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點了點頭,將其帶到了一座密室內。
那裡,一顆表面泛着淡藍色雷霆的水晶球正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中。
而在其之前,這是一道耀眼的光幕。
進去之後,陸山大手一揮,那道光幕表面頓時泛起了劇烈漣漪,下一刻,那光幕上就有畫面浮現了。
正是張恆那晚時的情景。
包括張恆在每個房間動的手腳,就像是有一個技術高超的攝影師在全程拍攝紀錄片一般,很清晰的記錄了一切。
自然就包括了那鳳棲桐的人形玩偶。
最後,兩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突然出現的張天劍身上。
看那意思,兩個人應該認識,而本來準備動手的黑衣人,則是看見了張天劍之後才收手,至於兩人一番閒聊,則是更加肯定了周牧心中的猜測。
看完後,周牧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面色有些許驚駭。
他看了看陸山,“也就是說,咱們昨天晚上,都從黃泉路走了一趟。”
陸山的面色同樣說不上好看,“這個人我已經查清楚了,叫張恆,是張天劍的得力手下,深受張天劍的信任,算是劍神殿的二號人物,不過,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東域神州的臥底。”
“也就是說,張恆是受到了東域神州的命令,纔對江瑾瑜動手的?”周牧心中突然冒出了這個猜測。
但,他此刻越想便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東域神州就那麼傻嗎?
哪怕明面上張恆是劍神殿的人,江瑾瑜若是被張恆殺了,看上去像是劍神殿對龍族的挑釁,可以龍族的通天本事,不難查出來張恆與東域神州的關係。
而且,最關鍵的是,那東域神州是從何得知張渚離開的,有張渚的保護,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張恆了,便是東域神州的長老親自出動,也不一定能夠傷害到江瑾瑜。
“恐怕……這背後沒有那麼簡單。”
周牧面色凝重。
光幕消失。
密室內,只有淡藍色的光芒閃爍而出。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陸山盯着水晶球沉思,最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微微驚訝,連忙看向周牧,“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是在借刀殺人。”
“什麼意思?”
周牧心中也隱隱有股猜測、
那陸山深深吐了口氣,語氣嚴肅,“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隻能說明,那魅影閣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恐怖。”
提起魅影閣,周牧腦袋內繁雜的思緒頓時通暢了。
魅影閣的背後站着東域神州,而張恆也是受東域神州的指使,才潛伏到了劍神殿之中伺機而動。
兩者之間,定然有一定的聯繫。
“據我所知,那四海閣的趙天福對劍神殿積怨已久,你說有沒有一種,那就是說張天福花費極大代價請魅影閣動手,然後魅影閣便是出動了一個深藏劍神殿的棋子張恆動手。”
“這樣,不管事情的成敗,劍神殿都會與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
陸山說完,越發覺得心驚。
這種謀劃堪稱一絕。
若不是他們有水晶球這般絕世神器,或許真的會怪罪於劍神殿,哪怕是爲了面子上過得去,他們都得和劍神殿不死不休。
要不然,龍族追究下來,問天樓身上的干係也斷不了。
“但是,你爲什麼會這麼確定?”周牧問。
陸山從袖口拿出一枚碧體漆黑的令牌,外觀是一把劍的形狀,而在令牌居中處,則是刻着一個“張”字,右下角處,隱約可見一個秀氣的“恆”字。
也就是說,這是劍神殿張家的令牌,而右下角的恆字,則是說這個令牌的主人是張恆。
於此,算是徹底坐落了劍神殿行兇的事實。
周牧瞳孔微縮,拿起令牌,仔細看了看,冰涼的觸感帶來些許刺痛感,“看來,那魅影閣的野心,恐怕不止挫敗黑冰臺那麼簡單了。”
陸山點了點頭。
這時,他面色忽然微變,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走吧,咱們出去看看。”
問天樓外
張天劍正屏息凝神的站着門口,身軀挺直,宛如松柏一般的氣勢散發出來,兩鬢斑白的頭髮,大有幾分儒士那般彬彬有禮的感覺。
雙手自然垂在身側,他始終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從容不迫。
而在其身後,嘟着嘴的張靈兒有些淘氣的站在一旁,“爹,咱們直接進去不好啊,爲什麼一定非得要等他們開門啊。”
張天劍看了張靈兒一眼,隨後那和藹的目光又落在了身前緊閉的大門上,伸手扣門,響了三聲後,便是收回手,置入袖口。
“爹是來賠罪的,該有的禮儀需要做到。”
“賠罪?”張靈兒滿臉疑惑,“爹,您和他們有什麼罪要賠的啊,您是他們的長輩,再說了,哪怕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也不會難爲您啊。”
張天劍微笑的搖搖頭,任憑張靈兒怎麼說,他仍是不動,靜靜的站在那裡。
張靈兒見狀,也只好無奈的搖搖頭。
問天樓內。
陸山見着張靈兒來了,立刻火急火燎的衝了進去,險些在迴廊處撞到江瑾瑜,雖說後者沒有怪罪於他,但後來周牧跟來後,還是給這位小祖宗道歉了。
砰砰砰
門緩緩打開。
陸山一下子就竄了出來。
張天劍見着陸山出來了,未動,直到周牧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中,他才緩緩彎腰,弓身道:“在下張天劍,前來給問天樓樓主賠罪。”
“我可不能受您如此大禮,問天樓若是連這些事情都猜不到,豈不是枉費問天樓的名氣。”周牧淡淡一笑,急忙扶着張天劍,使得後者那個大禮沒有完成。
張天劍心中已然明白了。
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周牧笑着道:“遠來便是客,若是殿主不嫌棄,在我這裡飲茶一杯,如何?”
張天劍道:“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而陸山現在已經站在了張靈兒身邊,張靈兒小聲問道:“我爹做啥事了?”
“不知道,再說,我爹哪怕是把天給捅破了,那我爹都是對的。”陸山一口一個我爹,說的心曠神怡。
起初張靈兒並未回過神來,而後等到反應過來之後,臉蛋咻的一下就紅了。
“壞蛋。”她紅着臉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