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連通天碑都釋疑不了他心頭的一些疑問,那他恐怕就真的要將某些秘密,永遠的爛在自己的肚子裡面了。
通天碑,是他見到的第一件在這個大陸上刻有自己熟悉文字的神物,可見這東西,本身必然與自己有着很深的淵源。
李小孤之前就聽屈凱澤提過,整個大陸,足足有三千塊這樣的石碑,他可不覺得,這三千塊石碑,會被人用一種文字記載什麼秘辛在上面。
憑藉着大陸萬族生靈的智慧,經過亙古的沉澱,就算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文字,恐怕這麼長時間下來也早就翻譯了個七七八八,哪裡還會有如今通天碑文亙古第一秘辛的傳聞一直被流傳了下來呢。
李小孤清楚尋龍訣對他的重要程度,所以這第一心法的地位絕對是無法撼動的,而且從他當初修煉這門功法開始,其實他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一個修士,或許副系功法可以同時擁有很多種,但是,主心法卻是隻能唯一,不然多種功法同時在經脈之中運轉修煉,那麼修士就會產生出多種能量本源。
這種功法能量本源,在修煉前期對於修士的影響或許還不夠明顯,但是隨着境界的提升,這股本源若是同時混雜了其它的功法能量,那麼就會起衝突,修士肉身氣海和經脈就會成爲一個各種能量互相吞噬的戰場。
築基?何爲築基?顧名思義這個境界存在的根本,便是讓修士在修煉體系的基礎上磨合好自己功法的本源能量。
超過常限,色返童顏,形悅心安,通靈徹視。移居別郡,揀地而安,鄰里之人,勿令舊識。
這便是築基。
築基境一個最標誌性的特徵,就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返老還童。
而返老還童,其實還是有些誇大其詞了,但是的確能夠讓修士,在這一境界減緩容貌的衰老。
而且,返老還童,其實是一種逆生長,其本身是需要修士耗費掉不少的本源之力,然後讓肉身表面上變得年輕化。
實際上,這種靠着力量維持的年輕,根本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一旦修士遇到什麼關乎性命的危險,本源力量用來對付仇家都不夠,哪裡能夠哪來維持一具皮囊。
別看維持容貌的那股力量每天很少很少幾乎可以忽略,可是日積月累下來,消耗的本源力量也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駐顏丹便出現了,這種丹藥一出現,立馬就是受到了修士們的極力追捧,以致於後來,這種丹藥徹底的供不應求,再到後面因爲利益關係,導致了這丹方被一些大勢力壟斷,甚至引發了後來其他小勢力不滿,聯起手來抵制這些大勢力丹藥的出售。
駐顏丹,算是極少數的丹藥,到了後來變得比起那些品階遠遠高於它的丹藥更加受到追捧。
其實,這其中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因爲在各方勢力的爭奪之中,駐顏丹的煉製方法慢慢的丟失掉了,畢竟,關於駐顏丹的丹方爭奪,利益瓜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整個事件跨度,甚至整整數千年。
但是,駐顏丹的主要購買對象,還是萬族之中的女修士,這些女修士對於駐顏丹的熱衷程度,絲毫不下於價值遠在這駐顏丹百倍千倍的法寶。
關於駐顏丹丹方的失傳,人族有很多的傳聞,其中主要有兩種李小孤認爲頗有些說服力,當然真相到底如何,這些都不是他這麼個小修士操心的了。
第一種說法,就是很多修士說,有很多的高境界修士,不想看着這些人族修士爲了駐顏丹這種沒有什麼卵用的丹藥,不惜各大勢力火拼,白白內耗,可是一個容貌絕美天資還不錯的女修士,往往能夠爲了得到駐顏丹,勾答上很多男修士,所以這不管怎麼看,駐顏丹的歸屬權爭奪,都有點男修士爲了女修士們爭風吃醋的味道。
第二種說法,則是說這駐顏丹的孤本和那些拓本,都被高境界修士們聯手給悉數毀掉了,大陸上如今流傳出來的駐顏丹,大多都是當年還殘存下來的。
畢竟,駐顏丹這種東西的確是積存的數量太多了,特別是當初那些嗅着一點事情不對苗頭的勢力,大量囤積並非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如今的人族,在低階修士羣體裡面,幾乎每一次拍賣會出現一兩枚駐顏丹,都會被炒到天價。
