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土著聽到了這句話,都是露出了驚恐不安的神情,呼吸也是緊張急促起來,血陽神國在這處密林之中存在了太過久遠的時光了。
最強盛的時候,庇佑他們的部族神明爲了躲避而被迫陷入了沉睡,而他們也不得不棄了自的身信仰,每年都必須向血陽神國提供大批的祭品和激發了靈性的族民。
直到後來血陽神國覆滅,他們纔是喘了一口氣,可是他們對於覆滅神國的天夏神明同樣充滿了懼意。
聽到來人就是那個毀滅神國的神明,他們心中更是恐懼異常。
土著女子嚴肅的看着戴面具的人,道:“那麼請你告訴我,這位天夏神明重新回到這裡,是爲了幹什麼?
戴面具的人道:“很簡單,他們是想覆滅這一片地界之上所有的信仰,包括你們的信仰,令那些沉睡的神明再也無法甦醒過來。”他用這些土著所能理解的話語說道:“這是神明之間的戰爭。”
這句話說出,整個部落之中頓時彌散開一片慌亂的氣氛,甚至有人低聲哭泣了起來。
這時一個秀麗的少女勇敢的站了出來,她的眼睛不像族人那麼兇狠,而是似小鹿一般的純淨。
她半跪在了那土著女子得前方,並鼓足勇氣道:“帕雅溫爾的代行者,帕娜願意帶領族人抵抗外來的異神。”
土著女子沒有說話。
戴面具的人這時語鋒一轉,道:“這位天夏神明雖然強大,可是帕雅溫爾的主神若能醒來,首領的部族便將無所畏懼,諸位,難道你們不希望帕雅溫爾的神光再次照耀在這片土地之上麼?”
周圍的土著戰士聽到了這句話,都是流露出了意動的神色。
土著女子露出了沉思之狀,她對着一名強壯的土著戰事道:“柯潘,把我的客人帶下去,給他最好的食物和帳篷。”
她對那戴面具的人,道:“我還需要再想想。”
戴面具的人站了起來,對着她一躬身,道:“我等着帕雅溫爾代行者再次召見。”說完之後,他便跟着那強壯戰士離開了這裡。
幾個祭祀模樣的老者這時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嚴肅道:“帕克爾特,帕雅溫爾的代行者,你要做出決定了。”
另一個祭祀也是說道:“神明已經離去我們很久了,只靠我們自身的力量,是無法在這裡生存下去的,不是被更強大的部落吞併,就是被當作外神的祭品,如果他可以幫助喚醒帕雅溫爾,我們爲什麼要拒絕呢?要是成功,我們可以給他足夠的獎賞。”
土著女子冷靜道:“就算要喚醒帕雅溫爾,我們也需要蒐集到足夠多的祭品,這個事情我已經命令戰士去做了。而且我纔是代行者,他只是一個提供方法的人,所有的步驟應該由我們自己來完成。”
某個祭祀道:“首領說得對,我們不能完全相信那個人,這事需要我們自己來做,如果真的願意幫助我們,那麼應該也不會拒絕教給我們方法。”
土著女子道:“我需要一個人再想想,帕雅溫爾的祭祀們,還有我勇敢的戰士麼,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數個祭祀都她躬身一禮,便帶着人離開了,唯有那個少女卻是單獨留了下來,她走上前來,輕聲問道:“母親,爲什麼不答應呢?我知道祭品已經足夠了。”
土著女子搖頭道:“不,不夠,遠遠不夠。”
少女露出疑惑之色。
土著女子嚴肅道:“天夏神明覆滅了血陽神國,說明天夏神國的恩惠再次落到了東庭人的身上。
天夏神國如此強大,喚醒了帕雅溫爾,就算能夠戰敗這位天夏神明,可是天夏神國能派出一位神明,那麼也可以派出第二位。
可是神明之戰,我們的部族只會成爲祭壇上的血肉,要是我們的族民都死了,那麼我們喚醒帕雅溫爾的意義又何在?”
少女道:“可是我們所有人都能在神國之中重生,帕雅溫爾的信徒並不畏懼死亡。”
土著女子道:“我聽說,在東庭那裡,哪怕是一個沒有狩獵能力,沒有神裔血脈的孱弱族民,每天都可以喝蜜水,有着充足的食物,有着華麗的衣服可以穿,可以住進高大溫暖的木屋,他們不用拋棄生命,就可以享受到本該在神國才能享有的一切。”
少女道:“那不一樣,在神國裡我們還能享有無盡的快樂。”
土著女子道:“快樂是自己的,而不是他人所恩賜的,哪怕是神明。”
少女露出了迷茫之色,道:“可,可是我們是帕雅溫爾的後裔,我們的身上流着神的血液。”
土著女子搖頭道:“其實……”她並沒有說下去,而是道:“當初血陽逼迫我們的時候,帕雅溫爾拋棄了我們,那麼我們又何必喚醒祂呢?
