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兩位槍王的較量,吸引了軍中所有士兵們圍觀。
一上場,張橋隨手挽出十二朵槍花,頓時令圍觀的士兵們叫好連連。
再看秦彌也不示弱,一抖手也是抖出十二朵槍花,再次引起士兵們的震耳欲聾的呼聲。
面對這個可能是自己的師弟的人,張橋的目的更多的是試探!
因爲他已經先入爲主知道了秦彌的身份,所以,他雖然有些顧慮,卻知道自己不會被秦彌所傷!
他沒有先進攻,而是等着秦彌出招。
見他再三推讓,秦彌揮槍直刺而出。
陣上最常見的一招,長蛇出洞。
大衆的招數!
張橋一笑擺槍隔開,反手相擊,便和秦彌戰在一起。
這一交手,秦彌才發現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漢子,果然不簡單呀!
轉眼數十回合過去,自己竟然沒有近到他的身邊。
看來,他不得不用上絕技了!
什麼絕技?
自然是老師王進所傳槍法——百鳥朝鳳。
百鳥朝鳳,這套槍法共分八式,每一式皆變化多端,各有特點。
有凌厲攻勢,大開大合的霸道槍法,喚作鷹隼搏殺。乃是效仿猛禽鷹隼捕殺獵物時的驍勇、兇悍所創槍法,此槍法一旦施展,往往不見血無一收招!
對這一式槍法,孔雀開屏則是更具防守型的槍法,施展開來,滴水不漏、潑水不入。
更有輕柔飄逸的槍式——燕雀覓食,也有悲壯淒厲、視死如歸的槍招——精衛填海。
絕倫無比的當屬青鸞御水和火鳳朝陽,青鸞御水乃是藉助槍法的粘帶柔和,將對手的武器帶動,使得對手無以用力,不得不跟着動作;而火鳳朝陽則是以快速槍法的挑刺爲主要攻擊手段,專攻敵方的要害,點到爲止,刺傷而退,頃刻間對手遍體鱗傷,血噴如陽!
與對手相攻對防的招數——鵠鶴掙蚌、雁鵝翔擊。
看到張橋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便將自己的招數一一破去,秦彌心念一想,趁着張橋將長槍遞上,搭在了自己的槍上,便向下一壓,大喝一聲:“青鸞御水!”
“青鸞御水?!”一直等着他施展老師絕技的張橋,被他乍然喊出,竟然驚呆了片刻。
他就感覺手中的長槍被人家帶着,險些脫手而出,心中暗道慚愧。
清醒過來,他將長槍往上一送,跟着秦彌的動作順勢而行,然後一抖槍柄,叫了一聲:“鵠鶴掙蚌!”
“啊?什麼?”熟悉的槍法令秦彌也是一愣。
長槍被擋開,秦彌順勢收住,一勒戰馬,朗聲問道:“鵠鶴掙蚌,此乃家師所傳槍法。但不知子仲兄從何學來?”
張橋一笑,言道:“此地非談話之所,子榮何不尋個去處好生詳談?”
聽張橋這樣一說,秦彌臉一紅,自嘲道:“小弟一時性急,倒是唐突了!”言畢,令胡赤解散了士兵,便帶着衆人回到了府衙。
回到府衙,衆人坐定。
秦彌便問道:“子仲兄,莫非汝早便得知你我之間亦有淵源?”
“知之,然不確定也!故言請汝與某一戰也!”張橋一笑,
接着說道,“光和三年,某師從玉真子前輩一脈,拜俠客王進爲師。不知子榮師從何處?”
聽聞此言,秦彌豁然起身,走到張橋身前,雙手抱拳,深深一躬到底,激動地說道:“繡見過師兄。弟於初平三年,拜於恩師門下。”
師兄弟相認,一旁衆人齊聲相賀。
原來,王進自青城山下山後不久便遇到了幼年的張橋,見此子天資聰慧、根骨極佳,便動了授徒之心。
向張家主人提出此事後,他便被留在了張橋的家中。
一晃五年,張橋將百鳥朝鳳盡數學去。
看着已經長大的張橋,王進感覺到該是離去的時候了,當即留下書信,不辭而別。
一年後,他遊歷西涼,又遇到了少年秦彌。
留在張府四年,他將一身武藝傳於秦彌。
然而,實別經年,張橋和秦彌再也沒有見過恩師王進。
談起此事,兩人無不哀嘆。
當晚,胡赤在府衙設下宴會,爲慶賀張橋和秦彌師兄弟相認。
席間,張橋對秦彌說道:“子榮,爲兄聽說漢朝有個趙雲,常山人,槍法絕倫,較之你我更強!據說他也可能是恩師的弟子!”
乍一聽張橋提到趙雲,秦彌驚訝的叫道:“趙雲趙子龍?”
“不錯!賢弟可識得此人耶?”見秦彌的樣子,張橋不解的問道。
秦彌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昔日許昌城內,弟確實見過此人。怪不得當年初次見到他與人對戰,我便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原來他所用的槍法也是百鳥朝鳳!”
