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着惠娘離開的方向一路跟上,不久就到了一家妓院前,妓院生意冷清,早關了門,但樓上的一處燈卻是亮的。項沐尋縱身躍到二樓,踩在一處橫杆上,將窗紙戳爛,看了一陣躍下道:“被你猜中了,惠娘果然在大醉特醉。”衛通嘿嘿一笑道:“那我們該行動了,萬一她一會喝醉了那可不妙。”
項沐尋用暗勁震斷了門閘,兩人進屋後關好門,朝二樓走去。找到那間亮着的屋子,項沐尋看了看衛通,只見他推門而入,大刺刺地坐到了惠娘對面,項沐尋只好硬着頭皮跟上去。
惠娘雖是三十多歲年紀,但卻風韻猶存,尤其是在喝過酒後,臉上帶着一抹紅暈,瞧來更是嫵媚妖豔。衛通笑嘻嘻得道:“惠娘好啊,怎麼一個人喝悶酒。”惠娘醉眼朦朧看着他道:“你,你是誰?”衛通一臉哀傷道:“同時傷心人,又何必要問來處呢,來,乾一杯。”說着舉起了杯。
惠娘癡癡笑道:“說的好,來,幹。”說着舉杯與衛通碰了一杯。項沐尋則垂手站在衛通身後,差點笑出聲來。惠娘忽然指着項沐尋道:“你,你也坐,和我喝一杯。”項沐尋朝惠娘拱手道:“沒有公子允許,小的不敢。”
衛通揮揮手道:“惠娘讓你坐你便坐吧。”項沐尋躬身道:“是。”說罷坐在衛通身旁,順腳踹了他一記。衛通強忍着痛,深吸口氣嘆道:“唉,這次父王叫我來興安城尋一件事物,三天後便是最後期限了,那是若我還尋不到,怕是父王會將我發配邊疆呢。”說着滿臉愁色,舉杯狂飲。
惠娘怔了怔,小聲道:“你要找的,是否是神皇寶圖。”衛通眼皮微擡,不動神色的點點頭道:“難道惠娘知道消息嗎,唉,這次定要下血本找到。”項沐尋則心中大震,他記得黃泉老妖想從他這裡得到的,就是什麼神皇古卷,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惠娘忽然沉默了,連喝了幾杯酒道:“我倒是能給公子一些幫助,不過,不過得請公子陪奴家再喝幾杯。”惠娘撒嬌道。
衛通哈哈笑道:“和惠娘喝酒實乃幸事,便是喝一千杯又有何妨。”說話間便已幹了一杯。惠娘笑嘻嘻的喝下一杯,忽然指着項沐尋道:“你也要喝。”說着將一杯酒遞給項沐尋,項沐尋無奈,伸手接了,卻見杯中酒水盪漾,項沐尋忽然心中一動,笑道:“我得保護公子周全,不能飲酒。”
惠娘白他一眼道:“一輩都不行麼,那可真掃興,公子你可得說說他。”衛通肅然道:“玄若,你便喝上一杯吧,無妨。”項沐尋看看衛通點頭道:“是。”暗中卻又狠狠將衛通踩了一腳。接着朝惠娘道:“惠娘,光我一人喝可不行,咱倆一起。”惠娘笑道:“好啊。”說着舉了杯,項沐尋趁她喝酒時,將自己杯中的酒盡數潑進袖中。
惠娘又舉杯道:“公子請。”衛通早發現了項沐尋的動作,當下依法效仿,喝完後又爲惠娘斟滿酒道:“來,咱倆今日不醉不歸。”惠娘咯咯笑了幾聲道:“公子又何必回去呢,今日,便在我這裡下榻吧。”衛通哈哈笑道:“好好好,來,幹。”
兩人你來我往,一壺酒已經見了底,惠娘忽然撲倒在桌上,看着兩人道:“你們,你們下了藥。”衛通撇撇嘴道:“你不是也下了?”惠娘早已不省人事,項沐尋問道:“現在怎麼辦?”衛通嘆道:“若是叫她給井渤報了信,我們可就很難得手了。”項沐尋道:“那就綁了她,待我們殺了井渤再放開她。”
衛通搖頭道:“我想知道一下神皇寶圖的來歷。”接着笑道:“我想你也很想知道。”項沐尋苦笑道:“我現在只想找一個清淨的地方好好過日子。”衛通肅然道:“兄弟,你快被現實擊敗了,不論遭到何種不利情況,我們都要堅持下去,放棄是弱者的行爲。”項沐尋皺緊眉頭,道:“現在我的目標變了,我只想自由行走在這片大地,不與任何俗世的人有瓜葛。”
衛通嘆道:“不過是幾年的殺手生涯,你就變成了這樣,更何況,自由,又豈是一個平凡人所擁有的,你若不是這片天地的最強者,你就永遠得不到自由,比你強的人就會欺壓你。”項沐尋沉默一陣道:“那身上的毒怎麼辦,難道我們只能一直當殺手?”衛通雙眼精芒一閃,沉聲道:“就算做殺手,也要做最強的,只要解藥配方到了我們手中,我們不就自由了。”拍了拍項沐尋的肩膀道:“這個世界最好說話的東西就是實力。”
