀望。他若不出京,這些事恐怕不會這麼突然的發生。顯然是王妃刻意將解‘藥’給他,引他出京。”林雲中覺得水清漪該知道這些,什麼也沒有隱瞞:“你在嫁入王府所做的一切,資料都在今晨落在了世子爺的書案上。他想要長遠侯府滅亡,輕而易舉。而你提供給權相與曲大人的資料,遠遠不足以扳倒王府。”
水清漪面‘色’微變,林雲中話裡的意思很明顯。若不是長孫華錦,救出長遠侯府與扳倒王府兩件事,哪一件她都做不成。
而之所以王妃順利被抓,其中有長孫華錦提供的證據。
“爲什麼……”水清漪無法理解,她當初嫁進王府,的確是爲了報前世之仇。所以一步一步的引發王妃對長孫華錦的不滿,‘激’發他們母子間的矛盾。這些他都知道了,在不知道她爲何要報復王府、報復他的情況下,他依舊順着她的心意。
雖然在相處中,逐漸發現他對她的好。報復的心思並沒有那麼的強烈,對他的設計卻是收了手。可王妃對她心存殺機,她不得不自保而出此下策。
“水小姐無須多想,世子這麼做,定有他的緣由。”林雲中說罷,便轉身離去。
水清漪緊了緊手心,焦急的詢問道:“他如今在何處?”
林雲中頭也不回的說道:“世子要見水小姐的時候,自會出現。水小姐恐有要事在身,某便不送了!”
水清漪知道林雲中不會透‘露’出長孫華錦的下落,緩緩的垂下了眼瞼,斂去了眼底的失落。
“小姐……”繡橘惴惴不安的喚道,有些時候她也不明白小姐在做什麼。明明提防相府,與相府有恩怨,可最後卻因爲相府的勢力能夠與王府相抗衡,還是和相爺合作。小姐雖說敵人在有的時候可以是朋友,但她總覺得太過冒險!
倘若相爺在最後的時候,順便擺了小姐一道,該怎麼辦?
水清漪嘆了口氣:“進宮。”
繡橘‘欲’言又止,水清漪憂愁的面容,讓她住了嘴。
寧和宮
太后冷肅的端坐在高位上,皇上靠在龍椅上打盹。王妃與‘玉’媚兮跪在大殿中央,權相與曲大人則站在大殿的左側。
“權相之意是真正與西越有勾結的是阮馨?”太后翻着手中一沓資料,上面羅列着阮馨的罪證。翻到最後,太后眼皮子一跳,目光如炬的盯着其中一段:窩藏穆雪國遺孤。面‘色’驟然一變,陡然凌厲,當年穆雪國的確有幾名皇室成員逃跑。最後鳩殺了幾位,還有兩位至今沒有音信!
權相拱手作揖,窮身道:“回稟太后,資料上已經詳情說明,並無半點假話。若需要考證,可以傳靜安王世子妃。”
“誰不知相爺最擅‘弄’虛作假,本宮若願意,擬定你一百條大逆不道的罪名都不在話下!”王妃驀地擡頭,‘陰’沉的瞪向權相。她沒有料到會栽在水清漪和權霄的手中!本來對付長遠侯府,她計劃在年後,而水清漪的種種作爲與長孫華錦的態度,令她心裡不安。恰巧長孫儀出了這等大事,她怕對王府心懷恨意的孟纖和水清漪聯手,‘逼’死她的兒子,所以提前動了手!
明知計劃部署都不成熟,其中有許多的紕漏,她還是不顧反對的行動。
果然,中了水清漪的計。可已經爲時晚矣,長遠侯府裡的人全都下了大牢,那些留下的馬腳來不及抹去,便被人察覺。她打算補救,可就在這時收到了‘玉’媚兮傳來的消息,水清漪已經對她‘逼’供,大約知曉了她們的身份。當時便想要暫時撤離,可卻是晚了一步!
“王妃這是承認構陷長遠侯府?”權相眼角都不曾撇阮馨一下,淡淡的說道。
“你……”阮馨面‘色’青紫,氣得話也說不出口。她知曉自己的處境,多說多錯。恨透了水清漪,可隨即心裡‘陰’暗的冷笑了幾聲。王府若是倒了,這個小賤人也休想好過!
