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也不能全怪游魚。
本意是想渾水摸魚,糊弄同族弟子一番。
誰料這幫粗人,不講道理,眼紅心急,完全不給他哄騙機會。
所以遊儲才被揍成這幅熊樣。
也因此
五人見面,劍拔弩張。
不過,好在這小組裡有個講理人的。
游魚等的就是現在。
他合着腳步,來到四人面前,左手縮在袖袍內,微不可查地鼓動攣縮。
目光平靜轉動,環視了一圈。
面前四人只是警惕審視着他,並不吭聲。
游魚不動聲色,繼續邁步,走到遊還生面前。
餘下三人心思如出一轍。
起初,見游魚這瘦弱小子時,三人滿是敵意。
他們皆是藍袍,起了爭執,首先想到利益,心思全在獸羣上。
說實話,解決掉游魚將鬆羊弄到手纔是他們一開始所想的,遊儲怎樣是另算。
但後續通過一番交流,以及團隊主心骨遊還生的態度。
三人看出端倪,對游魚的看法也就跟着轉和了。
既然都是家族弟子,先把話說白了再動手也不遲。
包括那名摟着昏迷遊儲的弟子,此時雖磨着牙齒,但冷冽目光也緩和不少。。
五人小組裡,他與遊儲關係最好,這幫人突然不站在他這邊,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先聽聽這少年解釋。
畢竟遊儲什麼性格他心裡也是清楚的。
來到遊還生面前,游魚擡起左臂,蠍子此時已經悄悄收回體內。
隱藏在寬大袖袍下的左掌,涌出一灘深紅血液。
他將血液握於手心,在四人面前緩緩攤開,這纔開口,
“諸位,在我解釋之前,有件事你們一定得搞明白,這羣荒獸之所以昏倒在這裡,以及我等爲何會起爭執在此相遇,這一切都不是偶然,全部與我有關。
你們且看。”
攤開的手掌向四人展露,掌心聚着一團暗紅深紫血液,雖然表面閃着光澤,其中卻是摻雜一絲灰色霧靄,流轉其中,十分醒目。
四人投去目光,認真細看,皆是皺起眉頭。
“這是什麼?”
“鬆羊的血。”
“這不是屁話嗎!我們知道這血不是你的!血液顏色深暗,帶着毒氣,解釋一下爲什麼?”
“爲什麼?”
游魚冷笑一聲,斜着看向遊赤木,
“當然是因我下毒所致。”
“你?!”
不光遊赤木,剩下二人也突然一呆。
“你一藍袍弟子,還會下毒?”
“別胡說了!家族的武學乃是中規中矩的武道絕學,根本沒有這種歹毒的下三濫手段!”
“難道裝了半天,你還是想騙我們不成!”
“你們不耐心聽我說完,光在着犬吠,是解釋不清緣由的。”
游魚面色平靜,目光擡起,緩緩閉合。
轟!
霎時間,三道凝練如實質般的氣血陡然爆發。
除去遊還生,三名藍袍沉下臉色,目光帶火。
“你說誰在犬吠?”
“糊弄半天,別以爲是同族弟子,我們就不敢動你了!”
“要我說,不如撕了這小子嘴,揍一頓再讓他交代,遊儲不知什麼原因被打成這樣,誰知道他肚子裡又在搗弄什麼鬼點子!”
“還生大哥!”
三道目光同時看向青年,骨骼碰撞的咔咔聲響不斷傳出。
遊還生皺着眉頭,神色緊縮。
不過。
沉吟半晌。
還是微微嘆息一聲,
“讓他說完。”
枯寂林地處,當即爆發出激烈爭吵。
游魚不鹹不淡睜開眼,環視一圈,口中冷哼。
隨即!
他左手緊握,雙指並作劍勢,氣血流轉體表,化作殘影快速朝着遊赤木撲去!
突然一變,四人大驚。
“助手!”
但!
還是慢了一步!
電光火石之間。
游魚矯健如幽靈般的姿態,瞬間俯衝至遊赤木身前,瘦弱少年目光凌厲,四肢延展,兩指並作劍指,以不可思議的弧度,劍指直直地頓在遊赤木喉嚨前半寸位置!利指在喉,懸於空中!
咕嚕!
場面靜的可怕!
遊赤木艱難嚥下唾沫,雙眼圓睜,死死盯着面前的兩根指節!
順着手臂向後。
游魚面無表情,目光正冷冷地凝視着他。
一條手臂垂與喉嚨前,是被遊還生擋着,抓住手腕定住。
撲騰!
心跳聲如同奔雷,滾滾作響。
遊赤木喘過氣來,猛地驚呼!
“還生大哥,他!”
“住嘴!”
“......”
遊還生眼角抽動,額間好似聚滿烏雲,從游魚身上收回視線時,目光中還帶着震撼,
“游魚沒想殺你....."
"我慢了半息,手臂是他自己停下的.....”
“!!!”
話語落在三人心間,如巨石砸入湖面。
餘下兩名藍袍看向游魚,目光忌憚無比!
剛纔,游魚當着三人面突然襲擊,那速度他們都看在眼裡。
不光防不住,而且連身影都未曾捕捉到。
這是什麼手段!
雖然同是藍袍,但他們相信,換成自己,下場絕對一樣。
對眼前瘦弱少年的輕視一瞬間煙消雲散。
現場一片沉默。
“聽游魚說完經過,我想,現在沒人會質疑你了.....”
遊還生陰沉着臉,說完前半句,將目光轉向瘦弱少年。
此時。
游魚面色很平淡,微微頷首。
不給點下馬威,服不了衆,這一點,他心中十分清楚。
凝血與如流水同時增幅下,他的速度快過一般二層弟子不知多少。
雖然沒有信心以一敵四,但那是在正面對抗下。
轉入深林,拉扯一番,這幫人包括遊還生在內,游魚有的是信心對付。
更何況,動手前他還用血琉璃感應了番。
除了半跪在地的藍袍,這遊赤木不光嘴欠,同樣也是實力最弱的一個。
選擇對付他,把握可謂十足。
瞧見三人終於擺出正眼,游魚也冷笑了聲。
早該如此不就好了。
“我說了,這羣鬆羊荒獸是我下毒所致,你們不信是你們的事,我也不想證明什麼。但。”
嗖!
目光突然掃向遊赤木,後者頓時一個激靈。
視線閃躲,惶恐不已。
“但,若你們都把我當做軟柿子,隨意唾罵拿捏.....這些,是我不能忍的。
包括地上躺的那位,但凡有人聽我把話說話,也不會鬧得這麼不愉快。”
“對嗎!”
“!!!”
遊赤木驚的退後兩步,額頭冒汗,連連點頭!
游魚嘴角勾起,
“那就好,我想現在繼續解釋,不會有人反駁了。”
再說一遍!這羣荒獸的確是我下毒放倒的,至於是不是家族的手段,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是!”
“家族傳承武學雖然沒有毒攻,但武淵閣裡多的是,我修行偏門武學,不需要向你們解釋吧,或者,若是不信,我可以再下次毒給你們看看。”
不等四人表態,游魚轉身。
他徑直走到一條看似狀態還算好的鬆羊前,左臂伸出,猛地抓起。
蠍子破肉生長。
體內吞噬的毒素再次輸入鬆羊體內。
很快,這昏厥鬆羊四肢抽搐,逐漸僵硬,扔在地上時已經沒了呼吸。
做完這些,游魚拍拍手掌,回望身後三人。
身後,三名藍袍眉頭緊顰,面面相覷,雖然臉上帶着難看,但終是緩緩點頭。
“我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