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安進門時扛着一個巨大的石塊,比甘南安自身還要大,呈長方形,一面光滑無比,明可鑑人。符觀愣了愣,輕笑一聲出門去了。
甘南安將那方巨石輕放在地上,擦擦汗道:“一個個來,測測你們的仙根,你先來。”說着指了指項沐尋道:“看你要跳起來似的。”
項沐尋臉上一紅,站了出來,甘南安道:“眼睛盯着鏡子看。”項沐尋依言照做,盯着鏡子看了許久,只見他渾身漸漸開始顫抖,呼吸一下子變得沉重無比,似乎看見了什麼叫他憤怒的東西,但衆人在後方卻只能看見鏡中項沐尋的影像,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甘南安喝道:“停。”項沐尋渾身一抖,醒了過來,只見鏡中還是自己影像,甘南安道揮手道:”你與仙門無緣了,退開吧。”項沐尋面色大急,道:“讓我再試試吧......”甘南安搖頭道:“試多了你小命就沒了,再試也沒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下一個。”
衛通拉下項沐尋,低聲道:“接受現實吧......”項沐尋不言不語,滿臉頹廢之色。衛通嘆口氣道:“大不了,以後找人施個聚靈陣,強行聚集氣靈。”項沐尋愕然道:“這樣也可以嗎?”衛通點頭道:“當然,前提是得找一個會施法的人,還要尋一百零八個未曾修煉過,但具有仙根的人。施過法後,這一百零八人便會成爲凡人,而你,就會具有很強的氣靈。”
項沐尋皺眉道:“哪會有這麼多心甘情願的人。”衛通失聲道:“你還真敢想。”項沐尋動動嘴,沒有說話,衛通道:“要是我能當上皇帝,那當然又是另外一回事。”項沐尋搖頭道:“不可,那樣會觸怒很多人,你恐怕也英明不保了。”衛通翻眼道:“誰說要強來了,願意付出的,老子封他個世襲爵位,我就不信沒人動心。”
項沐尋雙眼一亮,道:“我定然助你成就帝業。”衛通低聲笑道:“那再好不過了。”兩人正說話時,卻覺眼前豁然一亮,擡頭看去,只見石鏡前的一個少年渾身顫抖,身周緩緩散發出無數光點,項沐尋仔細一看,這少年便是那日在極樂閣碰到的冷麪少年。
過了陣少年身體顫抖更加劇烈,身周光點密集,漸漸浮現出一個青色長袍來。甘南安雙眼圓瞪,瞳孔收縮,過了陣纔回過神來,大喝道:“停。”少年身子一顫,回過神來,只見他滿頭大汗,喘息沉重。
甘南安神色激動,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吐出三個硬邦邦的字來:“墨風颺。”甘南安道:“你們在這等着。”說罷身形一閃,人已在十丈開外,一眨眼廳中已不見了甘南安身影。衆少年心中震撼,同時又嚮往無比。
墨風颺一下子成了衆人的焦點,但他的臉彷彿一塊石頭,永遠也沒有變化,即便是面對這麼多人的目光。
項沐尋低頭看地,不知想些什麼,衛通攬住項沐尋的肩道:“沒有天賦,並不代表我們很差。”項沐尋煞有其事地拍拍衛通道:“孺子可教也。”
這時門外風聲響起,衆人眼前一花,眼前已多了兩人。一人是甘南安,另一人四十多歲,身着錦袍,頭戴紫金冠,方面大耳,面如冠玉,不由使人生出一股親近之心。
甘南安指了指墨風颺,躬身道:“主上,就是他了。”那人點點頭,上前站在墨風颺身前道:“你跟我來一下吧。”墨風颺依舊毫無表情,像具屍體一樣跟了上去。
測試還在繼續,但再沒有一人測出仙根,有一個就已經夠驚世駭俗了。
甘南安講的是怎樣殺人,一些殺人技巧聽得衆少年歎爲觀止,殺人在甘南安看來已經成爲了一個愛好。