太后擺了擺手,請人去喚水清漪。
大約一個時辰,水清漪到了寧和宮。宮殿內氣氛凝重,王妃狼狽的跪在大殿中央,‘玉’媚兮則是哭哭啼啼,梨‘花’帶淚,想要引起高坐上李孝天的惻隱之心。
太后心中更是一陣厭煩,見到水清漪來了,不待她行禮,便沉聲道:“這這些罪證都是你收羅來的?”
水清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隨即開口解釋道:“這些資料都是我查長遠侯府冤案時,多虧了相爺與曲大人提供的線索,才得以洗涮了侯府的冤屈。當時並未曾多想,只一心想要揪出母親。”
王妃聽了,咬緊了牙根,這個賤人當真是要氣死她!
“清兒,你可要想明白仔細了!長遠侯府的事兒,母妃的確做得不對,你我都是一家子人,不該袖手旁觀。”
水清漪心中冷笑,阮馨的這席話說她是因爲她對長遠侯府的不聞不問,自個心中生了怨,所以置氣的冤枉王府。
“清兒不明白王妃話中之意,這資料上的事兒,都是你身邊的‘玉’妃娘娘透‘露’。”水清漪一臉無辜的看着阮馨,表示不理解她話裡的意思。
王妃兩眼一瞪,卻聽到太后詢問道:“王府潛藏穆雪國皇室遺孤,你可有證據?”
王妃攏在袖中的手驟然收緊,‘脣’‘色’發白的看向‘玉’媚兮。
‘玉’媚兮渾身顫慄,她沒有想到王妃沒有將她救出來,反而自身難保。聽到潛藏穆雪國遺孤之事,心中更是震驚。
“這是滅‘門’的大罪,我王府待你不薄,竟讓你信口雌黃,如此心狠的要王府幾百條人命!”王妃急忙開口憤怒、失望的呵斥水清漪。
水清漪一怔,語出驚人道:“我曾經聽聞王妃是孤兒,嫁給王爺的時候,轟動了整個帝京,一時成爲了佳話。看着王妃一身貴氣,渾然天成,當真瞧不出半點落魄人家遺留下的孤兒模樣。”
“你血口噴人!本宮在王府養尊處優多年,又得太后指點,自然會端莊高雅些。就憑這點,你就死咬着我是穆雪國的遺孤?”阮馨心慌意‘亂’,手指緊緊的掐着大‘腿’,劇烈的疼痛讓她時刻保持着清醒!
‘玉’媚兮絞着發白的手指一鬆,癱坐在了地上。她一直知曉自個是王妃收留的孤兒,原想着她會是穆雪國皇室遺孤。眼下看來,似乎不是。
擡頭對上水清漪似笑非笑的神‘色’,‘玉’媚兮眼底閃過恨意。十分的明白怕是水清漪並沒有相信她說的話,反而她中了水清漪計,將紙條傳遞給王妃,讓她稱心如意!
水清漪看向權相,權相拍了拍手,兩個‘侍’衛將一襲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押解到大殿。
太后眼底閃過疑‘惑’,便聽到權相道:“國師大人諸位都不陌生,而他的另一重身份,太后比認識,可殿中有一人更熟悉。”頓了頓,權相微笑的看着臉‘色’慘白的阮馨道:“他是穆雪國勳貴王朝陽,大公主的未婚夫。穆雪國滅亡之後,王朝陽與大公主一同消失……”
“你胡說!倘若我是穆雪國的公主,又爲何要嫁給滅我國家的大將軍靜安王?而他若是我的未婚夫,又爲何入宮替東齊國出謀劃策?”王妃厲聲辯解。
“你說得對!因爲靜安王不滿如今的地位,娶你這穆雪國的長公主,日後尋得了時機,可以打着清君側的名義復國!這樣,恐怕更加名正言順!”權相冷笑着應對,看着阮馨滿臉恨意,詭異的笑道:“將長孫儀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