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家都循着聲音望去,只看蘇陽一身戎裝,手撫長劍,以背示人,自信的說道:“天不生我蘇武牧,九州萬古如長夜。各位,重新和大家認識一下,蘇·仁杰·柯南·福爾摩斯·陽正式上線。專破各種疑難雜案,手到擒來。”
大家頓時被蘇陽雷的外焦裡嫩,由於不瞭解蘇陽的底細,頓時把目光都投向了白晶晶。
白晶晶感受到大家詢問的目光,外表穩如老狗,內心慌的一匹。
她看着蘇陽賤嗖嗖的背影,睜眼說着瞎話:“不錯,五指山很多奇案、大案都是蘇陽一手破的。”
在場的以白家人居多,也瞭解白晶晶身份地位,所以對白晶晶的話深信不疑,連帶着看向蘇陽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分崇敬。
而賈安民聞聽此言,眼珠一轉,說道:“蘇武牧果然是智商超羣,義薄雲天,那這案件我就交給您了。”
白自川在旁邊聞聽,卻是擺了擺手,說道:“且慢,這案件我白自川接下來,蘇陽你來協助我,安民你一切服從蘇陽的安排,可好?”
賈安民聞言大喜,正要答應,卻聽白晶晶慢悠悠的說道:“自川師兄,稍等一下。賈安民,我問你,你這次搬遷掙了多少錢?
賈安民不認識白晶晶,本能的想訓斥白晶晶幾句,但聞聽她叫白自川爲師兄,心知自己也得罪不起。
但還是義正言辭的對白晶晶狡辯道:“這位小姐爲何有此一說,賈某忠心愛國,一心爲民,魚肉百姓這種事豈能是我輩所謂。”
白晶晶撇了撇嘴,說道:“你就別裝了。你和自川師兄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賈安民一瞬間無比尷尬,擡頭看向白自川說道:“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白自川畢竟和賈安民同朝稱臣,彼此之間的面子還是要有的,他先是讓身邊的無關人等離開。
然後語焉不詳的給賈安民介紹道:“這是我家師妹白晶晶,我和蘇陽的事她儘可做主。”
賈安民聞聽此言,頓時對白晶晶露出諂媚的笑容,說道:“原來是自家人,那就不瞞晶晶了。搬遷是個苦差事,沒日沒夜不說,還要被人戳脊梁骨,還有人在國君面前給我穿小鞋。外人都不知道我掙了多少,今天我在這給您交個底,也就掙了有5000兩白銀吧。”
說完又是淚流不止,極其可憐。
白晶晶可不是啥都不懂的富二代,她看着賈安民說道:“你糊弄誰呢,一個鎮你搜刮的都不止這些。師兄,這次到底搬了多少個鄉鎮啊?”
賈安明趕緊說道:“我說實話,差不多有五萬兩銀子。”
白晶晶白了他一眼,說道:“蘇陽,咱們走,跟我去賑災。”
賈安明趕緊攔住,說道:“唉呀,我說實話還不行嗎?大小姐,大概有二十萬兩白銀。我這次說的是實話,因爲這錢我不能一個人落兜裡,跟着我的兄弟們要分一下,我還要上下打點一番,剩下的真的就這麼多了。”
白晶晶看向白自川,見他點頭,知道探底探的差不多了。
詢問蘇陽說道:“蘇陽,你覺得我們要多少合適?”
蘇陽聞聽此言,心中暗想:賈安民,我讓你魚肉百姓,我讓你給我封小官,這次報應到了。哈哈哈……
只見他緩緩轉過身來,盯着賈安明痛斥道:“
賈---安---民...,
你利用我的計策魚肉百姓,謂之無恥!
你把百姓當做妖物鎮壓,謂之無情!
你把百姓遷入城中,卻無法妥善安置,謂之無信!
你用個芝麻大小的官職糊弄與我,謂之無義!
