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怎麼把修爲渡給我們?”
“不要說話!閉上眼,嘗試將那些靈力融合爲自己的。不要浪費我的修爲。”
聽見師父這麼說,蘭蘭趕緊閉上眼睛,仔細地運轉起自己的靈力來包裹師父輸入的靈力。
一個時辰後,她終於全部吸收完畢。睜開眼睛,她一眼就看見師父倚在躺椅上,衣服上都是血。
“師父!”蘭蘭連滾帶爬地奔過去。“師父,你怎麼了?”
“榕前輩,怎麼回事?”風也醒了過來。
榕龍慢慢地睜開眼睛。
“爲師沒事,爲師只是時間到了,要魂歸洪荒了。”
“什麼?!我不要!……不可能,怎麼會這麼快?我還沒有好好孝敬您呢?……還沒有解開您的封印,帶您出去走走呢?”蘭蘭哭了起來。
“爲師已經活了十八萬年,輝煌過,落寞過,幸福過,悲傷過,已經活夠本了。小蘭,有了爲師的功力,你和風的法術都會再升一級。你們在這裡再修煉一年然後再出去,應該可以對付那條黑龍了。”
師父又轉頭看向風。
“風兒,老夫知道你對小蘭的心思。我也看出來,小蘭對你的感情跟你所期望的並不一樣。作爲小蘭的師父,我自私地要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榕前輩,您對我恩重如山。您說,我一定照做。”
“風兒,無論將來小蘭選擇誰,無論將來你是否還愛她,你都要保證不會心存怨恨,會始終如一地守護她,保她周全。”
“我答應您。就算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
“師父,我不會要你死的!我現在會醫術,我能夠把你救回來的。”
蘭蘭發出一道紅光籠罩住師父。但是師父卻無法接受她的靈力,又吐了一口血。蘭蘭急忙收回手。
“師父!!”
“小蘭,還記得師父說的無能爲力的人嗎?現在爲師就是。你什麼都做不了的,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不,一定有辦法的!我不信!”
蘭蘭拿出長針。
“不要救我了。這是師命,難道你不聽嗎?小蘭!”
“師父!!”
蘭蘭無力地垂下手。
“小蘭,別哭了。誰都有這一天,我也不例外,和你、和風相處的日子我已經感覺很幸福了。有你幫我完成心願,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師父笑着說。
“師父,我一定完成你的心願。如果魔君還活着,我一定不放過他。我發誓!”
“好!好!好孩子!”
師父緩緩閉上了眼睛。
“師父!!”
蘭蘭使勁地搖晃着他,但是師父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她趴在師父身上痛哭着,風從旁邊把她拉起來。
“蘭蘭,別哭了。你看師父的衣服都被你的淚浸溼了。師父會冷的。”風變着法地勸她。
“對……你說的對。不能讓師父的衣服溼了。”
蘭蘭伸出手,用法術烤乾了被自己打溼的衣服,然後跪在師父面前。無論風怎麼勸她,怎麼拉她,她都不起來。
這次是蘭蘭第一次看到死亡,第一次看到親近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雖然父母失蹤多年,但是沒見到他們,她就始終不願意相信他們已經死了,只當做他們失蹤而已。以前從來都是自己死的,而不是別人。現在看到至親的人死去,她才真正體會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痛得恨不得自己也跟着死去纔好。
蘭蘭就這樣在師父面前跪了一天一夜,也哭了一天一夜。風看勸不動她,乾脆直接跪在旁邊陪了她一天一夜。
當清晨的陽光再次照到師父的身上,蘭蘭站了起來。風看見她站了起來,也跟着站起來。
“蘭蘭?”
蘭蘭沒有答話。手一伸,無數的藤蔓蔓延到師父身上,把師父包裹起來。藤蔓把師父高高舉起。她在下面用木頭堆成了一個平臺,然後把師父放在上面。
“蘭蘭,你這是要……”
蘭蘭把一團火射了過去。師父的身體燃燒起來。她重新跪下來,看着熊熊燃燒的烈火,心裡暗暗發誓:以後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身邊的人,決不再失去任何人。可惜,她不知道,有時候命運就是喜歡捉弄人,這還只是開始而已。
待火焰燃盡,蘭蘭的面前只剩下了一堆灰燼。找來一個瓦罐,她小心地用手把灰燼收入瓦罐中。蘭蘭又找來一個錦囊,拿出一部分灰燼放入錦囊中,然後掛在了胸前。 щщщ▪тt kān▪co
做完這一切,蘭蘭跪在山谷中師父最喜歡站着看風景的地方,開始用手挖坑。風一直默默跟着她,什麼都沒有說。看見她用手開始挖坑,他皺皺眉,跪在她旁邊,也徒手挖起來。他們倆挖了很久,直到十指都鮮血淋漓才挖好。
蘭蘭小心地把瓦罐放進去,然後鋪上土壓實。她又找來一塊長方形的木板,在上面用手指刻上“先師榕龍之墓”。鮮血順着她刻的字跡緩緩留下。可是這身體的疼痛怎麼也比不過心裡的痛。蘭蘭把木板立在師父的墓前。至此,師父的墓終於做好了。
她和風一起跪到師父墓前認真地磕了三個響頭。
“蘭蘭,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我這做徒弟的,應該給師父守孝一年的。所以按師父吩咐的,在山谷中修煉一年再出去。”
“好。我陪着你!”
山谷裡,從這天開始再也聽不到歡快的笑聲。每天早上蘭蘭會在師父墳前擺上一束新採的鮮花和一籃野果子。每天傍晚,她都會坐在師父墳前和師父聊會兒天,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樣,只是再也聽不見師父爽朗的笑聲了。
蘭蘭和風每天都刻苦地修煉,甚至比師父在的時候還要更加賣力。他們還經常互相切磋,風的經驗比蘭蘭多,而蘭蘭的法術比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