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天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離開之後,四名弟子轉瞬葬送在了自己之手。
毫無留情,殺人滅屍。
游魚於火光中扭動肢體,享受吞噬帶來的快感。
望了眼金甲青年離去的方向,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了,隨即,縱身撤退,快速離開這裡。
此事既然是程家有意撕破臉,那他心中也沒有忌憚。
遊家勢力在城外城的衆多武道家族之中,莫測高深,無法揣度,遊家堡不過是大荒遊家的分支罷了。
甚至連分支都算不上。
光靠着元木城外的這些家業,這些猢猻勢力,無論如何也無法力敵家族。
這就是拳頭硬的資本。
程家青年不講道理,以強盛凌人,若他問出自己來自遊家,也不會像今日這般放肆。
游魚沒想到他會直接仗勢逼人,但對於結果,絲毫沒有愧疚之感。
雖說會給家族帶來一些麻煩,但總的問題不大。
甚至程家還要登門道歉,這裡發生的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轉瞬間,思路理得清晰透徹,游魚直衝向路九街,絲毫沒有停留。
程家之事有驚無險,倒是另一件事令他心中有閃過一絲不對勁,
“爲何家族還未派弟子過來.....”
按理來說,與程家弟子爭鬥的一炷香時間,這裡的情況早就在傳到了家族弟子耳中。
但苦苦支撐到現在,卻沒有一人趕來。
這一點未免太奇怪了。
止住腳步,游魚想了想,向着小荷離開的方向掠去。
“若是小荷被那金甲青年派人劫持,事情就鬧得大了.....”
他可以沒有猶豫殺死程家四名子弟。
同樣的,程家劫持小荷,也可以肆無忌憚的殺掉。
此事沒定義下前,雙方衝突間鬧出的不平衡,程家完全可以抹除家族一些身份低下的弟子,來泄心頭之氣。
這一點,遊家堡無法說什麼。
畢竟小荷只是個青袍弟子,地位不高,程家這面可是葬送了四名嫡系弟子。
想到這裡,游魚心中閃過不妙。
小荷若真是被劫走了,接下來就糟糕的。
此事需儘快找到無涯程邊二人。
半炷香後。
游魚身形在路九街停下,看了眼方位,他擠開人羣衝向家族弟子崗哨位置。
“有沒有見到一名少女來過這裡。”
望着執勤的藍袍弟子,游魚沉聲問道。
同時出示自己的身份牌證。
藍袍弟子眼中微亮,但卻搖了搖頭,“我整晚上呆在這裡,並沒有遇到什麼女孩,不過涯哥通知過,如果你前來尋他的話,讓我轉告你,他臨時要是在身,無法與你赴約了。”
“我需要你通知這附近的黑袍師兄,戚翻街鬧出事了,程家弟子劫持家族青袍,如今弟子失蹤,恐怕還在程家手裡,需要快速前來營救!”
“有這等事!”
藍袍弟子渾身一機靈,不自覺擺正姿勢。
游魚凝重點頭,“此事因我而起,不會有假。”
“你告訴他們,我捅了婁子,他們可能會有報復,人越多越好!”
“嘶!”
藍袍弟子倒吸口涼氣,雙眼瞪圓驚駭地看向游魚。
還未再說,眼前少年縱身離開。
“還不快去!”
一道聲音從遠傳來。
“哦、哦!”
他喘過幾口氣,從震驚中平復,隨即取上佩刀,快速向臨街跑去。
事態絕對緊急,要糟糕了。
而身後。
離開崗亭,游魚徑直返回戚翻街。
小荷是他帶出來的,而且此事也因他而起,如果軟妹子出事了,游魚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自己。
就算有危險,還是要回到戚翻街找金甲青年對峙。
一定要先穩下情勢才行!
.....
“啊啊啊!豎子!膽敢殺我程家子弟,我一定饒不了你。”
戚翻街。
這處雜亂無章的攤子旁。
氣機在此處翻滾。
周圍冷清,行人早就跑光,只剩一名渾身繃帶包裹的壯碩男子。
他嘶啞着喉嚨咆哮,目光中泛出陰狠歹毒神色。
程九天此前被游魚用機關木所傷,擔心身體中毒,匆忙回趕家族醫治。
可家族長老告知,他的身體並無大礙,武修的身體如同鐵水澆築,他只不過是中了點麻藥罷了。
得知被耍了,程九天氣的肝膽都在發顫。
在家族中沒有停留,全速趕回,欲擒游魚,以泄心頭之恨。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
趕回戚翻街,此處不知發生了什麼,四名家族弟子全都消失,甲冑破碎,只剩馬匹孤零零地站着。
程九天心中流過不好的預感。
他若是小覷了那少年實力,走後餘下弟子被其人反殺,那這件事情況就糟糕了。
畢竟責任全部在他,現在人跑了,自己甚至一點辦法沒有。
怎麼辦!
家族中某些暗中對手,可是等不及看着自己出事。
更何況,族長之所以將城外城如此重要的資源交到他的手裡,就是因爲看好自己,而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他無論如何都逃不掉此罪。
“必須找到此子,掘地三尺,在所不辭!”
砰!
手中長槍猛地掄動,激起大量沙塵,程九天怒火中燒。
“誰!”
正此時,他心中微動,猛地向左側看去,雙目涌出血紅。
“是你!”
微微錯愕,程九天不禁心神震撼,此前作亂的小子又跑回來了?
還有這等好事!
“膽敢傷我程家弟子,今日不將你伏誅在此,我程九天誓不爲人!”
叱吒一聲,程九天一步暴踏,渾身氣血凝如實質,掄着長槍就對着直直游魚刺去。
“等下!”
“等我把你腿打斷,在等也不遲!”
“你不想知道程家弟子哪去了嗎!”
嗡!
長槍錚鳴,懸於游魚額前,程九天面色陰翳,猙獰看向後者,
“說!他們去哪裡了!”
“先收起長槍!”
游魚面色凝重,退後了幾步。
“休想耍心思!再敢多說一句廢話,我不保證下一槍能否收住!”
程九天將手中長槍猛地插於身側,目光微眯看向游魚。
“先冷靜下,你的弟兄沒事,只是被我掠走關了起來,你若想要救他們,須得向我交待清楚一件事!”
“誰給你的膽子關程家弟子!還與我討價還價?”
“難道你不想讓他們活着回去嗎?”
游魚擲地有聲。
程九天陷入沉默。
半晌後,他冷哼一聲,怒目看向游魚,
“你想知道什麼!”
呼~
游魚心中鬆過一口氣,將袖袍下的蠍子緩緩收回。
此人雖說狂妄至極,但好在有些心智。
這就足夠了。
他看向面前的程九天,正色道,“你派人截殺我等,此前與我一道的家族弟子失蹤了,是不是你下的手?一名少女,以及此前的那對爺孫。”
聽到這話,程九天臉色一點點陰鬱下來,
“與我商討半天,原來是說這種廢話!質疑我程九天派人劫持少女,你是在取笑我嗎!”
不是他!
游魚心中猛震,好似被澆了冷水一般,涼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