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弟客氣,兄弟我,今晚可就叨擾了,哈哈。”
兩人對着一路上同行的衆修士一番辭別之後,便是走向了唐家的營地。
這支隊伍,倒是有些神奇,竟然一半都是些二世祖,李小孤之前,還真是沒有看出來。
因爲這些年輕修士的脾氣,貌似都很好,也沒有什麼盛氣凌人的架子。
後來和這唐磚熟絡了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這其中的一些原因,還是因爲唐家的關係。
怎麼說呢,簡單的說就是,唐家,是一個驅魔家族。
而這唐磚,乃是唐家這一代的繼承人,未來的驅魔師。
關於驅魔師這個職業,李小孤也不算太陌生。
最後一次紀元之戰中,驅魔師算是人族之中,大放異彩的存在。
驅魔師對付鬼魅,還要魔族的手段,十分的神奇。
不過後來,也是因爲驅魔師太過針對魔族和鬼魅這些種族,導致後來遭到了傳承的斷層。
典籍記載的是,在大約三千多年前,大陸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驅魔家族,都是遭到了滅頂之災。
出手的神秘勢力,在如今都依然是個謎題。
這就是史書上記載的,有名的‘天魔劫’。
因爲在三千多年前,因爲驅魔世家,對於整個人族在最後一次紀元之戰中貢獻巨大,而且傷亡慘重。
所以,人族的幾大州域,都是優待驅魔世家。
當時的驅魔人,身份可謂是顯赫至極,比起如今的神語者,在大陸的地位,有過之而不及。
所以,就有人說驅魔人是天人,意思就是,上天派來去寫除魔的人。
可是,這種異類的說法,卻是讓越來越多的人族勢力開始忌憚,隨着時間的推移。
這種矛盾在不斷地激化,加上驅魔人一直以來的孤高自傲,以爲自己真的就是高人一等,就導致了後來的慘禍。
天魔劫一事,衆說紛紜。
有人說,出手的是魔族,鬼族,魅族這幾個外族。
因爲驅魔人,是他們這幾個種族的絕對剋星,幾乎完全剋制了他們的能力,能瞬息看出他們這幾族的弱點。
但,這三族的亙古巨頭們,都是矢口否認。
人族拿不出證據,自然不可能興師問罪,想要討個說法,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更多的人,卻是覺得,驅魔世家的接連被屠,整個人族範圍內快速的被神秘勢力斬草除根。
這背後若是沒有人族本族的強者出手,那根本就辦不到。
說白了,魔族等三族的確是不弱。
可是最後一紀元的大戰之後,界壁封印,通道就那麼幾個。
大規模的勢力調遣,包括一些絕世強者的往來,人族這方面都是有專門的人盯着。
想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驅魔世家連根拔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年的驅魔家族,開枝散葉,整個驅魔人羣體,可以說是遍佈人族的天南地北。
若是三族中,有那本事滅掉驅魔世家,還不留下確鑿的把柄,那無疑是一件很可怕,很嚴重的事情了。
若是都能在人族這麼多上仙,武道宗師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情,還全身而退。
那三族合力,破開界壁,然後一起攻伐人族,勝面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那就說明,這其中其實是有貓膩的。
而李小孤自己的想法是,這件事,應該是人族和那三族,都有運轉的結果。
至於誰是最先動手的人,誰又是暗中推波助瀾的存在,他也沒那閒工夫去慢慢猜。
驅魔世家當年如日中天,卻不知道收斂,落得那麼個下場,李小孤覺得他們其實也就是活該。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驅魔人,在當年那種情況下,還有殘枝保留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好,還是這是有人故意爲之。
