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伸出一隻青蔥玉指稍稍將凌亂的碎髮撥弄到耳畔之後，然後微微搖搖頭，略微失落的說道：
“這裡的環境確實很適合素女功的修行，不過境界的進步不是簡單的外界環境就可以的，而是需要資源，海量的資源，無論是得來的丹藥，還是長輩的指導這些都是資源的一部分。
而這裡......除了這些陰寒之氣什麼都沒有，我又怎麼可能突破化靈九重？”
這女人顯然還沒明白王燦的意思從來就不是她能不能突破化靈九重，而是暗示他王燦有機會突破啊！
合.體打.飛機......咳咳應該是陰陽交泰什麼的功法，從來就不在乎這些資源，只在乎雙方的質量，而現在，這是雙方在這裡唯一可行的方法。
“那我們就只能待在這裡等待機會了！”王燦手上捏着姜風贈與的東西，只能等姜風路過附近的時候捏碎，可是誰能知道這位什麼時候過來？
這懸崖的偏僻就不說了，天子佩劍的消息可是沸沸揚揚，說不準人家根本就沒空理會他們兩人。
“不行！”霓裳狠狠的甩了甩頭，堅定的說道：“我們不能在這裡必須要離開！”
“可你也知道，這迷霧和天峰那邊的幾乎一樣，根本就沒有化靈武者能夠穿越，剛纔你走了一邊，你也知道，我們無論怎麼嘗試都會在某一刻返回到原地！”王燦微微嘆氣，眼神卻時不時的飄向霓裳逐漸蒼白的臉上，這一刻，他都覺得自己很卑鄙，不過這想法在下一秒就被王燦甩掉了。
“我不信，這裡陰寒之氣那麼濃郁，能夠產生如此海量的迷霧，定然有着原因，我們只要找到這源頭，就有機會！”霓裳微微凝眉，思索道：“這獸園是天離聖朝的聖祖開闢出來的，定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留下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一定是有着他的目的。
而這些海量的陰寒之氣極有可能是爲了蘊養某一種強大的神兵！如果能夠找到這東西，那麼我們定然能夠脫困。”
“可是我們根本離不開這團迷霧！”王燦看到這女人越發晶亮的眼神，忍不住打擊她。
不過他說的是實話，現在兩人的問題就是無論怎麼走都不可能離開這裡，更別提去找這陰寒之氣的根源還有那虛無縹緲的神兵。
被王燦猛的一說，霓裳原本逐漸紅潤的面色陡然一白，原本激動的心情也越發低沉，她咬了咬自己的嘴脣，將兩手環抱在自己的肩膀上，逐漸蜷縮成一團，然後緩緩的坐在一邊凸起來的石頭上面。
“難道我們就只能呆在這裡一直一直到死亡降臨嘛！？”
似乎是在喃喃自語，也似乎是在徵詢王燦。
這種狀態王燦看的清楚，知道這女人此刻已經徹底在這絕境當中失去了分寸，這個時候，她的內心幾乎是毫不設防的，任何可能出現的曙光，哪怕只是一絲絲都能穿越她的內心，被她牢牢抓住。
這時候，只要王燦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那麼百分之百會成功。
不過王燦沒有選擇立刻說出來，他還想要嘗試一下，畢竟有機會俘獲身心，爲什麼單單隻要身體呢？
要知道心靈纔是控制身體的鑰匙，纔是打開嶄新世界的大門，纔是解鎖......
內心尷尬了一下，王燦緩緩的坐在霓裳的一邊，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一件，蓋在失魂落魄的霓裳的肩上，同時輕輕的拍着，彷彿在哄一個孩子，他輕聲的說道：
“沒關係，這裡，有我陪你！”
“陪我一起死嘛！”霓裳輕哼一聲。
“是的，陪你一起死！”王燦點點頭。
“哼，我還真是想不到我霓裳的最後是在這裡度過，更想不到陪我到最後的不是我心中的那個人，卻是你.......一個我甚至都不熟悉的人。”
一邊說着，一邊將身子慢慢的靠在王燦的手臂上，輕輕的蠕動一下，看着外面灰濛濛的一片。
“聊聊天吧，如果一直不說話，我們兩豈不是更像是一個死人。”
“死人？我們本來就是等死的人，又有什麼好說的。”霓裳輕輕的嘲弄道。
“霓裳，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成爲玄心宗的宗女的。”王燦不着痕跡的引導話題，畢竟說道玄心宗的宗女，就不得不提她們的鎮宗功法。
“這還不簡單，我小時候就被我父母拋棄，是姜風的母親，那位臨候找到了我，她將我送到玄心宗，然後我便見到了我的師父，她很喜歡我，也很憐憫我，也就這樣，我被她撫養長大，在玄心宗嬉鬧、修行，然後突破化靈，成爲宗女。”霓裳一邊說着，嘴角一邊上翹，臉上有着一種溫暖，讓人看着很舒服，因爲這是發自內心的。
只聽這個時候，霓裳輕柔的聲音繼續在王燦的耳畔響起：
“我還記得我的師父聽到我十六歲突破化靈的時候是多麼高興，甚至到後來我被選成宗女，她更是高興的說不出話。在那個時候我很快樂，周圍有同齡的朋友環繞，上面有疼愛我的師父。”
“只是後來才知道成爲宗女並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被傳授玄心素女功之後，那需求龐大的資源壓的我喘不過氣，只能一個人去聖都賣笑......”
霓裳一邊說着神情卻突然變的奇怪起來，然後擡頭看着王燦，卻發現對方很認真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全身心的傾聽她的訴說，這讓她放下了壓在心底的疑問，不過她卻有了一個選擇，於是說道：
“王燦，我們還有一個選擇！”
“嗯！？什麼選擇？”心中激動，面上沉穩，表裡不一的王燦故作姿態。
“就是......”這種事情恐怕任何一個女人都很難開口，更何況一直高高在上的霓裳，她緊咬着嘴脣，內心糾結萬分，在死亡和羞澀之間來回搖晃，直到最後，她終於下定的決定。
“你和我說過，你突破人元境的時候，借用了素衣功的力量，你還記得的當初我告訴過你的事情吧！”
霓裳盯着王燦，臉頰紅暈，可是眼神卻直直的盯着王燦。
這個時候，王燦可就只能硬着頭皮說出來了，畢竟人家都這麼明顯了，他總不可能刻意的說不記得了吧！
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我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