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給他一點震懾,我故意邁着大步朝櫃子走去,果然,我感到那被隱隱壓抑的呼吸聲粗重了起來,不由心裡暗笑,縱使你膽大心細,敢躲在這裡捱上一夜,我就不信那兩根弩箭是吃素的。
“出來吧,我早就知道你在裡面了。”我出口詐道。
有些粗重的呼吸被強行壓抑住了,裡面的人似乎還在考慮。
“你我素不相識,你卻來偷我東西,我好心救你,你去給了我一刀,要了我半條命,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呢?”
依然沒有迴應。
“再不出來,我可就叫人了,外面的武士的弩機還等着你呢。”
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撞開,我忙疾步後退,以防他暴起發難。
那人快速從櫃子裡滾出,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飛身而起,或者急速外逃,只見他在地上掙扎着想要起身,臥在地上的身子扭動了幾下,終究是力不從心,不一會,就不動了。
櫃子裡,地上,血跡依然在。
死了?
我小心的走到他的面前,生怕他再次使詐,不過看樣子,他似乎傷的很重,該是沒有本事再來陰我了吧。
“喂。”我輕輕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賊人,他身子晃了晃,卻沒有出聲,看樣子傷的着實不輕。
算了,既然開始就救過你一次,算老子跟你鉚上了吧。忍着腰間的疼痛,我勉強彎下腰來,伸出胳膊從他的身下滑過,然後起身,將他扛起。
“腰還真細,可憐的孩子,多久沒吃飯了。”我嘟囔了一句,“媽的,還好不算沉,不然看老子管你。”
踉踉蹌蹌把這小賊扛到牀上,還得輕手輕腳放下,我呼呼喘了會粗氣,開始“處置”起這個敢來偷賊的小偷。
揭開蒙面巾,面貌平平,放人堆裡馬上就認不出那種。不過一想到方纔居然被男人給摸了,我心裡就是一陣不痛快,媽的,你摸了老子,老子就一定要摸回來。
說幹就幹,我伸出手去,果斷的覆上了他那明顯比正常男人小一號的臉上。
感覺。。很粗糙,很不和諧。
這個。。我摸着下巴,有點奇怪,雖然男人我還真沒摸過,可是謝靈謝蘊還有含煙的小臉我是很熟悉的,不消說女人的小臉光潔滑膩,柔軟細嫩,摸摸自己的臉,雖然和女人相比有些粗糙,可是摸起來也是有“肉感”的,是活生生的感覺,怎麼這小賊的臉就那麼像死人臉呢?
再仔細看看,眉毛沒有生氣,眼框輪廓很齊整,鼻子直嘴巴園,怎麼看怎麼彆扭。
想了一會沒什麼頭緒,我拍拍腦袋,決定還是先給他看看傷口,不然的話要是就這麼掛了也不好。
撫着腰踱進外間,找到前天王胡遞給我的藥箱,打開一看,裡面瓶瓶罐罐的一大堆,心想也顧不得去挑選,乾脆一股腦的舀過去吧。
提着藥箱緩步回到窗前,那小賊依然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我苦笑一下,沒想到我居然還要拖着傷身去給傷了自己的人治傷,
抱把凳子,我坐在窗前,那小賊的傷口已經漸漸結痂,箭桿已經被他在櫃子裡撇斷,不過還是有小半截箭桿露在外面。
只能硬拔了,我從藥箱裡找到一把黑色小鐵鉗,比劃了兩下,先放在牀榻上,伸手去輕輕觸碰下那小半截箭桿,微微一推,箭桿幾乎不晃動。
看來扎得很深啊,我打量了一下他的衣服,卻發現這夜行衣的結構很是古怪,尋了一會子居然還沒有看見衣襟。
算了,事急從權,都是大老爺們,也不算老子佔你便宜。我雙手伸到領口處,用力一扒至裸露出肩膀。
雪白修長的秀頸露出,接着是刀削般的香肩,肌膚如水洗凝脂,色澤如初生嬰兒,而在左肩處,兩根黝黑箭頭深深插入,周圍一片暗紅,隱然有血絲滲出。
雖然有些驚駭,不過那兔爺孃娘腔什麼的,我也是見過的,眼前,還是拔箭要緊。
舀出鉗子,張開鉗嘴,合在上面一點的箭桿上,微微使勁,發現箭桿也微微向上,確定夾好了以後,我突然加力,奮力上拔,很順利的,這支箭桿被我很輕鬆的拔出。
傷口只是微微出血,小賊也只是身子顫了一下,沒有醒來,看來這支箭只是徑直射入肌肉,沒有觸骨連脛。
舀出藥箱裡一個葫蘆形玉瓶,旋開塞子,將特製金創藥倒在傷口上,很快傷口處外翻的肌肉就緩緩向中間縮去,看來這藥箱裡好東西蠻多嘛。
下面就是另外一個箭頭了,我看這個傷口比較朝下,就把他的衣襟再朝下拔了一點,可是出現的東西卻讓我呆若木雞。
胸前沒有我想象的一馬平川,卻是被白布緊緊的裹着,可是很明顯那不是敷傷口用的,看到這,我隱隱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爲了確認一下,我伸出手去,輕輕按了按他的左胸,向下施力,感覺綿軟。
我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這可是女人的胸膛啊,那圈白布大概就是爲了束縛住那對小乳鴿才纏上的吧。我也真夠笨的,男人怎麼會有那樣滑膩雪白的肌膚?
再想想那粗糙的臉,尤其是臉上的蠟黃和脖子的雪白完全不對稱,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爲了掩藏行跡而戴上了面具!
沿着脖子那裡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一條明顯的分割線,在脖子上摸了幾下,就摸到一個明顯的輪廓,伸出手指,捻着邊界,用力一拉,一張做工精巧幾可亂真的面具就被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