第三個來講課的不是喬霜,而是屈寒,屈寒一講話就再沒停下來,他的大腦袋似乎裝滿了知識,天南地北,地上天下,只要世間有的他都能講出來。最後道:“最後我要給你們講講殺手的等級,我們飛雪將殺手劃作九品,一品爲最高,至於品級高低,我們會按你們所殺的人進行評定,品級越高,也就代表你們的銀子越多,所以,各位還是要專心學習纔是。”
黃昏時喬霜走進練武廳,這大概是衆人最難忘的日子,喬霜讓所有人雙肘撐地趴在地上,不準動一下,項沐尋手指微微一動,喬霜的皮鞭立即就落在了背上,若是有人敢閤眼,喬霜就會賜上更狠的一鞭。
無奈之下項沐尋便修起了內功,按說一般人都是打坐修功,這樣可以凝聚心神,免去走火入魔的危險。項沐尋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理,按照行功路線緩緩運行真氣,過了陣心道:“不知她要我們爬多久,不若我便衝三關試試。”
人體腦後爲玉枕關,夾脊爲轆轤關,脊骨下端爲尾閭關。該三關真氣不易通過,若是能夠衝開了,便算是於內功上又精進一步。
項沐尋雙眼圓睜,眉頭緊鎖,一遍又一遍的衝擊。喬霜點頭讚道:“不錯,你們都要向他學習。”項沐尋惘若未聞,不爲所動,喬霜再次點頭,心中稱許。
時間於別人來說或許是痛苦,但在項沐尋覺來眨眼即逝,午夜子時項沐尋終於衝開三關,全身真氣迅速流遍全身,一些細小經脈也被擴開,不多時一個大周天循環已然運行完畢。
“都起來吧。”喬霜說了一聲,所有人立時如泄氣般倒在地上,大多人背上都衣衫破碎,捱了不少鞭子,一些堅持不住的人直接被打暈過去,衆人心中罵道:“惡婆娘,把我們打死你便高興了。”
見項沐尋仍撐在地上,喬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話剛出口項沐尋忽然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不動了。喬霜心中一驚,忙把住項沐尋脈搏,只見她先是一怔,接着道:“他有些舊疾,你們都先回去。”
衛通本想上前探看,但卻不知這些殺手行事手段,萬一弄巧成拙便不妙了,何況這是在人家地盤上,喬霜也沒必要迫害項沐尋,便隨着衆少年一起去了。
喬霜抓起項沐尋,迅速掠出廳外,越過幾個高牆到了一個小院落內。院中是一座二層樓閣,喬霜直接躍上二樓,從窗戶進入,將項沐尋放到桌上,剛欲點燈,忽然猛地回頭,手中長鞭已然抖出。
“嗤”的一聲,一股濃煙憑空冒了出來,喬霜想要閉氣已然不及,不小心吸了些許,只覺全身痠軟無力,晃了幾下便倒在牀上,渾身使不上勁來。
屋內油燈被點亮,一人站在桌旁。那人四十歲左右年紀,身着白衣,面色蒼白,神態憔悴,嘿嘿一笑道:“我道是冰寡婦能耐住寂寞,原來是晚上偷漢子呢。”喬霜怒道:“你放屁。”
那人哈哈笑了兩聲道:“沒想到我‘狂蜂’向沛還能採到你這朵花,不錯不錯。”說着便朝喬霜走去,喬霜心中大急,運足真氣卻還是不能動分毫。
向沛緩緩走到牀邊,伸手幾指點了喬霜穴道,*笑兩聲道:“我只封你真氣,藥力待會就退,那時你便能動了。”邊說邊伸手去解喬霜衣服。
喬霜憤怒之極,卻無可奈何,眼見向沛手掌已伸到腰間,輕輕一抽便解了自己的腰帶。向沛似乎有意戲弄喬霜,動作緩慢至極,過了陣喬霜外衣還是被向沛脫去了。
向沛吞了口口水,饒是他採過不少女人,但見着喬霜的身體,還是禁不住**躁動。喬霜面色忽然平靜下來,只是冷冷看着向沛,眼中寒芒閃動,直欲將眼前那這人千刀萬剮。
