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世然又是一驚。
任他怎麼也想象不出,自己那個山疙瘩裡的宗門,能對這樣一個背景深厚的大人物有什麼恩情。
但也接受了李元軒的說辭。
若非如此,自己那個小門小派,也留不住這樣的大神。
一時間心頭些許激動,連忙抓住李元軒的手。
“太好了,真是天不亡我青雲宗啊!”
“你的幾個師叔身受重傷,被我留在幽域內將養,如今也不知情況如何。”
“快隨我去見見他們!”
李元軒心頭髮窘,沒想到事情與他想象的根本就是差之千里。
這人並不是別的宗門拋出的橄欖枝,而是他的同門師叔!!
他竟然當着自己師叔的面擺了個譜……真是囧到姥姥家了。
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李元軒試探着喚道:“那……師叔?”
“叫我宗主,師叔都行!”長期被困在生域內消耗而憔悴的臉上,飛揚起一抹喜意。眼神之中毫不遮掩,顯然對李元軒十分欣賞。
兩人寒暄幾句,聊了青雲宗的近況,知道林逸風並未逝世後,嶽世然欣慰地呼出口氣。
“各位,”因爲要跟隨嶽世然去往幽域,李元軒不得不將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囑咐一遍,“若是遇到靈魂被困的人,便如我們先前一樣,找到坎、艮兩處重擊便可解救。”
“只要救出的人越來越多,邪魔那邊所汲取的力量也將越來越少,到時候,生域內必將現出其他端倪。”
“而散發着祥和氣息的,就是靈鳥的命門。”
“經過這麼長久的時間,想來靈鳥受傷慘重。到時候,諸位便將這些藥水……”李元軒大手一揮,五瓶大型恢復藥水穩穩當當地躺在他掌心,被他遞向師落梧。
“想辦法融入命門之中,應當能起到些許療愈作用。”
在修士身上時,恢復藥水的狀態改善完完全全是按照比例來的。
譬如說小型恢復藥水能夠恢復10%的生命值,中型恢復藥水能恢復20%的生命值,大型恢復藥水能恢復30%的生命值。
但這些東西能對靈鳥起到什麼作用,李元軒還從未嘗試過。
保險起見,便多拿出了幾瓶恢復藥水。
但爲了防止其他人生出覬覦之心,便只拿了五瓶。
五瓶大型恢復藥水,在修士身上,足足能夠回滿150%的生命值。
就算放到上古靈鳥身上收效甚微,僅能恢復10%的生命值,那也是他們賺到。
只希望,這樣便能改善靈鳥的狀況,令它多壓制住邪兵幾分。
將東西都交給他相對放心的師落梧後,李元軒便與嶽世然一起,向着幽域而去。
一路上,李元軒沒少向嶽世然詢問其他師叔們的情況。
畢竟他的任務若是圓滿完成,全員沒有死亡,可是能額外獲得靈器獎勵的。
誰會嫌自己身上的寶貝少呢?
嶽世然將他們的情況介紹完後,想到自己在生域內經歷的詭異事情,不由對李元軒一行人毫髮無傷產生了疑問。
“對了,既然按照你所說的生域無生死域無死,那麼爲什麼之前你們進入裡面,卻也半點事情都沒有?”
“可是有什麼其他的妙法?”
提到這個,李元軒就肉疼。
之前在與衆人商議如何闖入生域內,可是讓他頭禿了好一會。
直到翻看揹包內,沒找到什麼有用的道具時。
李元軒才靈光一現,想到自己還有系統這個外掛。
然後便捨棄了足足2000的聲望積分,兌換了一個相當於假死的功能。
【轉生換冥:在特定對象前更改己方狀態而不被發覺,本質不受任何影響。注:只能在生與死之間選擇。】
這可是足足2000積分換得的技能,若是尋常,譬如隱形匿息,也不過是300聲望積分而已,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是以,這項技能自然也有不同尋常之處。
不單是那特定對象的身份,下至凡人上至神靈,皆可騙過。
還有所謂的己方,上限竟然可以有一萬之數!
這意味着,就算有什麼他應付不了的人上門尋仇。
他也可以令整個宗門在仇人面前假死,從而金蟬脫殼東山再起。
當然,儘管他們可以以活動的姿態,在被指定的那人眼裡呈現出死亡之相。
但若是被範圍技能擊中沒能來得及躲避……那也無力迴天。
且那所謂的被矇蔽的特定對象,最多隻能是八人。
不過隨着矇蔽的人數變多,能夠隱藏狀態的己方數量也會變少。
最少的時候,只能隱匿2000個人。
李元軒自然不可能將自己從系統這裡獲得的助力和盤托出,而是編了個善意的謊言,說是自己有形同復牧一般的家族秘法,能夠將人的生氣隱匿。
兩人走走談談,很快便見到了幽域的塔羣。
與它的名字一樣,幽域的塔羣上,遍佈着詭異的植株。
那些形似爬山虎,卻是不是閃爍出紅芒的植物,將一個個拔地而起的高塔,變成了恍若魔界的巢穴。
嶽世然憑着記憶帶領李元軒走到一座高塔底層,運轉靈力在指節,於塔壁上扣出三聲略微沉鈍的聲響。
而後整個人緊張地盯向一個方向。
直到那裡的暗室門被人推了開來,嶽世然才略微舒出口氣。
推開門的同樣是名男子,看上去約莫二十八九,憔悴的臉上一雙眼瞳卻亮,閃爍着看着嶽世羣。
“宗主!你終於回來了!!”
他激動地上前,嘴脣翕動似乎又千言萬語,卻一時間不知該先說哪句。
“阮清!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相互聊了幾句,嶽世然將李元軒介紹給他,“這是我們青雲宗新入門的弟子,喚作李元軒。”
“元軒,這是你阮峰主,極雲峰對面的那座青天峰,便是阮峰主的地界。”
李元軒淡笑着喚了聲“峰主”,心裡頭卻汗顏。
如今極雲峰對面已經成了被蔡奇砸扁的藥靈谷,所謂的青天峰……早就蕩然無存。
希望等到他帶着宗主和師叔們回去之後,他們不要太驚訝纔好。
幽域的這處暗室,佈滿了人工開鑿的痕跡,顯然並不是順應鎮魔獄誕生的產物。
李元軒在心裡暗暗佩服宗主和師叔們的智慧,能夠想到以這樣的方式,開創出一片藏身之地。
塔壁雖然不可破壞,但塔底的硬度,他還真未嘗試。
幾平見方的空間內,躺着或坐或倚的十幾號人。相同的特點是,他們身上都或多或少染上了血跡。
阮清的眼睛紅了紅,目光看向幾名昏迷不醒的同門,哀聲道:“宗主,你有所不知。”
“在你走後,孫峰主和季堂主爲了尋你,舊傷再添新傷,還不知在哪中了毒,現在已經時日無多了。”
“不過能來得及見你最後一面,想來他們也不再有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