如此無恥、無情、無信、無義之人,竟然還有資格給我講條件。
要我幫你破案可以,除非你撒盡家產,來撫卹百姓,不然蘇某絕對不會幫你破案,你就等着受死吧!”
說完,冷哼一聲,又把身子扭了過去,繼續以背示人。
賈安民被蘇陽罵的面紅耳赤,汗流浹背、羞愧萬分,再也不敢講條件。
對着蘇陽的背影連連作揖,說道:“都依蘇兄,都依蘇兄。我現在就讓人回去準備,給您和百姓一個交代。只是破案的事,還是得麻煩你們幾位了。”
蘇陽說道:“一切唯自川兄馬首是瞻。”
賈安民又可憐巴巴的看向白自川。
白自川已經看出來蘇陽和白晶晶演了個雙簧,但確實幫老百姓解決了不少問題,便也沒有點破。
而是笑着對賈安民說道:“咱們屋裡說話,你把案件給我們介紹一下。”
賈安民連連點頭稱是,低頭哈腰、一瘸一拐的忍着疼隨着蘇陽他們進到了中庭。
大家分賓主落座,賈安民虛坐着開始給大家講述這次糧食失竊案。
赤炎城的糧倉共兩座,分在東城、西城,簡稱東倉、西倉。
東倉主要是供給軍隊使用;西倉主要是供給城裡百姓使用;
兩個糧倉都是依水而建,防止走水;
失竊的是東倉,因爲白自川的等級,所以赤炎城的糧食可以做到一年六熟,而最近整好是糧食收穫的日子。
所以大家按照以前的規矩,開始收割、攤碾、晾曬、裝包、運送、稱重、入倉、平倉等一系列環節。
失竊是在平倉的時候發現的,根據稱重時的數量統計,發現有百十個糧倉,每個糧倉大概都少了百分之五的糧食。
平倉的倉管嚇壞了,畢竟這是要掉腦袋的事,他趕緊上報,最終案件上交給赤炎城大理寺卿陳予上辦理。
因爲是戰時,所以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陳予上暗中調查十多天未果,而此時糧食還是一直在失竊。
國君震怒,撤了陳予上的職務,接受了他人的建議,讓賈安民辦理此案。
賈安民不敢違抗,只好勉強接下,開始調查。
說來也巧,就在他接手的第四天,糧食不再丟失了。
他以爲自己安排的舉措有了效果,一時得意,在國君面前大肆吹噓自己的功勞。
可剛剛自誇完畢,糧食失竊消息走漏,隨之整個城內就是流言四起:說是妖族派來的奸細,在城內施展五鬼搬運大法偷糧。
因爲現在的外來人口過多,糧田的糧食也入不敷出,所以等妖族來圍城的時候,奸細和妖族裡應外合,會把城裡的所有人活活困死,一時間人心惶惶。
事情傳到了國君那裡,國君大爲光火,所以國君在三天前要求賈安民七天之內破案,如果破不了,那就提頭來見。
其實就案件本身而言,賈安民、陳予上倒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這幾天還是排除了一些疑點。要不然賈安民也不會敢在國君面前誇耀。
這些疑點:
1、鼠患?有人提出是鼠患,這個意見很快就排除了,不說糧倉外牆建的堅固,就說哪有這麼多的老鼠,而且每個倉都盜竊的這麼均勻,而且現場沒有任何鼠毛,鼠屎的痕跡,所以這個是排除的。
2、地道?地道盜糧,這個剛開始是重點考慮的,可是經過反覆勘察。用獵狗嗅、用甕缸聽地下的變化。後來爲了進一步排除,把其中幾個糧倉挖地三尺,確定沒有發現任何挖取地道的痕跡。
3、內鬼?查了近期開始發現糧食失竊時,所有的當值人員,大家都能互相證明。而不在崗的人員也都有不在場的人證或物證;而且衆目睽睽之下,這麼大批量的糧食消失,不可能沒人發現。
4、運糧途中動了手腳?收割、攤碾都沒有發現問題。那問題是在裝包上嗎?原來裝包這些人都是城裡金銅幫派的,陳予上把這些人全部換成官兵,結果糧食依然還是消失不見。而且一路之上糧食都是官兵押運,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平安把糧食運到了倉庫。可見這個環節也沒有問題。
