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孤在清河城的舉動,倒是引起了不少勢力的注意,但是因爲他刻意的選擇在晚上,所以倒是沒有造成明面上的轟動。
而後續事宜,李小孤也是全部交給了溫家的人去處理了。
他則是以閉關修煉爲由,在溫家一羣親戚的幫助下,找了個不錯的閉關場所,開始了他的療傷之旅。
說閉關那自然是假的,他前後兩次服用了暴血丹,而且還前後連番與強敵交手,藥效早就進入了身體之中。
但是他心頭一直有口氣,害怕自己扛不住藥效,便會讓之前做的一切前功盡棄,如今清河城這邊算是告一段落,他也是頂不住這藥力了。
但是當着溫家一羣人說出來,他又怕大家過於擔心,特別是他老孃溫婉也是在場,更是費了不少的心血來僞裝了。
閉關室之中的李小孤,先是直接盤腿打坐了整整三天三夜,完全恢復了體內的源力,並且反覆的穩固了數遍奇經八脈纔是停了下來。
李小孤睜開眼,就那麼一言不發的在閉關室之中又是盤腿坐了整整一個時辰。
“不知道我如今的實力,在不借助外力的前提下,是不是那元龍老道的對手。”
“哎,此事還真的是棘手呀!”
李小孤喃喃自語,眉目凝重,語氣之中也是充滿了不確定。
他並不自大,雖然說邪龍教主和邪龍教的一干主要人手,都被他斬殺,可是那裡面可是有很重的取巧成分。
邪龍教的那幾個龍使就不說了,完全就是被他偷襲一個個的直接弄死了,談不上什麼正大光明。
況且,這幾人裡面,最厲害的也就那個假丹境的黑龍使,最後還讓這位新加入邪龍教的黑龍使重傷逃脫,偷襲的前提下,自己還只給對方造成了這點傷,可見剛正面絕非這黑龍的對手。
這樣來推論的話,他覺得現在的自己,估計正面一決雌雄也就頂多對上築基後期的修士。
畢竟,從對手的手裡逃掉保命,和斬殺對手,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其中的實力差距要求,更是天差地別。
修士與修士之間,即使有些實力懸殊,其實一旦被拉開距離,都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擊殺對方,即使其中一人強上一線那也是很難辦到。
比方說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其實真的想要徹底的擊殺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當然,這種假設始終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上,那就是被追殺之人,一定要是李小孤這種求生欲十分強烈的傢伙,一發現事情的苗頭不對,就馬上遁走。
這種泥鰍一般圓滑的修士,想要擊殺起來是真的不容易,不費些手腳,或者說是提前佈置好一些險境,真的很難擊殺同一個大境界之內的修士。
但是一旦雙方選擇剛正面,死戰不退,那麼即使是同一個大境界之中的修士,其每一個小境界之間的實力鴻溝,馬上就能分明的展現出來。
不過,對付那種圓滑的修士,其實也並非是毫無辦法的,最簡單最省力的辦法,就是在對方身上留下印記,比如李小孤學會的千里傳音印,這東西也算是一種追蹤手段的升級版本了。
當然,記住對方修士的本源氣息,也是一種很是常見的手段,只不過這一種,一般都是用來對付有深仇大恨的仇家的。
這是因爲武者之間的本源氣息雖然說是各不相同,很容易就區分出來,但是同樣是因爲這個原因,就決定了使用這種方法記住對方的本源氣息之後,會產生很多奇妙的反應。
比如說,仇人在自己方圓多少範圍,心頭就會出現一種極端不安的感覺,這時候就能夠起到預警的左右。
這本源氣息運用來追蹤人,缺點就是對方距離自己的氣息,一定要控制在這個追蹤者靈識範圍內,也就是說,這種方法的效果是和修士本身的實力有關的。
同時,這方法其實還有一個被很多修士忽略的弊端,那就是追蹤者根本就不可能隨時隨地保持着自己的巔峰靈識。
大多數的時候,一個修士正常情況下,都只會放出一般距離的靈識,這樣纔能有足夠的靈氣支撐。
而全盛靈識的維持,一般也就用來短暫的查探附近的情況,修士纔不會無端端的浪費自己的靈力。
即使是追人,大多數修士也都是放出剛剛能夠感知到對方蹤影的靈識就夠了。
李小孤突然又想到了另外幾名被他斬殺的邪龍使和護法,精神又是猛地一陣,自言自語的道。
“不過,我現在的實力,正面對付一個一般的築基後期修士,應該還是沒有多少壓力的,即使是很難做到擊殺對方,但是卻應該擁有了抗衡的實力。”
興奮之後,李小孤卻又是立馬猛地搖了搖頭,緩緩的從原地站了起來,在密室之中走來走去,喃喃道。
“不行呀,準備了這麼久,處心積慮的想要對付這傢伙,現在真正要出手了,就一定要乾淨利落。”
“我父親雖然說這老傢伙是築基後期的實力,但是我還是懷疑他就是假丹境界的實力。”
李小孤眯着眼,眼中閃爍着道道精芒,他知道自己原先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在和古濤等人聯手擊殺了邪龍教主之前,他一直覺得,只要自己的修爲境界達到了築基後期,也就是和元龍老道同樣的境界,就能解決掉元龍老道這個嘛煩。
可是如今,他卻是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是呀,他築基初期的實力,都不止一次在築基中期,築基後期甚至結丹修士的手中逃掉,可見真正要擊殺一個修士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我築基初期的實力的時候,基本上就沒有築基中期可以輕易幹掉我,築基後期發了狠,我若是不付出點代價,也是很難擺脫這種強者的。”
“由此可見,僅僅是高上一個境界,怕是就很難輕易的滅殺掉另外一個修士。”
“何況,元龍老道那傢伙,實力還在我之上,我就算是有結丹境界的實力,打草驚蛇之下,怕也是留不住這老傢伙呀。”
李小孤嘆了口氣,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搖了搖頭。
“看來來硬的是不行了,得想個辦法陰這老傢伙一把,不然憑我的實力,是沒可能做到一次就搞定這個老傢伙的。”
“要是不能一次就將他搞定,那麼一個最弱都是築基後期的修士,就會從此以後惦記上李家,那對我而言,簡直就是個噩夢,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不過,這老傢伙的道行擺在那裡呢,有一句話就說得很對,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花裡胡哨都是送人頭!”