在一千個熄日節之前,我們曾向帕雅溫爾提供祭品,之後我們又向血陽提供祭品,那麼我們現在也可以向天夏神明奉上祭祀。”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驚慌,道:“可是母親,族民是不會同意的。”
土著女子道:“不,族民只會崇信強大者,既然他們曾經屈服過血陽神國,那麼他們就可以屈從一個更爲強大的力量。”
她拉過少女,把一個尖喙護符塞到她的手裡,道:“我的女兒,跟着帕萊的眼睛,你去找到那個那位天夏神明,告訴祂我們的選擇,如果那位天夏神明願意來,那個戴面具的人,就將是我們獻給他的祭品。”
少女接過東西,就跪了下來,道:“母親,我雖然不理解你說的話,但所有人都說你從來沒犯過錯,我會完成你的囑託的。”
張御從那洞廳石窟裡出來之後,就回到了白舟之上,繼續往安山深處行去。
他坐在主艙之內,周圍則擺放着一個個古物,那些東西之中,正有源源不斷的熱流朝他涌入過來。
這些物品到底是學生的心意,所以他只是隔空吸攝,任熱流自然匯聚入身,這樣也能得這些東西留存了下來,雖然速度慢一些,可現在不用急在一時半刻。
而眼下所去的地方,是他當初在都護府時從古代文獻中查到的古代城市,名喚“庫魯因奇”。
當年被他殺死的瘟疫之神伊米特里,就曾經是這裡國王。
這個國家被血陽古國覆滅的,但是從典籍上看,伊米特里後來由人變成了神是因爲接觸了“因神”和“至高”,所以他想看看這裡是否能找到什麼。
這個地方在濁潮濃烈的時候並不好尋找,不說分辨不出方向,光是路上的各種蠻人和靈性生物就不好對付,但是如今,這些都不是阻礙了。
此時此刻,許成通和青曙等人正等在另一個舟艙之內,青曙則與許成通的一個弟子在對弈之中。
許成通這時忽然往天上看了看。
青曙立時留意到了他的動作,道:“許執事,什麼事情?”
許成通道:“有一頭靈性生靈一直在跟着我們。”
青曙警惕起來,伸手拿住劍柄,道:“有威脅麼?”
許成通神情正經無比道:“連許某之點微末之能都可發現,那麼巡護想必也早便是發現了,巡護沒有關照,想來另有定算。”
白舟在緩緩行一日之後,在一處掩蓋在叢林中的一片廢墟之上停落了下來。
隨着艙門塌融開來,張御帶着許成通等人走了下來。
他看着眼前這片依稀可以看出原先雄偉模樣的廢墟,感應向外張開,但是似乎當年的破壞非常差地,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他收回目光,對青曙吩咐道:“後面有一個土著,你去把她帶過來。”
青曙一抱拳,他眉心一閃,披上了外甲,霎時變成了一個金屬巨人,身上光芒騰起,便持劍向外飛縱而去。
不過多時,他便帶着一個土著少女轉了回來。
那個土著少女看着前方籠罩光霧之中的身影,心神滿是戰慄,身爲神裔,她都清楚感覺到前方身影身上所傳遞出的那股無處不在的強大力量,這分明是行走在現世的神明!
她跪了下來,深深的低下頭顱,渾身顫抖着,用無比恭敬的語聲道:“帕萊部族的帕娜,受部族首領之命來拜見天夏神明。”
張御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霎時進入了少女眼眸之內,他直接看到了後者的心神中,少女近期所經歷一幕幕景物都是在他眼前重現出來,在這裡面,他看到了一個戴着白色面具的身影。
他眼眸微閃,道:“復神會?”
雖然在這裡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可是沒想到卻得到了意外的收穫。
當初東庭內亂的背後,除了正清一脈之外,還有復神會在推動,他也是從項淳那裡瞭解到,這個組織至今還在這片地陸上活躍着,只是如今變得隱蔽了許多。
而若想找到各類古物或是古老的神國,那麼復神會這個組織想必對此應該是很清楚的吧?
他對那少女道:“我知道你的來意了。”頓了下,“許執事。”
許成通恭敬一躬身,道:“巡護請吩咐。”
張御淡聲道:“你跟着她走一趟,把那個部落裡所有的人都控制住,一個人都不許走掉。”
許成通應下道:“巡護放心。”他走上前,看了那少女一眼,伸手一按,兩個人便化爲一團白色沙霧滾滾飛去,倏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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