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的事的確十分棘手,她的體內如今被下了一種禁制和一種不知名的毒藥。禁制還好,以馨兒在法陣禁制方面的造詣,只要給她足夠久的時間,總能研究出門道來,解開禁制那是遲早的事。
真正棘手的是唐彩依下的那種毒藥,若不是她特意提出來,雲思雨根本就沒有發現這種毒藥的存在,這就更不用說去解毒了。
所幸的是,聽唐彩依的口氣,這種毒藥似乎是慢性毒藥,那他們還有時間慢慢去想辦法。
“慧覺大師幫蘇妍看過了,他說唐彩依下的毒藥中還含有術法的成分在內,很可能是仙尊隱的獨門絕學。所以如今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尋張平和張琳心以及能夠解毒的丹藥大師。”
馨兒點了點頭,回憶道:“百年前,爲了給你治傷,無憂前輩曾經去找尋過金華道人和聖手妙醫施綺文,但卻被一羣神秘黑衣人給捉了其,那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獲救。”
“掐算一下即可!”說着,雲思雨手指連動,過了半晌,他終於頹然地放下了手,“因果被屏蔽了,可能是他們進入了煉虛境,也可能是宗門爲了保護他們,將他們屏蔽了起來。不過無論怎樣,中洲那幾位有名的丹師,我都要去拜訪一下。若是實在不行,只能去滿中洲找藥聖、丹聖這兩位前輩了,只不過這兩位前輩行蹤詭異,要想找到可是千難萬難啊。”
馨兒眼珠子一轉,道:“思雨,你們當初那個小隊中不是有個女孩煉丹水準十分高嗎?如今一百多年過去了,說不得她的丹藥技術能夠救治蘇妍也說不定。”
聽到馨兒的話,雲思雨身子一震,隨即大喜道:“對啊,我怎麼把章依那丫頭給忘了?一百多年過去了,她的修爲雖然不見得會如其他人那般突飛猛進,但她的醫術天賦可是出奇得高啊,說不定真能行呢。”
想到這裡,雲思雨連忙掐指算了起來,過了半晌,雲思雨突然開口道:“那丫頭還在北方,現在就在黎河以北的蘄河縣。”
想到章依,雲思雨又不由得牽掛起了其他幾位夥伴,反正現在有空閒,不如將他們的境況也掐算一下。
孫櫻、姜哲寰就不用算了,他們現在身處蓬萊仙境之中,連馨兒都感應不到自己的分身,他的掐算也是不用想了。
張平和張琳心都進入了煉虛境,他不到空冥境是破不開他倆的法則守護的,所以也算不出他倆的位置。不過要想找到他們倒也不是很難,雲思雨心中已經有了腹案。
“俞赫和諸葛玉還在諸葛家,看來俞赫這傢伙上次是順利救出他的小情人了。”雲思雨心頭一跳,突然想到諸葛玉是修煉儒家功法的,若是他能夠繼承懷北天尊的道統,豈不是又是一大助力?
“若是得空,看來我得去一趟諸葛家了。”
算到這裡,雲思雨突然停下了手。如今他的諸多同伴之中,只剩下了那個冰雪聰明,玲瓏剔透,常以捉弄自己爲樂的女孩。
這麼多年來,雲思雨都刻意讓自己不要去想起她。因爲和她之間雖然是共患難的夥伴關係,但最初秦家卻是屠殺了自己諸多同伴的劊子手,連陳伊山都死在了秦媚兒的哥哥——秦化玄的手中。
一邊是陳伊山的血仇,一邊是秦媚兒與秦化玄之間的兄妹之情,這種時候真的很難去抉擇。不過雲思雨知道,無論如何,這個仇終究是要報的,逃避是逃避不了了。
過了許久,雲思雨終於嘆了一聲,掐指算了起來。百年前秦家連分神期修士都沒有,如今才過了一百年,秦家修士只要不是有什麼奇遇,想到突破煉虛境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雲思雨在掐算的時候就將整個秦家都算在了裡面。
可是隨着掐算的深入,雲思雨的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
馨兒一直在觀察着雲思雨,看到他臉色有異,連忙問道:“怎麼了?可是秦家有什麼不妥?”
雲思雨搖了搖頭,道:“秦家如今尚好,媚兒……媚兒她也嫁人了”
馨兒看到雲思雨一副苦瓜臉,頓時噗的一聲笑了起來:“我說你怎麼一副苦瓜表情,原來是這個緣故,她也嫁人了……她嫁給誰了?”
“她嫁人不是自願的,從成親那天起她就一直在閉關,至今已經有三十年了,她的丈夫是九華山的四公子。”
聽到雲思雨的話,馨兒明顯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真是冤家路窄啊,當初孫櫻妹妹的未婚夫是九華山的大公子,沒想到現在的這個四公子竟然會成爲秦媚兒的丈夫。”
馨兒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突然說道:“思雨,你不打算去把她搶回來嗎?”
