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生死前的表情仍然凝固在臉上，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秦昊的方向，目光令人發寒。
秦昊怔怔的站在原地，看向自己的雙手，自語道：
“我...我殺人了！”
雖然在輔時空間中確實與不少的猛獸生死搏鬥過，每次都是親手送這些猛獸歸西，但那畢竟都是些沒有意識的、沒有靈魂的假生靈，說是死物也不爲過。
但此刻倒在自己身前的張長生曾經卻是活生生的生命，並且還是自己從未擊殺過得人類！
秦昊一時間有些失神，雖然經過了輔時空間三年血腥的訓練，但是在那之前的18年間，大部分時間自己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學生。
書老此刻感受到了秦昊心性的變化，但他卻沒有開口，只是浮現於天道帛書之上默默的看着下方呆滯的少年，秦昊心裡這道坎只能憑自己的意志踏過去，旁人是幫不了的。
就在他以爲臭小子會痛哭一場或者仰天長嘯之時，秦昊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只見他緩緩的放下了雙手，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一口空氣，當這口氣舒完時，他的雙眼也隨之睜開。
再次睜開的雙眼已然是一片平靜，清明的目光中並未夾有絲毫的混亂或者掙扎。
秦昊心有所感，擡頭看了看正關心的盯着自己的書老，展顏一笑：
“書老您不用擔心我，我既然選擇了踏上這條拯救世界的道路，就不會因爲敵人是人類就心慈手軟。”
“可能以後我會殺數不清的人，裡面或許有壞人，也或許有無辜的人，但是我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此刻，秦昊忽然低頭看向地上慘不忍睹的張長生的屍體，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他一字一句道：
“因爲，他們之中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懂得，我秦昊揹負的到底是什麼！”
書老聞言讚賞的看了眼這古怪精靈的小子，雖然偶爾也會展現孩子氣的一面，但如今他的的確確迸發出了救世主應有的豪氣與銳氣，他不禁贊同的大喝出聲：
“沒錯！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揹負了什麼！不要有任何的惻隱之心，也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軟。爲了另一個世界億萬萬的生靈，勇敢的向前衝！把這天捅出個窟窿也不許眨一下眼睛！”
秦昊心中本就激盪不已，再被書老這麼一激，頓時難忍心中澎湃的情緒，揚天大吼出聲。
同時，兩道莫名的淚水藉着夜色的掩蓋下也悄然滑落，或許是對張長生仍有的那一絲絲愧意，或許是對自己殘留心間軟弱的留戀。
再見了，學生秦昊！
從今天起，強者路上，誰阻我，死！
一聲長嘯唱出了心中所有激盪的情緒，唱出了心中堅定無比的信念，也唱出了少年今後路途漫漫的強者道。
書老回到了天道帛書內，秦昊的路就讓他自己走吧，自己只要默默的在關鍵的時候給予及時的輔助就可以了。
秦昊此時也重新看向了張長生的屍體，對着這一大塊肉山爲難了起來。
金臺洞天內雖無規矩阻止修爲相差不太大的雙方互相切磋，但卻有明文規定禁止同門互相殘殺，違者輕則廢除功力逐出山門，重者就地格殺。
自己這種以外門弟子身份擊殺金臺峰外派執事的做法很明顯屬於後者。
就在他苦苦思索怎樣處理這座肉山才能做到神鬼難覺之時，頭頂的天道帛書驟然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秦昊愕然擡頭，只見那道光芒驟然射出，宛若扇子一般對着地上張長生一掃而過後，就這麼舉重若輕的將他化爲虛無，只剩一道寬大的衣衫飄落在原地，證明着曾經有個人躺在這裡過。
秦昊看着眼前的衣衫震驚在原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天道帛書就又從天而降一道更爲明亮的光團融入他的身軀，飛速的修補起他體內存留的暗傷，順帶着把他渾身的劃痕與幾近脹裂的右臂一同修復成原樣。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秦昊想請教一下書老的時候，那修復完身體傷痛的白光並未消散，反而是化爲了一大團精純的靈力在他體內的靜脈裡亂竄。
秦昊感受着體內經脈傳出的陣陣脹痛感後，趕緊打消了向書老開口詢問的念頭，立即盤坐在地上消化着體內忽然出現的無主靈力，他必須儘快的將這些靈力煉化成屬於自己的修爲，要不然輕則如此龐大的靈力盡皆浪費消散，重則有被體內正橫衝直撞的靈力損傷經脈的風險。
秦昊就這麼念着《吐息納靈》的口訣順其自然的進入到了空靈的深度修煉的層次。幸好他與張長生搏鬥的動靜頗爲巨大，早就將附近的鳥獸都嚇得一鬨而散，否則此時在樹林旁修煉進行深度修煉說不定還會遇到其他險情。
由於體內無主的靈力實在過於龐大的同時還精純無比，秦昊哪怕全力煉化也需要不短的一段時間
在他打坐的數個時辰裡，每隔一兩個時辰便會從體內傳來一陣轟鳴般的巨響，直到五個時辰過後、天色微微發亮之際，最後一道聲音最爲“浩大”的悶響又從秦昊體內傳出。
這次的動靜比之前的兩次都要大，身邊細小的石子都因秦昊體內噴出的濁氣吹出了不小的一片空白。
此刻秦昊終於從修煉的狀態中跳脫了出來，活動了一下略微有些發酸的脖子和四肢。
隨後感應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態，一臉古怪之色的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並無他人，擡頭看向天道帛書，開口呼喚道：
“書老，您出來一下，我怎麼就...就九階靈徒了？”
書老慢吞吞的從天道帛書裡露出頭來，打了個哈欠道：
“不就是吸收了張長生的功力，進階到了九階靈徒了麼，你小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又不是讓你直接蹦上靈者... ...”
秦昊隨後追問道：
“什麼？我吸收了張長生的功力？天道帛書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功能了？”
書老聞言無奈的回道：
“你自己把它揪下來看看不就得了？這種事情還得問老夫？老夫幫你守了一晚上了，可困死了，今天沒事兒別叫我。”
秦昊這才發現天色早已矇矇亮了，趕忙對着書老道謝，在他施施然回到天道帛書內後，趕緊一把將頭頂的帛書拽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