“怎麼?賢弟難道認不出百鳥朝鳳?”
“非也!此人比我年少,可是槍法卻是遠超於我!他的槍法非常快,即便是我也只是看到模糊的槍影!”秦彌眼中充滿了讚賞之意。
張橋不由得說道:“看來恩師教導出了一位絕世戰將!”
“是呀!尊師本乃一代奇人,汝等兄弟無不早已揚名天下?”賈筒在一旁恭維道。
蕭山在一旁也說道:“是呀!既然二位提及這個趙子龍,我倒是有些耳聞。前些時日,我陪着永年兄去了一趟中原,見過此人。他乃是當朝陛下章武大帝殿前的兩位執金吾之一,官居三品,統御天子親兵白馬義從,百姓稱之爲白衣戰將;與他齊名的乃是黑衣戰將陳到,統御着另外一支天子親兵白旄軍。”
張橋等人無不感慨的說道:“看來他過的還不錯!”
“二位有所不知,那位黑衣戰將陳到與你們也頗有淵源!他的師父乃是你們的師叔李彥,和你們使出同門!”蕭山說道。
一旁的賈筒聽到此言,忽然喝道:“來人,將席間侍從拖出去斬了!”
“啊?大人饒命。”
“啊?大人饒命。”
“啊?大人饒命。”
旁邊的侍從們無不慌張,渾身戰抖的跪在地上求饒。
秦彌看向賈筒,見賈筒不斷地使眼色,心中頓時明白,遂指使胡赤安排人將這些奴僕拖出殺了。
張橋、蕭山被突如其來的事情驚呆了。
胡赤帶着下去,有安排了親兵侍衛守住門口。
席間就只剩下秦彌、張橋、蕭山和賈筒。
看着張橋不解的樣子,秦彌解釋道:“師兄,你我受制於人,方纔所言若是傳出,汝可知後果如何?文和先生實乃救你我之所爲,還望海涵!”
原來是這樣!
這個時候,張橋才明白過來!
這位毒士之名,可不是空穴來風!
賈筒微眯着眼睛,看着張橋和蕭山,說道:“汝二人大談趙雲、陳到之事,老夫不得不行此下策!”
“先生思維敏捷,行事果斷,任知之。”張橋行禮說道。
賈筒說道:“君知其一,不知其二。”
“願聞其詳。”
“將軍前來,必有所求,而遠非辨認師兄弟!如此大事,汝等竟然當衆人之面講出,難不成欲捨棄川都的汝主和家眷?”賈筒問道。
“這?”
蕭山急忙起身,朝着賈筒深深鞠了一躬,感激的說道:“文和先生所言極是,幸得先生把握先機,使我等家人得以生存,正在這裡謝過先生了。”
“今,這裡再無他人,汝可盡言!”賈筒對蕭山說道。
見賈筒逼問,蕭山無奈的笑道:“既然先生如此,正便直言了。”
他早就猜到了賈筒已經洞察了自己的意圖。
其實,他一開始便不斷的提及趙雲、陳到之事,便是想引起賈筒的注意。
但是,他沒有想到賈筒會有如此果斷的動作。
看了張橋一眼,蕭山便講道:“吾主受趙韙所欺,引狼入室,早已悔悟。便是子仲逃出川都,也是吾主親爲!吾主與曹賊有奪城篡位之恨,吾等焉能甘心侍曹?今,漢朝兵精將廣,馬壯人強,數月奪下江東,怕是不日便會遣兵入川!但不知公意欲如何?”
賈筒一笑,看向秦彌,閉口不言。
見賈筒望向自己,秦彌出言對他們說道:“吾叔父雖非死於曹賊手中,卻也是因與曹賊交戰而亡。今吾御兵於外,是否爲其左右,尚需看形勢如何!於我有利者當圖之!”
此言一出,張橋、蕭山無不駭然!
曹操竟然養了這樣一位!
幸虧是曹操已經死了,若是沒死,怕是真的不會令其長期駐守於外!
看了一眼秦彌,張橋俯身低聲對他講述了秦澠之妻的傳謠。
聞聽此言,秦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大聲罵道:“好一個高賢,竟然如此欺我!”
見他忽然暴跳如雷,賈筒冷冷的說道:“主公何故如此暴躁?”
“高賢欺我!這廝竟然強行搶走某的嬸孃入府,夜夜笙簫,讓我如何面對已故的叔父?!”瞪着赤紅的眼睛,秦彌咆哮道。
“主公息怒!如此只能傷身,亦不能除之!某有一策,可爲主公分憂!”賈筒言道。
聽他這樣一講,秦彌漸漸平復下來。
賈筒這才慢慢的說道:“今朝廷新徵蠻族,胡凌雲大軍累徵南蠻,屢建奇功,不日將歸!主公可上疏便說司馬仲達勞苦功高,當以嘉獎!如此一來,必然會討好於他。待日後,時機成熟,我等便求此人將城中人質救出,然後合兩地兵馬揮軍殺入川都,一舉成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