雖然拍賣法依舊是按照正常丹藥的最低價開始競拍,但最終的價值,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甚至比起每一次的拍賣會壓軸的東西拍出來的價格還要高。
當然,絕版的東西,自然有人盯上了其中的暴利,所以如今市場上,其實還流傳着很多的假劣僞冒丹藥,其中最多的,就是駐顏丹這種噱頭極大的丹藥。
但是,也不是說什麼人煉製出來的假貨,都能夠騙到人,外行的確可能被騙,可是這些拍賣會的鑑品大師們,一般來說眼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越是珍貴的拍賣品,爲了他們拍賣場的名聲,往往鑑定起來也越是仔細。
所以說,即使是那些被拿來拍賣的假冒駐顏丹,其實多多少少都還是有些駐顏效果的。
築基境界大成,地火的精煉是一個標誌,能夠某種程度上返老還童,也是一個不可忽略的重要標誌。
只不過,對於李小孤而言,這個標誌就變得可有可無了,因爲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李小孤有信心,在未來,沒有任何機緣,也沒有任何重大變故的情況下,他最短能夠在十年內達到築基後期。
即使是修煉差勁懈怠一些,李小孤也是有信心在二十年達到築基後期,就憑藉他地火現在築基中期就這般凝實的程度,他估計築基後期地火應該就達到極限了。
很多修士假丹境界的時候,地火都還在不斷地精煉蛻變,但是李小孤覺得他要是到了假丹境界的時候,沒準能夠提前在體內孕育出部分丹火。
雖然假丹丹火比不上真正的丹火威力,但是對於一個築基修士來說,可就非同小可了,甚至靠着這東西,他還能出其不意的擊殺結丹境修士。
之所以說低階修士那麼難擊殺高階修士,往往就是因爲能量本源層面上的壓制。
“無妨,接下來的修煉,便以其他多種功法,輔助這尋龍訣的修煉吧,只是這尋龍訣的下一卷,我又該跑到何處去尋?”
李小孤心頭陷入了沉思,主修功法,在修煉了尋龍訣之後,其實別的功法他也看不上,但是這尋龍訣下一卷的獲得是個很靠運氣的問題。
畢竟一共七卷,他即使是踩了狗屎運有了剩下五卷之一的下落,也不一定費勁千辛萬苦弄到手的,正好就是銜接着第二卷的第三捲心法,這對他而言,倒是個遲早都要面對的尷尬問題。
只能說,他現在還是有着足夠多的時間,慢慢處理這件事情,隨着對尋龍訣手頭這兩卷的熟練,他覺得應該能夠靠着功法之間的爲妙聯繫來尋到其它幾卷的蛛絲馬跡。
所以,總的來說,其實這件事㛑不需要太過悲觀。
“尋龍決爲主修功法,森羅萬象爲輔,加上衍靈決,以後的修煉任重任而道遠呀。”
雖然心頭這般計較着,但是李小孤倒是有些不以爲然,反而有些竊喜,這衍靈算是徹頭徹尾的輔助類功法,壯大他的經脈和靈脈的。
森羅萬象他還沒有修煉,但是這名功法乃是裨益火源的,相當於也是壯大他的地火和以後的丹火,合道之火,不管怎麼看,也是一個輔助類的功法。
這兩種功法,一種是增強他的續航能力,一種是提升他的攻擊力,加上他師傅給他的那七星烈內甲,如今的李小孤算是攻防續航全部都到位了。
境界方面,李小孤如今的年紀有這等實力,也算是很不錯了,這其中,他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白壽元樹的木之精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在李小孤心頭思緒萬千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一股靈識居然毫不下於他的浩瀚靈識,朝着四面八方一閃而逝。
因爲李小孤正好是停止了修煉在思考問題,對方倒是並沒有發現他靈識的強大,不過,這道靈識倒是讓李小孤心頭一動,霍的睜開了雙眸。
李小孤漫不經心的扭過身,目光看似隨意的看着之前他 經過的那輛車隊中央緩緩而行的馬車,最後將目光落到一名之前被他忽略掉的一個六旬老者的身上。
這是一個其貌不揚,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者,光是其佝僂的模樣,甚至給人一種八旬老者的老邁感覺,但是其渾濁的雙眸中時不時閃爍而出的精芒,讓人實在不敢小覷此人。
不過這老者,之前他經過的時候似乎低着頭,此刻不知道是靈識發現了什麼,整個人變得高度緊張了起來,雖然沒有明顯的行爲舉動,但是其微微顫抖的右手那褶皺的衣袖卻是出賣了他此刻的真正想法。
李小孤當即心頭便是一凝,這老者之前的靈識強橫程度,已經是告訴了他此人的大致境界,這應該是個假丹修士。
“道傷,這老者到底是和誰有深仇大恨,竟是中瞭如此嚴重的道傷?”
