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安帝都碼頭之上,一艘木船停泊在旁。
木船之上,幾人低頭吃着東西,四周氣氛很沉重。
就連一向喜歡狼吞虎嚥的公文濤,面對豐盛的美食,也顯得沒有胃口,夾着一塊肉,盯着看足足有半響,也絲毫不見有下肚的意思。
“你們說顏玉澤怎麼還不回來。”小郡主長嘆一口氣。
“我相信公子哥哥一定會回來的。”小永安堅毅的說道。
秦少華沒有說話,只是擡頭看着夜空之中,血紅的月亮,彷彿是由鮮血染紅一般,透出着幽幽的恐怖。
“秦兄,你發現什麼問題不成?”一旁拿着碗筷的公文濤好奇的問道。
從開始吃飯到現在,秦少華碗筷毫不動靜,一直勾勾的盯着天上的血月,就如同着了魔一般。
公文濤覺得秦少華髮現什麼問題。
“各位,距離我們離開雲州古城大概多長時間?”秦少華目不轉睛的看着天上的血月,嘴上輕語。
小永安掰着自己的手指頭,慢慢的數着。
“秦大哥,大概有十五天。”小永安嚷嚷着。
“沒錯,大概十五天時間。”公文濤附和道。
秦少華在得到兩人的答案之後,緩緩開口道:“你們也說了大概十五天,我記得我們最初遇到雲候手底下的黑袍超凡強者時,天上便是高掛的明月。”
“對啊!”
衆人被秦少華這麼提醒,眼睛猛地的一亮,發現不對勁之處。
天上高掛的血月,有問題。
按理說在遇到那羣黑袍手下至今,滿打滿算也就十天時間,天上不可能出現的圓月,這不符合老祖宗傳下來的觀星法。
“如果我推算的不錯的話,現在出現的應該是月牙,而不是這一輪滿滿的血月,這實在是太詭異了。”秦少華幽幽道。
“哎,別想了,趕緊吃吧。”
公文濤無趣的撇撇嘴,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看月亮了。
不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月亮。
他見過最稀奇的怪事,那就是明州趙王府。
一個人活生生的被砍下人頭,死在他的面前,那鮮紅的血液流淌一地,如此血腥的一幕,那段時間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可就是這麼一個死人。
死的不能再死的人,轉眼之間,就變成一頭紫眼兇徒。
這天下還有什麼比這個還要離奇的事情嗎?
恐怕真的沒有。
“你們幾個,先吃些東西吧。”公文濤長嘆一聲,無奈的說道。
人是鐵飯是鋼,白天幾人在努力的營救落水的涼安百姓,如今又盯着餓肚子,在那裡傻看着月亮。
小永安搖搖頭,道:“公文濤,你真的吃得下嗎?”
後者苦笑,沒有說話。
他雖然一直催促幾人吃東西,可他手中的碗筷,絲毫沒有動作。
“你們趕緊吃吧,我不餓。”
公文濤說着,也不管這麼多,夾一口肉放到嘴裡,緊接着臉上露出一副苦瓜臉,道:“這菜冷了。我再去熱一熱。”
說着,直接端起幾碟菜,跑到廚房去小熱一會。
就這樣,一個晚上,公文濤連續熱了兩次菜。
只不過仍舊是無一人動筷子。
九天之上,一輪血月懸空高掛。
一處無人之地。
一道白影憑空浮現。
顏玉澤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有股熟悉的感覺。
直到看到那顆高聳的千年古樹,他頓時明白這裡是在哪裡。
幽州古林。
望着天空之上的血月,他右手輕輕一揮,一陣烏雲飄過,將九天之上的一輪血月,徹底遮掩。
顏玉澤突然一笑,眼中滿是感慨。
沒想到萬古歲月之後,顏玉澤竟然會被一個修爲只有半步臨仙境界的劉晉,硬生生的藉着天道之力斬殺。
“看來下次打架,要隔絕整片天地。”顏玉澤苦笑。
當初在明州城,陳浩的祖宅之中,顏玉澤便施展過一次大神通,將整個祖宅隔絕起來,在裡面任意施展修爲。
還能夠打開地府之門,將十幾個千年怨靈送入其中。
顏玉澤屬實是沒有想到,封逸仙竟然學會藉助天道之力,將他斬殺。
顏玉澤作爲萬古之前,天道的締造者之一,他深知這天道之力的恐怖。
也並不是顏玉澤懼怕天道。
只是與之對抗之後,他可以活下來。
可九天十地,三千小世界的億萬生靈,將會再次寂滅。
這與萬古之前的大毀滅毫無差別。
顏玉澤看了看北邊,北荒古帝城方向,又看了看南邊,涼安帝都方向,他現在頗爲猶豫。
“算了,先去看看那傢伙。”顏玉澤輕語,轉瞬之間,消失在幽州古林之中。
雲夢澤大地之上。
如今的雲夢澤異界降臨,銜接整個雲夢澤三州以南,整個世間再度恢復的千年歲月前,東玉皇朝的格局。
涼安新帝身穿黑金古龍袍,凌空於雲夢澤大地之上。
新帝劉鴻看着被烏雲遮掩的天空,輕笑道:“看來那傢伙復活了,真的想不到有人竟然可以殺他一次。”
“劉鴻!”
顏玉澤突然出現在涼安新帝身後,着實讓後者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
“顏玉澤,你是不是被殺了很開心。”涼安新帝鄙夷道。
顏玉澤第一眼便看到涼安新帝手中的神弓,他這下明白這傢伙怎麼修改整個天道規則。
他手中的神弓,是顏玉澤千年之前,贈送給涼安新帝的武器,上面蘊含顏玉澤的大道規則,爲此還誕生出一個器靈。
顏玉澤在雲夢澤大地之上施展修爲。
封印雲夢澤異界大門的神弓器靈感應到顏玉澤的氣息,自然會產生波動,間接導致雲夢澤異界之門鬆動。
這一刻,真相大白。
顏玉澤冷笑,直接給新帝劉鴻一拳。
後者想也不想,毫不猶豫的還擊,兩個就這樣,你一拳我一拳的扭打在一起。
兩人並沒有施展修爲。
全靠肉身搏鬥。
不多時,雲夢澤大地之上,出現兩個鼻青臉腫的大豬頭。
顏玉澤渾身的傷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頃刻間,顏玉澤恢復最初的模樣。
白衣少年,丰神如玉。
另一邊,涼安新帝可沒有這等手段,只能運轉修爲,恢復自身的傷勢,好在都是一些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大礙。
顏玉澤將手搭在涼安新帝的肩膀之上,一股暖流緩緩遍佈涼安新帝周身,修補着涼安新帝身體之中,被封逸仙劍氣所傷的經脈。
涼安新帝笑罵道:“這封逸仙真是強,飛昇之時只不過同樣是半步臨仙巔峰的修爲,怎麼這劍氣就如此霸道。”
“不只是霸氣,這劍氣之中還蘊含着戾氣。我想知道在我沉睡之後都發生什麼?”顏玉澤開口道。
千年之前,他陷入永恆沉睡。
北荒大漠就出現北荒兇徒,他那半個徒弟,怎麼劍氣之中,充滿了戾氣。
顏玉澤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