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遲,你幹什麼!”
丹雲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之中,想要靠近太遲,卻在血紅色的雙眸注視下停住。
他從太遲身上感受到了極爲強烈的魔煞之氣,還有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
“不,不可能,百年前掌教師弟應該已經斬了你的魔念,你爲何又……”丹雲低聲呢喃道,眼中閃過濃濃的疑惑。
不僅僅是丹雲,其他幾峰都感受到了水寒峰的變化,但詭異的是,好幾道神識從水寒峰上掃過,但除了丹雲真人之外,竟然沒有一人出現。
劍律峰守劍十年不出的白袍,天極峰不問世事的洛流,赤炎峰的煉器宗師秦煌。
還有,剛剛突破合道大境的滄溟峰唐光。
李長安從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儘想些亂七八糟的事,腦仁兒疼。”李長安錘了自己一拳,搖了搖頭。
距離他不遠處,李靖的視線掃過李長安,停頓了一瞬。
李長安心頭微動。
“太玄宗太遲真人百年來沒有音信,原來是修行出了岔子,竟然入魔了?”四方閣的朱瑛微微眯了眯眼眸,“恰好在聖地會晤的關頭,難不成是想讓北洲宗門做見證?呵呵,有趣。”
朝陽古城的柳向皺了皺眉。
他忽然想起了某個巧合。
之前因爲某個原因,他帶領朝陽古城的人提前來到太玄宗外的馬頭城,在城內滯留了幾天。
然後,在他離開的某個時刻,他徒弟宗廷撞見了一個身上沾染了詭異魔氣的人。
再然後,便撞見了太玄宗的李長安。
事後,他曾感應過馬頭城內的氣息,確實如宗廷所言,殘留着魔氣的味道,而那個味道,竟然和眼前這位太遲真人身上的魔氣同出一轍。
難不成馬頭城外楓林之中的魔氣散逸而出,被太遲真人撞見了?
不可能!
柳向搖了搖頭,憑藉太遲真人的修爲,尋常的魔物根本難以靠近她,更遑論引她入魔,除非……
半空中,太遲倒提着魔炎吞吐的晦光,一聲聲喊着陳白樓的名字,虛空踏步,一圈圈黑色的波紋在腳下蔓延。
下方,玉姮等衆弟子一臉的倉皇,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何閉關百年的師傅會入魔,沈青怡一雙手掐在李長安胳膊上,一陣一陣的使勁,疼的李長安直打哆嗦。
小姑奶奶,你特麼生孩子呀!
丹雲真人掃了一眼圍觀的四大聖地,還有不少的北洲宗門,微微皺了皺眉。
“掌教師弟,太遲已經入魔,暫且先鎮壓吧,等聖地會晤一事結束再行處置。”
陳白樓面無表情的望着太遲,許久之後點了點頭。
“丹雲師兄,先別急着對付太遲師姐,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師姐爲何會入魔嗎?”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虛空中傳來,隨之一道人影在虛空中顯現,露出真容。
宋公羊?
不少人挑了挑眉。
宋公羊是太玄無相峰的峰主,向來不喜參與門內的事,終日在北洲浪跡行走,原本在聖地會晤之前,無相峰宋公羊並不在太玄宗門之內,但是現在卻出現在這裡,顯然是最近纔回來的。
遠處,無相峰大弟子鐘行看到宋公羊出現眼神微亮,但很快,又變成濃郁的擔憂。
師傅爲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要幹什麼?
丹雲真人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冷肅,“宋師弟,現在聖地會晤在即,不宜多生事端,還是先鎮壓太遲,等事後再論也不遲。”
“呵呵丹雲真人,雖說太玄宗內的事情,我不該過問,但我倒是有些好奇宋師弟到底想說什麼,不妨咱們聽聽再說?”站在遠處的白羊書院古萊呵呵笑道。
丹雲眉頭微沉。
宋公羊雖說是太玄宗的峰主,但當初曾前往白羊書院學習,也算是古萊的師弟。
古萊的突然插話,讓丹雲一時間有些拿捏不定,其中是不是有另外的事情。
李靖抱着雙臂懸空而立,眸中金光閃掠,“本座也想聽聽!”
朱瑛和柳向沒有說話,但顯然同樣有興趣。
丹雲掃了一眼陳白樓,只見他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如同遺世獨立一般,不爲眼前發生的一切所動。
“那我可就說了。”宋公羊目光灼灼的盯着陳白樓,“都說百年前太遲師姐忽然閉死關,是因爲晦光劍弒主,其實並不是這麼回事。”
“百年前九峰張恆之師弟突然得道飛昇,太遲師姐是唯一的觀禮者。本來有了此次目睹飛昇大道的太遲師姐,有機會悟道突破的,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被某人偷襲所傷。”
“也正是那人的出手,導致太遲師姐靈海被破,神識消泯,重傷將死。”
宋公羊出聲說道,“掌教師兄,你能否說說,偷襲太遲師姐的人,是誰?”
宋公羊一語道出,天下大寂。
這就像一個投到太玄宗的重磅**,炸的所有人頭暈目眩。
遠處,沈青怡還有些恍惚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李長安面色驟然一變。
原來今日發生的一切,對準的竟然是……
長久的沉默之後,陳白樓忽然出聲,“是我。”
“……”
這個傻逼,修煉修壞腦子了?
李長安氣的大罵。
他不覺得宋公羊是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但他稍微分析一下就明白過來,背後那人的目的,是藉着太遲之事,分裂太玄宗。
若是陳白樓當着五大聖地代表的面承認了下來,那將是無法抹去的污點。
而太玄宗過了今日,也將再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凝聚力。
可問題是,這個大傻叉竟然就這麼承認了!
“怎麼會事?我怎麼沒聽明白?”有人嘀咕道。
“笨啊,宋師伯的意思是,太遲師伯之所以入魔,是百年前被掌教大人所傷,破了氣海神識……我湊,怎麼會是掌教?”
“不可能,掌教大人怎麼可能會偷襲太遲師伯,肯定有誤會!”
“可掌教大人已經承認了呀,這特麼怎麼有點看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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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弟子私下嘀咕,但更多的,卻再也難以維持冷靜。
他們敏銳的察覺到,今日事件的走向,已經超脫了所有人的預料和掌控。
之前挑了一句的古萊抱着雙臂向後退了兩步,嘴角輕挑弧度。
宋公羊眯着眼睛盯着陳白樓,神色陰沉,“你竟然真的承認了,陳白樓,你身爲太玄掌教,竟然能做出同門相殘的事,爲什麼?”
陳白樓沒有理會宋公羊,而是擡頭,看向太玄宗的某個方向。
滄溟峰。
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