“還有,那馬車中的女子又是什麼人物,竟然能夠有着這麼一個假丹修士庇護,恐怕來頭不小。”
李小孤之所以這麼確信馬車之中是個女人而不是個娘炮,只是因爲他之前經過的時候,一共嗅到了兩股完全不同的淡淡脂粉氣息。
當然,不排除也有另外兩種可能,那就是馬車之中,坐着兩個娘炮或者一個女子一個娘炮。
不過,從之前他偷聽到的聲音來判斷,對方說話的語氣很是自然,不像是後兩種猜測。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夠把一名假丹修士傷的這麼嚴重,恐怕對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爲妙。”
李小孤纔在不久前解決掉了元龍老道,解決掉了一個嗎煩,難得的心情輕鬆了一段時間,可不想這麼快就陷入了新的麻煩裡面。
即使是馬車之中的女子貌若天仙,也和他李小孤沒有半毛錢關係,要知道,某種程度上說,他如今會出現在這裡,其實也是爲了躲避他父親給他安排的婚事。
實話實說,李小孤本來之前還打算拿出一些靈石,幫助他父親護法突破一番,再幫幫李家的其他長老們突破一截實力,可是沒想到他老爹瞞着他給他許下了一門親事,不然他也不至於狼狽逃出了武元城,遠走他鄉。
“嗯?”
李小孤突然眉頭一挑,眉宇霎時間皺成了一個川字,大傻卻是不知何時也是睡了一覺後醒了過來,看着李小孤傻里傻氣道。
“小老弟,你怎麼啦,不會是尿急了吧,沒事,俺經常尿褲子,我爹也頂多罵俺兩句,要不你也尿褲裡試試?那感覺很爽的!”
李小孤忙是對着這傻小子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小聲的對着對方囑託道。
“嘿,小子,不要說話,把頭低下去假裝睡覺,不然我馬上告訴你爹你尿褲子了。”
大傻頓時大怒,捂着溼漉漉的褲襠道。
“不許說俺小,我爹說了,咱家裡一羣兄弟裡面,就俺最大!”
李小孤目光歹毒,察覺到右前方的林子裡有一道詭異的身影一閃而逝,看着像是個人,但又讓他感到狐疑,因爲這詭影竟是直接遁出了他的靈識感知。
李小孤探出的靈識,正好和那佝僂老者探出的靈識一碰同時收回,李小孤知道對方是誰,但是那老者卻是沒來得及鎖定李小孤的位置,後者的靈識便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小孤漫不經心的低下頭,又是對着大傻平靜的交談道。
“好,大傻是吧,你大,這下總該聽我的話了吧不然你就是小傻!”
大傻立馬低頭裝睡,似乎很是在意這個稱呼中的大小問題。
李小孤心頭有些古怪,他沒想到暗中窺探的人不知爲何放棄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