所以按照這唐磚的說法就是,那些年輕公子哥們,對他這個驅魔人的身份,有些忌憚,不敢在他面前嘚瑟。
加上,如今的唐家,在紫山不說一手遮天,但也是排的上數的勢力了。
“來,李兄弟,這是客房,兄弟你今晚就在這裡好生歇息吧。”
“你先在此稍等片刻,容愚兄我,去把家父請來。”
李小孤聞言,忙是將其叫住,然後隨意的坐在了桌子旁後,便是笑道。
“何必如此麻煩,兄弟你直接簡明扼要的告訴我便是,這麼大晚上了,何必去勞煩令尊呢。”
唐磚卻是哭笑,有些拿不定主意,猶豫不決的道。
“哎,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知道我說了算不上數,萬一我父親覺得我做法太武斷,怕是到時候不好說呀。”
李小孤搖了搖頭,目露精芒的看着對方道。
“兄弟你,還是想和我大致說一說情況吧,即使是換了令尊來,恐怕最本質的一些東西,還是要說的。”
“所以有些事情,你說還是令尊說,區別不大的。”
“我倒是可以幫你拿主意,看之後還需不需要請令尊走這一趟。”
說實話,李小孤要不是實在沒什麼要緊事情,加上今天收穫奇多,心情好,才懶得和對方這麼多的廢話。
什麼驅魔人不驅魔人,驅魔家族不驅魔家族的,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現在的他,對什麼拉幫結派沒興趣,深深的明白,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境界,纔是真正的重點。
唐磚似乎也是多多少少聽出了李小孤語氣之中的不耐煩,當下就是一咬牙道。
“好,那我就不矯情了,容我先平復下情緒,整理一番頭緒再從頭講起。”
這位驅魔人少爺,像是十分緊張的模樣,竟是一股腦的提着茶壺,一連十多息時間,將一茶壺的茶水,悉數喝進了肚子裡。
李小孤倒是看得有些啥樣,這小胖子,好像對於馬上要說的事情,十分緊張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對方這般心神不寧。
驅魔師,應該來說對於死人並不陌生,屬於經常打交道的那種。
正常來說,比起他們這些一般的修士,神經還要大條些纔是,小事情,是亂不了這些驅魔師的心神的。
“其實這事情,本來只是一件小事,可是,死者的身份有些特殊,我這纔不好做而已。”
頓了頓,這位唐少爺又是馬上道。
“事情長話短說,就是,我們唐家,頭一個月,收到了一具屍體。”
“畢竟我們是驅魔世家,有人找我們做買賣,那是很平常的事情。”
“這買賣也不復雜,就是讓我們將那棺中之人,給超度了。”
“我們按照和委託方的約定,等了七日,纔是打開棺材。”
“結果卻發現,那棺材裡的屍體,不翼而飛。”
“好在,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是頭一次碰上,利用之前在棺材底部做的一些手腳,倒是沒有費多大的功法,就尋到了那逃掉的屍體。”
“詐屍變成了殭屍沒什麼,該超度的還是照舊。”
“但讓我頗爲爲難的是,這具屍體,居然是我們唐家的某一位老祖宗!”
“我們唐家,世世代代,都是驅魔人,因爲生前和死人打交道,死後,下葬的方式也是和尋常的人不一樣。”
“所以這超度的儀式,也不一樣,而且還需要些罕見的材料。”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還有三天時間,便是月圓之夜,在那之前,若是這位老祖還不進行超度,他就會還陽。”
“陰屍還陽,必尋其血親之人,也就是說,三天之內若是不將這位老祖宗下葬,我唐家,恐怕就會有血光之災!”
李小孤聽得直接一呆,隨即一番白眼,打趣着對方道。
“那還不容易,直接在這月圓之夜前,將你們這位老祖宗的屍體,超度了就是呀,有什麼麻煩的?”
這位唐少爺,當即就是一陣苦笑,搖了搖頭,卻是沉默了好一陣子,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
李小孤頓時對着小子這般沒主見表示鄙視,便道。
“是不是你們家族的那些老古董攔着,說什麼老祖宗的屍體,不能隨隨便便處置了?”