5、稱重環節動了手腳?稱重的都是官兵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賬房金先生,也沒發現問題。會不會是誰在秤上動了手腳,於是賈安民把秤全部換了,可是糧食依然消失不見,秤也沒有問題。
至此案件陷入死循環,甚至賈安民現在都覺得真有可能是五鬼搬運,畢竟這個世界有些法術是可以做到的。
聽完賈安民講完,在座的三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就如賈安民所說,從收割、攤碾、晾曬、裝包、運送、稱重、入倉、平倉這些環節他們一個個推敲,勘察也確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可見他們確實也做了很多的工作。
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
蘇陽開口說道:“凡走過必留有痕跡,我們去看看現場吧。”
賈安民聞聽蘇陽開口,頓時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大家兵分兩路,白晶晶在家賑濟災民。
蘇陽、白自川、賈安民先去糧食晾曬處開始勘察。
城市建設模式的也是環環相扣而成,從城牆、農田、住家的方式開展的,只是因爲城市的發展和貧富差距的拉大。
導致現在形成外城主要爲新城牆、農田、百姓。
內城:老城牆、小塊農田、官商的宅院,縣城的老住戶。
他們一行從來到外城農田,只見一望無際的麥浪翻滾,金黃璀璨。
很多百姓在田間揮舞着鐮刀,收割、攤碾、晾曬、裝包,有很多官兵在現場引導,監督,整個場面熱氣騰騰,人聲鼎沸。
有官兵看賈安民過來,趕緊在陰涼處支起一個大傘、桌椅,並端上茶水。
賈安民見此,滿意的從鼻子裡面嗯了一聲,扭頭招呼蘇陽、白自川坐下。
蘇陽搖了搖頭,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田間開始觀察整個收割場面。
白自川則是直接走到田間地頭和收割的百姓們聊了起來,時不時傳來陣陣笑聲,顯然和這些百姓是相熟的。
賈安民見此,也不好意思一個人獨坐,尷尬一笑,隨之站了起來,思量一番之後,站到了蘇陽的身後。
蘇陽仔細的觀察着百姓幹活,問賈安民道:“這些百姓都是哪來的?爲什麼不讓官兵幹呢?”
賈安明說:“都是金銅幫僱傭的百姓,我們這的官兵主要是負責打仗。再說農田面積太大,官兵們也忙不過來。”
蘇陽點了點頭,說道:“金銅幫,好大的勢力。他們是什麼來頭?”
賈安明撇了撇嘴,說道:“其實他們說不上是什麼幫派,是本地的一羣閒漢,以前是苦力出身,號稱十八銅人。也是最近一二十年,從官府手裡把收麥的活接了過來,這才慢慢的做大了。”
接着敏感的問道:“咋啦,蘇兄弟要是覺得這些人有問題,那我現在就去調查一下他們的背景。”
蘇陽搖了搖頭,問道:“那倒不用。他們爲什麼叫十八銅人?”
賈安民說道:“應該是他們居住的地方有個破敗的廟宇,叫銅人廟,所以他們才自稱爲十八銅人,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蘇陽也就沒再追問,而是開始仔細觀察百姓收割,但在這個環節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那攤碾呢?
他隨意的走到一個麥場上,只見一頭犍牛,拉着一個石磙,碾壓攤在地上的麥穗,碾壓出麥子之後,又有人把麥秸掃走,留下的麥子等待晾乾、裝包。
晾乾一般需要兩至三天,這個環節爲什麼沒有聽賈安民提起過呢?這個環節纔是最容易出現問題的啊。
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賈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