雲思雨微感驚詫,回頭看着馨兒,說道:“你不吃醋嗎?哪有唆使自己相公去搶別人妻子的。”
“但是她不是自願的啊,這樣你不覺得很可憐嗎?而且我們和九華山本來就有仇,這樣也等同於向他們宣戰了。如此看來,有百利而無一害啊。”
雲思雨看着馨兒臉上的笑顏,總感覺這種搶人妻子的行爲十分不妥。可是轉念一想,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自己去搶媚兒是幫她脫離苦海。大不了,救出她之後讓她自己選擇喜歡的人。
看到雲思雨的表情,馨兒笑盈盈地說道:“怎麼樣?是不是心動了?那我們幫蘇妍解完毒後就去秦家一趟如何?”
使勁搖了兩下頭,將腦中那些不着調的想法全部甩掉。雲思雨說道:“我本來就有去秦家的打算,或許明天就要出發。”
馨兒愣了一下,隨即撲哧笑道:“你就那麼急?”
雲思雨白了她一眼,道:“別亂想,我剛纔在幫秦家掐算的時候,感覺秦家近日凶氣很重,但卻又測不出具體的緣由,心裡十分不安。我打算過會去慧覺大師那一趟,大師修佛已有千年之久,對於因果測算必然比我要強得多,或許能夠測出什麼原因來。”
馨兒點了點頭,對於因果測算的東西,她比雲思雨還要不如,既然連雲思雨都算不出來,那她就更加無能爲力了。
兩人想到就做,不一會兒就走出了梵音寺後院,來到了慧覺大師的茅草屋不遠處。隱隱地,雲思雨似乎能夠聽到屋內有人在談話。
雲思雨和馨兒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奇怪。他們此來並沒有刻意隱藏氣息,慧覺大師應該很早就能夠發覺纔是。既如此,他爲什麼不將談話的聲音屏蔽掉呢?
難道說……是他刻意讓我們聽到的?
想到這裡,雲思雨和馨兒連忙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了起來。
只聽見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中,聽那音色不是蘇妍又是何人?
“大師,你說這是不是天意?我堅持了一百多年,以爲我已經成功將他忘記,想要屈服於我爹爹,接受英濠哥的時候,卻被唐彩依所擒。當時我自知必死,呆在水牢之中,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只想在死之前能夠見他一面。這時,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我根本忘不了他……”
聽到這裡,馨兒回頭古怪地看了雲思雨一眼,然後用手在他腰間戳了一下,傳音道:“到處惹情債,這個你搶不搶?”
雲思雨苦笑了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慧覺呵呵一笑,溫和地說道:“阿彌陀佛,老和尚我未經歷過男女之事,但也知道緣靠天定,份靠人爭。你與雲施主能夠相見相識這便是上天給你們的緣,可是這份上天給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去爭取。”
“可是,他以爲我和英濠哥已經成了婚,這讓我如何去說?”
“哎,當年你以死相逼,未讓你爹爹得逞,這便是你在爭了,如今若是不願開口訴說,當年的努力豈不都要白費?”
“蘇妍她和我好像,你這傢伙不懂追女孩子,總是女孩在付出,自己卻坐享其成。”聽着馨兒的抱怨,雲思雨愈加窘迫了起來。
這時,慧覺大師又說道:“孩子,去吧!這愛情不可能總是一人在付出,他若是不懂珍惜,那你就可以死了這條心了,好好地和英濠過日子吧。”
“可是……”
“去吧,好好休息,你體內的禁制被馨兒壓制住了,但毒藥卻是一籌莫展,爲今最爲要緊的是先將毒解了!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大師!”
聲音剛落,茅草屋的門被打開了。蘇妍從中走了出去,擡頭便看到了不遠處的雲思雨,她明顯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馨兒在旁邊,又不知說什麼好了。
雲思雨突然感覺腰間被人頂了一下,立馬會意上前來到蘇妍的面前。
看到雲思雨來到身前,蘇妍的眼中明顯出現了一絲喜意和不知所措。但還沒等她回過味來,雲思雨竟然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
“思雨……”
“段英濠那我來解決,我不會讓他把你搶走的。”說着,雲思雨低頭在她脣間輕吻了一下,柔聲道,“回去好好休息,我會將你體內所有的隱患全部拔除,不會讓唐彩依的奸計得逞。”
蘇妍此時的臉上一片霞紅,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羞的。點了點頭,蘇妍上前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然後飛也似的離開了此地。
“好了,還愣着幹什麼,人都走了!”馨兒上前拉了他一起,然後推開門,走進了慧覺大師的茅草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