說罷走到惠娘身前,將她抱了起來道:“走,接下來該拷問她了。”兩人由窗戶躍出,回到自己的住所,衛通將她放在牀上,在她身旁點了幾隻大蜡燭,點了她幾處穴道,不一陣惠娘悠悠轉醒,眯眼看着兩人。
眼前燭光強烈,衛通與項沐尋不過是個兩個黑影罷了,惠娘滿臉痛苦之色,口中軟綿綿地道:“你們,是什麼人。”衛通沉聲道:“現在是不是覺得全身骨頭都像螞蟻在咬?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待會就放你走,不然我就把你扔到乞丐窩裡,相信那些乞丐很久沒碰過女人了。”
惠娘咬着嘴脣,一聲不吭,過了陣終於咬着牙道:“你們想知道什麼?”衛通迅速道:“你真名叫什麼?”惠娘道:“陶惠。”話音剛落衛通又問道:“今年多少歲了?”惠娘道:“三十六。”“你的內衣是什麼顏色。”惠娘愣了愣,衛通喝道:“快點回答。”惠娘紅着臉道:“綠色”
衛通問過一大堆無關話題後,忽然問道:“井渤把神皇寶圖放在在哪?”惠娘脫口道:“書房。”話剛說完惠娘便明白了什麼,瞪眼看着衛通,衛通呼口氣道:“不錯,你配合很好,接下來你能好好睡一覺了。”說罷上前點了惠娘睡穴,一下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伸手道:“給朕奉茶。”
項沐尋忙抓起桌上一杯水,遞到他手中道:“陛下請用。”衛通點頭道:“嗯,表現不錯,明天升你做‘中車府令’。”項沐尋道:“呃,可否不做太監呢。”衛通點頭道:“可以啊,做宮女。”項沐尋不屑道:“我覺得你還是去盜圖實在些。”
衛通揉着腦袋道:“現在就去吧。”項沐尋搖頭道:“我覺得井渤今日唐突佳人,心中會不安,估計很難睡着。”衛通皺眉思慮一陣道:“我覺得吧,夜長夢多,這張圖干係重大,得早點到手。”項沐尋道:“那麼,就天將明時最好了。”
***當夜兩人睡到五更時一同起身,項沐尋去尋找馬匹,以備逃跑之用,衛通則去井府偷盜寶圖,順便刺殺井渤。
凌晨是守衛最懈怠的時刻,衛通輕易便潛入府中,尋了數間房才找到書房,書房外守衛已經在打瞌睡,衛通迅速走進,以最快的速度潛入書房房內靜悄悄的一片,此時天已濛濛放亮,隱約能見一個人躺在牀上,大概便是井渤了。衛通觀察了一下整個房間,最後將目光放在一個書架上。
衛通上前挨個將書架看了一遍,最後伸手在裡面摸了摸,劃開了一處暗格。暗格內就放着一張破舊的圖卷,衛通心中一喜,將那張圖拿出塞進懷中,接着拔出靴中的匕首朝井渤潛去。
到了近前衛通猛然撥開帳子,卻見井渤脖間鮮血長流,竟已先一步被人殺死。衛通心中一驚,就在此時,身後殺氣陡增。
興安城找匹馬很容易,但要帶出來就很艱難了,城內夜間一般是不允許行人走動的,所以不時會有巡邏隊出現,項沐尋帶着馬東躲西藏,終於到了那家客棧,從窗戶潛入。
剛一落地便覺屋內瀰漫這一股血腥味,項沐尋心中一驚,忙跑到牀邊探看,只見惠娘脖間鮮血狂流,項沐尋摸了摸體溫,還是剛死去不久。接着忽然神色大驚,剛要從窗戶跳出,卻聽門“哐啷”一聲被撞開,衛通進門便開始哇哇吐血。
項沐尋忙上前扶住,衛通道:“快走。”項沐尋背起衛通,順手抓了劍,從窗口躍出,騎上其中一匹馬,拉着另一匹馬朝城外奔去。
項沐尋問道:“井渤有這麼厲害?”衛通罵道:“沒有,碰到我大姨子了。”項沐尋驚道:“衛柏熙?”衛通點點頭:“快逃吧,咱倆綁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他也不會一個人出動的,奶奶的。”衛通**一聲道:“都是一家子,這娘們下手還真狠。”項沐尋急問道:“你收傷很重麼?”衛通倒在項沐尋身上,弱聲道:“你猜呢?”
項沐尋叫道:“喂,不要睡過去了。”說着從懷中掏出喬霜給的那瓶藥,給了衛通道:“快吃下去。”此時城門剛開,行人不多,那些城衛見有人闖城,紛紛上前來攔,項沐尋揮着手中的劍道:“澤國大將衛通在此,誰敢阻攔。”
那些城衛何曾聽過澤國這員大將,聞言愣了愣,正猶豫該不該放行,項沐尋已經奪門而出,遠遠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