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把目光投向了沈乾。
而沈乾也並未直接將話挑明,而是陷入了沉默,似乎是故意賣關子。
許久,他纔開口說道:“假設兇手是個女子,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她受過渣男的傷害,所以非常痛恨男人。”
“她偶然發現,有男人家暴女人,自然就變得暴怒起來,欲要殺人,可這對夫妻非常恩愛,而且愛好獨特,那女人也自然而然會護住自己的丈夫。兇手怒其不爭,而後在暴怒之下,纔將兩人一起殺害。”
“此後的第二件案子,也是類似的原因,假設那位死者確實是一位浪蕩子,欲圖不軌,兇手出手救下王寡婦,並殺了他……”
聞言,一個捕快說道:“這些都只是推測而已,根本沒有證據能證明,再說了,兩個兇案現場相隔甚遠,兇手怎麼會那麼湊巧,恰好碰到,難不成她終日都在閒逛?”
沈乾點點頭,笑道:“你這點兒說的不錯,她就是在整天閒逛!不過是不是爲了尋找目標這就不得而知了,至於擄走我門弟子,恐怕是挑釁的原因更多一些。”
那捕快又問道:“那就算知道了這些又能怎樣?現在全城都在大肆搜查,她肯定會掩藏好自己的行蹤。”
聽了這話,沈乾默默搖了搖頭,他並不怎麼認同這番話。
“我說了,兇手大概率是在挑釁清靜宗,那麼,她必然會頂風作案,我的猜測對與不對,只需一試便知。”
沈乾臉上帶着濃郁的自信。
衆捕快都低下了頭,這麼說來,也是沒錯,現在並沒有多少線索,城裡人流量多,尋找兇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就算是等到了兩位倖存者醒來,也未必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寒雨悅自然是支持自己師兄的,畢竟不是什麼外人。
於是,她看向沈乾說道:“師兄,我覺得你說的對,但要怎麼試呢?”
此言 一出,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寒雨悅頓感不太自在。
“你們都看着我幹嘛?”
寒雨悅感到非常困惑,因爲就連師兄也朝她看來,她開始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
一炷香後,寒雨悅和沈乾攜手從一家胭脂鋪子裡走了出來。
經過店家的一番努力,沈乾的臉上裹了數層脂粉,用油頭粉面的小白臉來形容是再合適不過了。
想起剛纔照鏡子時候的場景,沈乾心道:這化妝邪術當真恐怖如斯!
現在別說旁人,就連他自己看到現在的這幅模樣都認不出自己來,最多隻會感覺有幾分眼熟,如此一來,也就不怕街上有人認出自己。
此時,沈乾和寒雨悅正攜手,他們現在要扮演的角色是一對小夫妻。
二人走在街上,頻頻有路人向他們投來目光,當然,大多都是在寒雨悅身上浮動着。
寒雨悅低聲道:“師兄,這樣真的有用嗎?我感覺不太適應……”
沈乾輕笑一聲,同樣低聲說道:“你慢慢適應,按我之前說的做就好……”
說完,他突然鬆開了寒雨悅的手。
寒雨悅猛然開始心慌,最後的一點兒安全感也離她而去了。
就在這時,寒雨悅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多出了一隻手,而且一把將她攬在懷裡,正是沈乾!
寒雨悅渾身一顫,有些緊張,她的臉也一下子就紅了,怔怔的被沈乾抱在懷裡,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放輕鬆,身體不要那麼僵硬,自然一點兒。”
耳邊忽然傳來沈乾的聲音,寒雨悅感受着身旁的溫暖,漸漸放鬆了起來。
“嗯,就是這樣,準備一下,快要開場了,這可是現場直播!”
“嗯!”
寒雨悅認真地應了一聲。
她很緊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漸漸擺平了一些心態。
這時,她擡起頭,看了一眼沈乾。
寒雨悅整個人都呆滯住了,因爲她發現,自己英明神武的師兄竟然在用色眯眯的眼神四處打量着街上的其他女性。
下至十多歲的少女,上至數十歲的大媽,一個都不放過,將猥瑣兩字演繹了個淋漓盡致。
“師……相公!”
寒雨悅在即將喊出口的時候,纔想起這是和沈乾商量好的劇本,連忙改口叫了一聲。
聽見了這一聲叫喊,沈乾將寒雨悅抱的更緊,敷衍地說了一句:“我就隨便看看……”
雖然是這麼說,但他的目光依舊在路上行人間不斷遊走。
但沈乾的這一番操作都被路上的行人們看在眼裡,他們的想法出奇的意志,暗地裡對沈乾嗤之以鼻:
“吃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的!真是……”
“真不知道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瞎了眼,竟然會看上他!”
“是啊,這小白臉,簡直比女人還女人,說不定還是個吃軟飯的!真丟咱們男人的臉!”
“……”
因爲寒雨悅的相貌尚佳,總是引得路人頻頻回頭,因此惡意出言針對沈乾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過,沈乾根本不在意那些污言穢語,他生怕走完這幾條街,還不會引起兇手注意呢,等會兒,可還有一枚大魚餌呢!
走着走着,沈乾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遇到的路人更多了,其中對他們指指點點的更是不計其數。
緊接着,他就看見陸續有人帶來相識的夥伴,加入了圍觀他們的八卦大隊。
見到這一幕,沈乾方纔恍然大悟,一時間也開始驚歎於吃瓜羣衆們的團結。
這時候,沈乾已經帶着寒雨悅走了三條街,身後的吃瓜羣衆們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前前後後聚集了數百人。
他們將沈乾身後的街道圍的水泄不通,只等着吃瓜。
也就在這時,沈乾忽然察覺到了一道有略微敵意的目光。
居民們大多是羨慕、嫉妒、鄙夷、不屑這種敵意,而這道目光卻略有不同。
沈乾感覺到了一種俯瞰的味道,像是一些捕食者見到了獵物,常常會下意識用來審視獵物的目光。
這時,寒雨悅悄聲問道:“師兄,前面就快到了,我有點兒緊張,怎麼辦?”
沈乾低聲呢喃道:“放心,有我在呢!”
不知是怎麼回事兒,明明只是沈乾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寒雨悅卻感到了莫名的安全感。
“嗯!”
寒雨悅的眼睛裡浮現了光彩,她充滿了信心。
然而,下一刻,她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慌亂:“她好像走了,是不是察覺到了不對……”
寒雨悅指的是身後令她莫名心悸的那道目光,現在的場面實在是不太正常,那兇手行事小心,不願意冒風險,立刻離開也是有可能的。
沈乾笑了笑:“魚已經咬勾了,沒吃到餌,它又怎麼會願意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