向沛臉色潮紅,低頭朝喬霜吻去,喬霜咬牙,一頭撞向向沛,口中叫道:“你最好是殺了我,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慘。”向沛雖被撞了腦袋,還是哈哈大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罷脫了自己衣服,伸手一把扯下喬霜僅剩的一件衣服。
喬霜一陣絕望,閉上了眼,只待向沛一撲上來自己便咬舌自盡。
“砰”一聲,這時只聽一陣乒乓亂響,喬霜忙睜眼看去,只見向沛背對着自己,背上被紮了一隻燈座。遠處牆邊項沐尋倒在牆邊,一路桌凳破碎,向沛心中大怒,本覺項沐尋只是一個後輩小生,一時放鬆警惕,不想竟着了道。
項沐尋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擦了擦口角的血,靠在牆邊直盯着向沛,喬霜眼中異彩連連,心中又喜又憂。向沛冷哼一聲道:“本想叫你也嚐嚐這娘們滋味的,打擾了老子好事,夠你受的。”
喬霜道:“你打不過他的,快走吧。”項沐尋看了眼喬霜,立即移開了目光,向沛陰笑道:“看來你還挺在乎這小子,不錯,待會我便讓你們上演一場好戲。”說罷身形一閃,人已到了項沐尋身旁,伸手幾個耳光便打在他臉上。
項沐尋只覺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疼,但心中更有一種莫名地怒火衝上心頭,他最受不得別人的侮辱,尤其是恃強凌弱的人。
雙眼直盯着向沛,眼中盡是漠然,彷彿眼前這人,又成了死在坑中的那些少年。向沛心中驚奇,一般人受了自己這幾巴掌必然會臉骨盡碎,項沐尋臉上卻只留下了幾個紅印。又是幾巴掌打去,項沐尋忽然一膝朝向沛下陰頂去,向沛向後一退,神色大怒,口中叫道:“老子最受不得旁人使這些下三濫的招數。”項沐尋咬牙道:“這等下三濫的東西,就得用下三濫的招數。”向沛臉色鐵青,伸手朝項沐尋抓去。
這一抓去勢迅疾,項沐尋是如何也躲不掉了,被向沛抓了個正着。向沛單手鉗住項沐尋的脖子,將他凌空提起,另一手連續朝項沐尋胸腹間打去,項沐尋練功走火,身體本就無力,這幾下直打得項沐尋五臟翻江,口中哇哇直吐血。
向沛愈打愈是驚奇,項沐尋不僅毅力超於常人,身體強悍程度更甚,心中道:“這小子正好適合煉成傀儡,便先留他一命。”念及此處便將項沐尋丟在一邊,一回身卻見牀上空空如也,不見了喬霜蹤影。
向沛心中一驚,忙朝牀榻跑去,只見牀上被褥被掀開,露出了一個通道,向沛小心俯身看去,忽然眼前銀芒一閃,一片銀針從通道射了出來,向沛忙起身朝後仰去,卻覺胸口一涼,一柄長劍透胸穿過。
只見喬霜腳上挽着一條白布,倒掛在樑上,手中長劍早已對準了向沛背後,只待向沛一起身便刺穿了他。
喬霜見向沛中劍,腳上一鬆便掉在了地上,向沛不甘地朝一旁倒去,雙眼直瞪着喬霜。項沐尋又咳了幾口血,緩緩從地上爬起,扶着牆走到牀邊,拿了被子蓋在喬霜身上,又見向沛嘴脣噏動,心想道:“此人陰險至極,便是有一份力氣也要禍害人,我現在渾身無力,要是他再施展什麼計謀,我也應付不來。”想到此處,項沐尋緩緩拔出向沛胸口的劍,朝向沛脖子抹去。
此時項沐尋只要一動彈,內臟就疼痛無比,勉強將劍搭在向沛脖子上,卻再沒力氣割下去,只得用劍在向沛脖間滑動,便如鋸木頭一般。而向沛則神色痛苦無比,瞪着項沐尋的眼睛滿是怨毒之色,項沐尋念及方纔所受之辱,手中速度更快,不一陣向沛脖間鮮血狂噴,徹底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