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長五尺,重八十二斤。
長刀出鞘,烏黑的刀面中透着一絲暗紅光暈。
“好刀!”
夏成山一刀劈下,帶起一道罡風。
“殺!”
夏成山一聲暴喝,長刀帶出丈長刀芒,一刀劈在身前的青石柱上。
一人粗的青石柱“咔嚓”一聲攔腰斷成兩截。
武者煉體境之後,並不將靈氣吸納入經脈儲存於丹田,而是繼續打熬筋骨,把靈力佈滿全身。
此境界在武者中有一個叫法,先天武者。
夏成山就是一位先天六層的武者。
在術法、殺招不多的修行第二境,煉氣修士並不比武者佔優勢。
特別是武者皮糙肉厚,戰力持久,往往能壓制煉氣修士,讓其不敢接戰。
手持長刀,夏成山的戰力頓時提升近倍。
一道道刀芒揮灑,丈許空間,一片光華閃爍。
愛不釋手的揮舞一趟刀法,他看向韓嘯:“多少靈石,我收了。”
“此刀是我送於夏大哥的,不談靈石。”韓嘯擺手,徐福轉身走到遠處。
看一眼離開的徐福,夏成山緩緩收刀,沉默片刻,淡淡道:“韓縣丞,你入官場,我在仙衛,還是談靈石,不談交情的好。”
仙衛和官府,相互制約,相互監管。
走的太近,不是好事。
“那,我若是想入仙衛呢?”韓嘯眯起眼睛,低聲說道。
入仙衛?夏成山一愣。
世家子弟入仙衛的不少。
只是韓嘯明顯在官場已經立足,爲何還要入仙衛?
“夏大哥,若我所求,只河遠縣丞之位,那又何必將徐家除去?”
韓嘯面色誠懇,目光堅毅的看向夏成山。
一舉除去徐家,外人不知道,夏成山和陸晨可知道其中最大功勞是誰。
可惜最終韓嘯只是官升一級,八品縣丞,暫代縣令。
這其中潛規則,夏成山心中自然清楚。
以韓嘯身份修爲,想在官場升遷,的確不易。
若是韓嘯入仙衛的話,以他能力,必不會止步八品。
手握長刀,夏成山有些難以決斷。
”夏大哥是覺得我韓嘯沒有資格入仙衛?“韓嘯輕聲道。
資格是有的。
是不是真心做仙衛,就很難說了。
舉薦很容易,之後的干係可是要擔着。
之前已經得了韓嘯的人情,此事不出力,怕是不行。
“也罷,此事我稟報校尉大人,成與不成,我都會將靈石付你。”將長刀回鞘,往腰間一掛,夏成山沉聲說道。
“有勞夏大哥。”韓嘯學着儒生模樣,大袖一甩,躬身一禮。
“最厭這些酸生。”
夏成山的話讓韓嘯哈哈大笑。
下午再回縣衙,將需要處理的事情解決,韓嘯便回到自己的小院。
佈下數層禁制後,他面色肅穆的伸手將縣令金印捧出。
金印下方刻着河遠正印四個大字,上方是貔貅像。
上古時期,無數強大凶獸肆掠天下。
人族大能斬殺兇獸,以兇獸血肉骨血撒佈大地。
各種兇獸的神魂也被拘禁,被人族用來勾連天地之力。
韓嘯手捧大印,雙目肅然,渾身一股超然氣息,緩緩散發出來。
這氣息與儒家玄黃之氣極爲相似,外人根本無從分辨。
後世解析,儒家玄黃氣,不過是順應天地法則,從而自然吸納的規則之力。
這規則之力有天道加持,無往不利。
等天道衰落時,玄黃氣也沒有了多大的神秘,與尋常靈力差不多。
而韓嘯身上的力量,是後世積累的天道感悟,與天道相合。
這是他成爲劍道聖者的證明。
只是這感悟與此時的天道並不相通。
所以韓嘯剛纔小心封閉天地,否則說不定會被當成異類,降下雷劫。
被他身上的氣息一激,縣令金印上的貔貅化爲尺高虛影,不斷無聲咆哮。
成了。
韓嘯將自身氣息與貔貅不斷交融。
半個時辰後,他身上氣息已經與此時的天地玄黃氣一般無二。
撤去禁制,小心的散發出一絲氣息,韓嘯便感覺渾身一震,一道道淡黃色的靈氣涌入身軀。
這些靈氣並不存於他的身軀,而是逸散開來。
靈氣散佈於天地之間,卻與他有着一縷聯繫。
這就是儒道修行的秘密。
韓嘯想了想,擡起手臂,凌空寫下一個“雪”字。
字剛寫完,他面前三丈之內,一朵朵雪花飄落!
直到方圓十丈內,那些與自己有聯繫的靈氣耗盡,雪花才停止飄落。
此時地上已經有三寸雪厚了。
靈氣耗盡,其他地方的靈氣自然補充過來。
天地之間的靈氣流轉,韓嘯可以感覺到,自己與此方天地的隔閡淡了一分。
此時他身上的氣息淡然,一股文人書卷之氣油然而生。
這便是儒道修士的氣質了。
等徐福再來時,見到韓嘯模樣,滿臉疑惑。
“主人,仙衛營夏成山百夫長命人送來八百靈石。”
徐福將一尺木匣送上。
八百靈石,比市面上下品法器的價格要高出六成。
韓嘯煉製的這柄長刀比普通下品法器要好不少,這個價格很公允。
“明日我們去一趟坊市,看看有沒有你合用的丹爐,順便買些靈藥回來。”接過靈石,韓嘯說道。
他每日吃的藥膳都需要耗費靈藥。
還要招募班底,也需要一些靈藥煉製成丹藥提升修爲。
第二日一早,一輛雙駕馬車悄然離開縣衙,往城外而去。
車行一個時辰,便到了河遠縣與五河縣邊界之處。
馬車之中,韓嘯側身斜坐,手持一卷書冊,津津有味的看着。
這書冊是昨日從縣學順來的,是一本介紹河遠縣本地風土人情的遊記。
忽然,他神情微微一頓。
車外,原本要動手的徐福渾身一鬆,如尋常僕從一般,輕輕揮鞭。
車行不過盞茶功夫,一衆人影攔在馬車前的大道上。
“下車,我們要檢查。”一位手持長刀的壯漢高聲喝道。
“你可知我們從何而來?”坐在車轅上,徐福出聲問道。
“我管你從哪來,我三河幫受命追捕兩個殺人兇犯,所有車輛行人都要檢查。”壯漢將長刀一橫,使個眼色,周圍之人緩緩圍上來。
“我們從河遠縣縣衙而來,此地還未出河遠縣,不知是誰安排你們在此查驗過往車輛?”徐福面色一沉,低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