“嗨,就這點破事,聽我的,你就想辦法,說服了你老爹,那就萬事大吉。”
“你可要弄明白一件事,你老爹,纔是你們唐家如今的家主。”
“其他那些長老呀,供奉呀,也不過是提提意見罷了。”
“哼,若是有人敢反對,你就叫你老爹別客氣,直接將這些人轟出你們唐家就是,倚老賣老的老古董,只會害了你們整個唐家。”
李小孤這是有感而發,想到了自己之前在李家的一些遭遇,他估摸着,這唐磚和他當時的情況差不多。
就是不知道,這唐磚的父親,是不是也和他老爹一樣,能夠力排衆議,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兒子這一邊。
“咦,兄弟你……你爲何會知道得如此清楚,竟是一句話,就道出了愚兄如今的處境?”
這位唐少爺,聽到李小孤的話,頓時就是一陣的不可思議。
李小孤淡淡一笑,意味深長道。
“你忘了,我也是家族子弟,在我的家族之中,我的情況,比你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糕。”
“不過怎麼說呢,因爲我老爹一直站在我這邊,那些家族的老古董們,也是拿我沒轍。”
唐磚頓時就是一陣感慨,但過了片刻後,卻又是神色一暗,苦笑道。
“其實,家族中長老們反對,只是一個方面,還要一件事情,讓我一直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下定不了決心。”
李小孤頓時目露不解之色,一臉狐疑的看向了對方,好奇道。
“哦,還要什麼麻煩,這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了。”
唐磚頓時就是皺眉,一臉凝重的 小聲道。
“兄弟你莫非是忘了我最初說的話了?我說過,那老祖宗的屍體,是被人放在棺材中,委託給我們超度的。”
“可是,兄弟你覺得正常的人,敢把他人的老祖宗的屍體,如此肆無忌憚的送給對方?”
“這分明就是在挑釁我們唐家,或者說,是威懾。”
“我現在擔心的是,若是我們提前做法,他們會不會來搞破壞,若是等到了三日之後,月圓之夜,事情可就棘手了。”
“我倒是不怕短時間內,遭到老祖宗的傷害,畢竟那些長老,和我父親,是肯定會出手保護我的。”
“可是我們唐家,雖然這一代只有我這麼一個血脈純正的繼承人,可是嫡系弟子,其實並不少。”
“有血源關係的,更是一抓一大把,其中,很多甚至都是毫無修爲的普通人。”
“若是老祖宗陰屍還陽的時候,直接去找這些普通人,長老們就是手段通天,那也保護不過來呀。”
“而這陰屍還陽,起初倒是沒什麼,老祖宗最開始,估計也就只有煉氣八九重的實力。”
“但因爲其是死屍的緣故,無懼普通的攻擊,他又是我們唐家的老祖,自然也不能用地火直接焚燒。”
“說簡單點,想要讓其重新輪迴,還是要做法,可是這個過程,怕是時間不會太短。”
“一旦被人打擾,放走了陰屍,讓其吸收了我唐家嫡系之人的鮮血,他就會越來越強。”
“聽說,這位老祖,生前乃是假丹境界的強橫存在,這陰屍趕上了月圓之夜,怕是能夠直接讓他結丹,了卻了在世之時的夙願。”
“這樣一來的話,到時候我唐家面對的,可就是一個結丹境的陰屍了。”
“結丹境的陰屍,我們整個唐家,能夠對付的人,怕都不超過三個。”
“如果還要保證法事順利完成,那這三位長老合力,拖着這位老祖的陰屍,估計也是不容易。”
“再考慮到那神秘身份的委託人,時時刻刻都有出手的可能,我這纔會不知該怎麼辦。”
“聽聞總鏢頭前段時間,突破到了三品武者,因爲其修煉的功法路數霸道,面對築基中期的修士,也是有個一戰之力,所以就想着,將此事,託付給鏢局。”
“兄弟,你覺得我這麼做,算不上禍水東引?”
李小孤重重的點了點頭,讓唐磚本就有些自責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起來。
不過李小孤馬上就是笑道。
“不過,你這是爲了自己的家族,情有可原,而且,想法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