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小軒還不放心。
右邊的腦袋一邊“啾啾”,一邊翅膀並用手舞足蹈,還原着當時經過。
起初,李元軒讓小軒離開自己,小軒並不情願。
直到李元軒使用隱形匿息,小軒再無法捕捉到李元軒的氣息,這才明白,主人獨自行動是爲了安全。
而自己的存在則會很大概率地暴露主人。
於是也不強求,沮喪着向青雲宗所在的方向飛去。
然而,飛至一半多的路程,還未到青雲山的地界時,小軒便敏銳地捕捉到,另一道它所熟悉的氣息。
它嘶鳴一聲俯衝下去,卻見葉無憂被人五花大綁嚴刑逼供。
那人似乎是來自其他宗派,在逼迫葉無憂說出青雲宗的秘辛失敗後,便想出奇招,準備以人命要挾,逼青雲宗將藥靈谷的靈植給吐出來。
葉無憂在旁聽着他們的計策,自是不願自己拖累宗門。
只可惜身上所攜物品盡數被人搜刮,雙腿也因那些惡人已無知覺,逃脫不能。
唯一擺脫的辦法,便是當場自盡。
等小軒怒髮衝冠,一舉將賊人剿滅時,葉無憂已經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不久人世。
小軒大急,無奈以它目前的修爲,根本無法爲人類修士渡去靈氣。
若是帶着葉無憂飛回宗門,又擔心時間上來不及。
情急之下,它感應到一股機緣,其中充滿着祥和之氣,隱隱指向此次危機的破口。
小軒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帶着葉無憂闖了進去。
待它回過神,卻發現,原來自己所感應到的機緣,竟然就是主人的洞天玄境。
由於此地靈氣充沛,時間流速又相對緩慢,葉無憂的傷勢得到了緩衝,但也非常急迫。
苦於無法聯繫李元軒的小軒又是一念閃過,然後,便見着心心念唸的主人身形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所幸李元軒即便是意識入內,系統揹包裡的東西還能調用。
掏出所剩無幾的幾瓶恢復藥水喂葉無憂服下,暫且止住了傷勢。
看着原本純真活潑的少女,現在狼狽得有如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地上,呼吸微弱,要說不怒是不可能的。
然那些賊子在小軒的公雞中被盡數剿滅,它帶着葉無憂又走得情急,並沒有留意賊人身上的訊息,倒是讓他復仇無路,一腔怒火無處發泄。
爲今之計,只有等葉無憂從昏迷中醒過來,纔好詢問詳情。
只是,她的腿……
李元軒伸手探過,自腳踝到大腿中部觸感皆是冰涼,並無體溫,好似與身體已隔斷開來一般。
不知那些人用了什麼法子限制她的行動,就算餵食了恢復藥水之後,腿部竟沒有絲毫改善的趨勢。
實在可恨!
李元軒一拳擊在地面上發泄,小軒亦是看出不對,伸長脖頸愛憐的蹭了蹭葉無憂雙腿,哀鳴一聲。
好一會兒,李元軒才從這種怒不可遏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可青雲宗亦處於洞天玄境內,十分安全,到底是什麼事,纔會令無憂單獨出門,被賊人盯上?”
想到這層關竅,李元軒心神不寧,也顧不上探究洞天玄境與小軒之間的關係,腦中雜念紛紛,設想諸多可能。
餘光瞥到葉無憂眼皮動了動,李元軒連忙上前將人扶起,關切問詢,“無憂!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樣?”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紅意未消的雙眼。
裡頭的憔悴與驚懼,在觸及到他時,悉數化爲了慶幸與委屈。
“李師弟!!”乾澀的雙瞳再流不出眼淚,葉無憂驅使着仍有些乏累的身體,用盡最大的力氣將李元軒環住。
想到先前葉無憂身上的傷痕,李元軒心中泛起憐惜,將人擁在懷中輕輕拍打她的背脊,“不怕了,一切都過去了。”
“不!不是的!”葉無憂慌亂又焦急,“李師弟,宗門內來了好幾個上三城的人,他們要來誅殺你!!”
“還以爲我沒機會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你了,嗚嗚嗚,好在老天開眼,沒有把我收走……”
“就爲了這個,你孤身一人從宗門裡跑了出來?”李元軒又好氣又好笑,“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
被他的語氣嚇到,葉無憂縮了縮脖子,旋即又不服氣,委屈巴巴地反駁道:“可是,他們要追殺你啊!”
“如果我不偷跑出來通風報信的話,萬一,萬一……”
說到這,葉無憂的眼眶更紅了。
看着本該淚如泉涌的女子,如今雙目乾澀,連一滴液體都掉不出來,李元軒心裡一陣苦澀,再次將人擁入懷中。
“好了,我知道了。”
“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好嗎?至於你的傷……我會想辦法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治好你!”
“不過下次,絕對不可以再這麼冒險了!”
葉無憂破涕爲笑,依偎着蹭了蹭李元軒的肩頭,沒有答話。
彷彿只要自己的心意被他接受,哪怕會經歷再多的苦難也甘之如飴。
這種姿態又令李元軒心疼不已,“對了,你可知道,究竟是何人將你擄走,嚴刑逼供?”
回憶起自己的痛苦經歷令葉無憂面色一僵,李元軒見此趕忙安撫幾句,“若是不願意,就不要回想了!”
“沒關係的,我只是想讓那些人受到該有的教訓。等你恢復好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嗯。”葉無憂點了點頭,在李元軒轉身欲走之際抓住了他的衣袖,神情之中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李……師弟,我……偷聽的時候,都知道了。”
“師父他們的決定,我阻攔不了。但是,我還是想,跟你待在一起。”
“嗯,好的。”李元軒握了握她的手,有些承受不住這種赤誠,逃也似的消失在洞天玄境內。
待他從自己體內甦醒,身體早已不在原來的位置,而是處於一張好似還殘留着少女馨香的軟牀之上。
好在,此時此刻,牀上只有他一個人。
連忙翻身下牀,恰巧此時屋門打開,厲婉曳直勾勾地盯向他所在的方位,又轉瞬將眼底的情緒壓制下去,再次恢復成天真純良的假面。
“大哥哥,你醒啦!”活潑地打着招呼,厲婉曳坐在椅子上的雙腿一甩一甩的,“剛剛我去問了容爺爺,馬上我們就到厲夷州了哦!”
“我知道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李元軒試探着問,“我之前暈了過去……”
“啊,這個啊,大哥哥是不是在秘境裡的時候受過重傷?”厲婉曳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感覺到大哥哥倒地之後,我就把大哥哥搬到牀上來啦。”
似乎聽出了李元軒紊亂的心跳,厲婉曳歪了歪頭,“唔,曳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