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牧卻是絲毫不在意。
他依舊是那番冷笑的模樣,說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把沈藥交出來,於此之事,我便既往不咎,要不然……”
說到此處,他那漆黑眼眸之中,有沉沉殺氣一閃而過。
很顯然,在那未盡的話語之中,蘊含着濃烈的殺氣,這些事情,雖說在後世受到新世紀良好教育的他斷然做不出來。
但是,對於他來說,有人毀滅了他的世界,那他就會毀滅了那人的世界,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他自認不是一個脾氣非常好的人,說難聽點,就是眥睚必報,疾惡如仇。
見着周牧已然露出來的殺氣,曹鋒背後不由得冒出一股濃濃的寒氣。
這種感覺,他只有在面對劍神殿殿主張天劍時纔有過。
但那位可已經是聖王級別的強者了。
念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眸色複雜的他,已然做出了當前最利於自己的選擇,道:“沈藥此刻正在怡紅院。”
“怡紅院?”周牧聞言,眉頭一挑,不知是意識到了什麼,面色咻的一下就變了,他身形閃爍間,便是來到了曹峰面前。
雖說論個頭,曹峰還要高周牧一點,但若是論氣勢的話,周牧則是狠狠壓過了曹峰一頭。
聖人威壓可不是好玩的。
“他可曾碰過旦旦?”
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絕對不能觸碰的紅線。
當他知曉周旦旦被困於暗室時,便是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
只是當時的他並未擁有這番力量,好巧不巧的是,在他將周旦旦救回去之後,那韓非就出關了,在有了神曜劍相助之後,修爲悍然達到了準帝級別。
雖說是藉助了外物的力量,那涌動其周身的威勢,是做不得假。
於是隨便一揮手,從指間露出來的些許靈力,便是充盈了周牧全身,其修爲悍然達到了聖人境。
然後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最年輕的聖人強者。
曹鋒聞言,面色微微一變,在感受到那刺骨的殺氣之後,他當即說道:“沒有,絕對沒有,我給他下了死命令,他不敢違抗。”
聽到曹鋒的再三保證,那周牧纔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走的時候,他仍是不忘記放狠話,“記住,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日後若是再招惹到了我的頭上,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曹鋒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明明是春光明媚,卻讓他感覺如墜冰窟。
怡紅院
此刻
一間屋子內,正發出那令人耳紅心跳的曖昧聲音,夾雜着絲絲愉悅。
“討厭……”
嬌滴滴的小女子聲音,簡直是酥到骨子裡了,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癢癢。
“真是個尤物啊。”
此刻說話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隨後就再也聽不到說話的聲音了。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那場酣暢淋漓的戰鬥才得以停歇。
牀榻之上,那沈藥一臉吃飽喝足的笑容,摟着女子的香肩,道:“小青,不如你贖身吧。”
小青聞言則是撇了撇嘴,道:“好是好啊,可我沒有錢啊。”
說着,那小青便是可憐巴巴的看向沈藥。
沈藥嘿嘿一笑,在對着那充滿希冀的眼神之中,道:“我也沒有。”
小青有些不樂意了,“那你說起這個幹什麼,讓得人家白高興一場。”
說話的語氣已然有些不滿了,不過礙於眼前人可是一位財神爺,這不滿的語氣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於是多少有些收斂。
沈藥目光忽然有些複雜,深深的嘆了口氣,道:“亂世之中,在怡紅院好歹有個照應,若是像我這般居無定所,指不定那一天被人整死了。”
許是聽出了沈藥話語之中的惆悵之意,小青發現出些許不對勁來,連忙裝作幾分關心的問道:“藥哥哥,可是出了什麼大事,說給小青聽聽,興許小青還能給你出謀劃策呢?”
雖說沈藥清楚小青是逢場作戲,並未動用真實情感,想要的,無非是他口袋裡的錢財罷了。
但,對於此刻的他來說,這也足夠了,畢竟有人連虛情假意都不願意做到。
他知道,他已然成爲了棄子,指不定哪一天就被曹鋒出賣了,屆時,他是如何死的,他都想清楚了。
不過好在他的家族能夠因爲他的存在,而有所收益,那也算是足夠了。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忽然遊離起來,喉嚨動了動,旋即又撲了過去,猶如餓狼撲食一般,將那小青還未來得及說出來的話語盡數吞入腹腔之中。
既然都要死了,那乾脆便是在臨死之前盡情玩樂,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當然,這個飽,可不是吃飯的那個飽。
……
又折騰了半個時辰。
力竭之後,沈藥就沉沉睡去了。
夢裡什麼都有,很美好,就是太虛幻了,以至於伸手都觸碰不到。
沈藥不願意醒來,相比於冰冷的世界,還是那虛幻的夢境足以慰藉人心。
醒來之際,已然是夜半了,他身側的牀榻早已是空蕩蕩的,已如一絲餘溫,在這個時日,想必只有走了許多,才能讓牀榻冰涼到這個程度。
也就是說,在他剛剛睡熟時,小青就離開了,對於這等富含特殊使命的職業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浪費時間無疑是在浪費生命和金錢,而且,晚上之際,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時候,善於做生意的生意人都會把握好時機。
對此,沈藥已經見怪不怪了。
沒有把他叫醒趕他離開,便算是最後的溫柔了。
簡單的梳洗一番之後,他就走了出去,此時,已然是人聲鼎沸了,嬌嫩的鶯歌之聲遍佈全場,一股氤氳的氣息在蔓延。
沈藥經常來這裡,因此熟門熟路的走到有些隱蔽的後門,在甬道那裡,正有人幹壞事,見着沈藥的出現,那兩人依舊是見怪不怪了,依舊是玩的興高采烈。
開門,沈藥快步走了出去,離開那個猶如泥潭一般的環境之後,他才得以喘息,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掉落,他扶着牆壁,緩過神之後,纔打算回去。
他剛剛擡頭,一個人的身影便是落入了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