李小孤犯難了,覺得這元龍老道對付起來真的是比邪龍教教主還有麻煩。
當然,李小孤有自知之明,之前邪龍教教主的隕落,其實和他根本沒有多大的關係,不過是那老傢伙貪心,想要同時吸收他,古濤還有唐家那大長老三人的本源力量,結果把自己給撐爆了而已。
可是,李小孤總覺得這邪龍教教主的死亡,有些蹊蹺。
對方當時的氣息,甚至已經飄升到了結丹大後期,他當時都隱隱聽到了嬰兒的怪笑聲,卻是在這種時候,那老道士砰的一聲給炸了個粉身碎骨,當真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
事後,古濤說那老傢伙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但是,李小孤本人卻是不這麼去想,他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兒。
若非看到元龍老道肉身炸裂成了碎片渣子,元神也沒有逃脫掉,他甚至懷疑那老傢伙故意在演戲詐死。
“算了,邪龍教教主即使再是神通廣大,驅魔師的手段縱然再詭異莫測,但是我和古濤他們親眼目睹他肉身盡毀,元神泯滅,不會有生還的可能了!”
“眼下,還是趁着這元龍老道這臭道士沒有知道這件事之前,先下手爲強,除了這個禍害,我才能真正的鬆上一口氣,整個李家才能真正的脫離險境。”
李小孤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隕落的邪龍教教主,開始思考怎麼才能將李家置之度外,然後抹殺這元龍老道。
整個李家,其實說白了就他父親一個人有實力抗衡元龍老道。
但是,李小孤身爲兒子,怎麼能夠讓自己父親以身犯險呢。
再者,李小孤自打記事以來,就沒見他父親李七夜動手過幾次。
其實,再是強大的修士,一旦兒女情長的時間長了,都會丟了當初的那股戾氣,少了這兇性,李七夜對付元龍老道的勝算並不大。
加上那臭道士本身實力就比他父親強上一線,其中的勝算就更低了。
因此,修道之人,但凡想要追尋長生,其實都會盡可能的避免家室之累,所謂的雙修,其實都是些旁門左道。
真正的修仙,在很多人看來就該清心寡慾,親人祭天,法力無邊的說法雖然有些違背倫常,卻是能夠讓修士一心一意的修煉。
但是,說是說,做是做,真正能夠做到清心寡慾的修士,萬中無一。
“築基中期,我現在似乎能夠煉製黃泉符了,但是這符籙,我煉製出來有什麼用處呢?”
噬魂戒之中,除了他數都數不清的靈石,或者說是難得去數的靈石,還有小山丘一般的法寶,各種天材地寶之外,其實符籙製作卷軸,丹方等等,都有不少。
“可惜,只有元嬰境以下有用的一些東西,若是……”
李小孤想着想着便是反手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罵罵咧咧的道。
“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能夠有這般機緣,已經是造化匪淺,可是還是下意識的會不滿足,會想着更貪心,人呀,還真是不知足。”
李小孤拿着黃泉符的煉製卷軸,端詳了一番之後,有些猶豫不決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煉製。
黃泉符其實需要假丹境界才能夠煉製,但是這種規定,只是針對於正常的假丹境界的地火淬鍊程度。
李小孤兩次服用了壽元樹的木之精華,加上一番廝殺,境界也是突破,地火的強橫程度,比起假丹境界擁有的地火只強不弱。
因此,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夠煉製出這黃泉符。
可是,黃泉符是一種特點情況下才能夠用得到的符籙,他煉製出來,說真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浪費時間。
“管它呢,這玩意兒號稱陰兵見了都害怕的靈符,就當是煉製出來,以後走夜路的時候拿來防身吧。”
“最關鍵的是,煉製這種超越我本身境界的符籙,正好能夠進一步淬鍊地火,穩固我的境界,同時提升我的制符技巧,好,煉特喵的!”
李小孤心一橫,打算就從這黃泉符開始煉製,當然,其他的符籙,他之前都是煉製過,當時由於地火不夠火候,失敗率很高就放棄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的地火精純度,煉製符籙的成功率必然是提高了數倍不止。
但是煉丹,他就不好說了,地火過於精純,其實對於煉丹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煉丹主要講究的是對火候的掌控力,能讓火源適當的時候旺盛或者孱弱,那纔是最佳。
這也是如今,李小孤首先考慮的是制符,而不是煉丹的根本原因。
他不是不想煉丹,而是打算先靠制符,提升自己對於丹火的掌控能力。
“哎,只能將就一點了,溫家到底只是個世俗家族,比不過上次在客棧之中那種特質的煉丹房。”
“只希望,我這邊的動靜,不會造成太過嚴重的不良後果,不然還真沒辦法給溫家的人解釋。”
可惜,理想與現實總是截然相反的。
數個時辰之後,先後煉製了黃泉符和一些亂七八糟符籙的李小孤,徹底的放棄了煉丹的打算。
煉符屬於小動作,煉丹那動靜就大了去了,看着被燒得焦黑的密室,李小孤苦笑一聲,開始收拾了起來。
見到李小孤出現,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奕奕,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一羣溫家的長輩忙是上前與這位晚輩交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