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沈乾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身爲宗主,他的院落是全宗門裡最大的。
但是,此刻,他的心裡空空蕩蕩的,像這個院子一樣空曠。
清靜宗裡的大家,都是他的家人,都曾給予他溫暖。
原本,他最初的理想,就是做出一番事業,回家族揚眉吐氣,讓父親不用被人戳脊梁骨,讓弟弟也不用和別人爭辯。
但不知不覺中,他的心,變了,回不回家大放光芒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他”,在那裡生活了很久,但他,卻只生活了一年,所以並沒有太多情感。
如果可以,他想將自己父親和弟弟都接過來一起生活,還有那個老古董爺爺……
因此,他現在對於實力的渴望,是源自於守護,他想守護自己的“家人”!
於是乎,沈乾再度呼喚起了系統:“系統!”
“在!”
“買秘籍,我要升到五境!”
“權限不足,最多隻能升級到四境巔峰!系統提示,目前需要購買的秘籍在升級下回產生連鎖反應,宿主將會遭受劇烈的痛苦!”
“沒關係,買!升!”
“成功購買《金之虎拳》、《土之熊拳》、《木之猴拳》、《水之鹿拳》,消耗貢獻值升級秘籍成功,共花費六千四百宗門值……”
系統的話語尚在耳邊迴盪,沈乾卻已經咬緊了牙關,他能清楚得聽見自己骨骼碰撞的聲響,感受到自己血管裡的細胞都開始碰撞,血液循環減慢。
越來越劇烈的疼痛從全身各處傳來。
沈乾幾乎喊都喊不出聲了,他用最後的力氣吐槽了一句:“早知道這麼疼,就一個一個來了……”
說完,他時而感覺自己身體如冰塊一樣寒冷;時而感覺身體火辣辣的,似乎快要爆炸;有時又會感覺自己的肌肉在不斷蠕動,血管裡似乎有螞蟻在爬;有時又感覺自己化作一座大山,承受着風吹雨打,火燒冰凍;還有的時候,他會感覺自己呼吸的每一口氣,都化作最鋒利的兵刃,在自己的血肉上划動着。
在之後許久的時間裡,沈乾都被這幾種痛苦折磨着。
最開始,他偶爾會疼的昏迷過去,隨後,又被疼痛叫醒。
如此迴環往復,他身上的新袍子早已被身上冒出的冷汗所浸溼,就像是洗了一遍一樣。
另外,沈乾雙拳緊握,在自己雙手上抓出了一個個血洞。
可想而知,他所遭受的痛苦有多麼劇烈。
更可怕的是,這痛苦還在不斷蔓延,沒有要減退的趨勢……
……
平安縣內。
一間幽暗的小屋中。
一個黑衣女子坐在桌前等待着什麼。
過了很久,一個身穿藍衣的人姍姍來遲。
那人剛進房門,女子就連忙說道:“拜見教士大人!”
“無需多禮!”藍衣人擺擺手。
女子沉聲問道:“不知教士大人此次召喚屬下來此,所爲何事?”
藍衣人說道:“大人派我監視康王的行動,他派人去了清靜宗,而兩天前,光先生的人,被殺了!是一個年輕女子所爲,所用武技與情報中沈乾所用功法同出一脈,所以我想讓你好好在這裡盯着清靜宗的一舉一動,但是要避免和他們發生碰撞。”
“教士大人,清靜宗有何特別之處,連您都要忌憚一二?”女子好奇地問道。
藍衣人沉吟許久,說道:“情報部的那些傢伙說,清靜宗也就一般般,但我可是親眼見到一個食氣境的女子一人獨斬三位四境,而且毫髮不損,雖說好像是有什麼厲害的法寶加持,但那也不容小覷。但我估計他們背後的勢力或許不一般,還是穩妥些好……”
女子點點頭,是這個理。
藍衣人說道:“好了,你就先待在平安縣裡吧,我要先回去找大人覆命,對付康王已經刻不容緩!”
“是!大人慢走!”女子說道。
藍衣人剛剛擡起的腳又緩緩停下,他說道:“阿芬,別怪爹了好嗎?爹當初也是有苦衷的……”
被稱作阿芬的女子不爲所動,她依舊是那句話:“大人慢走!”
她的語氣中依舊不夾雜一點兒感情,像是單純的在執行命令。
“唉!”藍衣人哀嘆一聲,將藍色外袍解下,步伐沉重地離開了。
女子看着藍衣人的背影,眼裡有的,只是濃濃的恨意!
她悠悠的嘆了口氣,低聲道:“苦衷,我娘也有苦衷啊,可誰來聽她講呢?陰曹地府裡的閻王嗎?”
說完這些話,她獨自躲在黑暗裡,許久,才吐出一句:
“哼!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渣男,就該死絕!”
說完,她整個人都變得癱軟無力,似乎說出這句話用盡了她所有氣力。
……
清靜宗,寒雨悅的院落裡。
寒雨悅一人躲在屋裡,低聲抽泣。
她喃喃自語着:“爲什麼偏偏是我們?爲什麼啊?”
“以前,我只想和姐姐好好的活着,再找到我的蓋世英雄,可爲什麼,爲什麼爺爺要早早定下我和姐姐的親事?我不想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
“明明現在只想好好待在清靜宗裡,蹭一輩子飯……”
“嗚嗚嗚……”
“我不要回去……不要……”
“我要離開這裡嗎?姐姐已經知道我在這裡了,她一定會抓我回去的……可是……可是……”
寒雨悅的內心一片混亂,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十字路口,接下來的選擇,將會影響她的一生,在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幫她,哪怕是沈乾也不行。
她知道自己家族的能量,縱使沈乾背後也有強大靠山,但師兄是個對自己極好的大好人,沒必要讓他攤上這樣的麻煩事情,更不能讓他因此受到傷害。
“咚咚咚!”
就在這時,她的房門忽然被扣響。
寒雨悅連忙從牀上爬起來,是師兄嗎?
她匆忙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忽的又決定放棄了,哪怕再怎麼掩飾,紅腫的眼睛,使她掩蓋不了的。
她不願意讓沈乾看到自己的這幅模樣。
門外的人大喊了一聲:“方羽!”
寒雨悅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師兄啊?
她的臉上瞬間露出笑容,但隨後又感到了一絲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麼矛盾的心理。
然後,寒雨悅又聽見方羽說道:“信!”
信?他是來問我信的內容嗎?
方羽接着說道:“放……放門裡……了……”
寒雨悅一頭霧水,她連忙從屋裡走了出來,可她只聽見一陣離去的腳步聲。
朝院門處望去,一封信紙靜靜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