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辰並沒有像老藥師猜測的那樣,情緒激動大聲喊出‘磁石晶,真的是磁石晶’這句臺詞,而是將手中抓着的磁石晶放回到了麻布口袋中,直接問起了價錢:“這東西,怎麼賣的?”
旁邊的老藥師‘咦’了一聲,挑眉暗道:“怎麼直接問起了價?這劇本不對啊……”
琢磨了一下後,老藥師恍然大悟,認爲自己是找到了原因:“我知道了,他們肯定是覺得,大聲喊出‘真的是磁石晶’這句臺詞,會讓整件事情顯得比較假,所以乾脆越過了這一環節直接問起了價。因爲這樣做,更加真實。
畢竟沒有人在瞧見了好東西后,還故意大聲嚷嚷把別人吸引過來與自己競價。現在這四周,已經圍了很多人,他越不挑明那東西是什麼,就越能吸引人的好奇心。尤其是在他問價出價之後,人們不僅好奇還會着急,如此一來,便中了他們的道……”
因爲先入爲主,認定了李思辰是在跟採藥客唱雙簧,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在老藥師的眼中,都是演技,是騙局。
“雖然有了一定的創新,可還是老套路,這樣的把戲,是騙不了我的。”老藥師冷哼了一聲,在心裡面嘀咕道:“更何況,你還露出了那麼大的一個破綻——居然只是在手裡面捻了捻,便確定了磁石晶的真僞……開什麼玩笑呢?你當自己是藥王藥聖嗎?就算是我,也得從‘望、聞、嘗’三方面入手,花上一段時間,才能確定其真僞啊!”
事實上,持相同看法的人,並不止是老藥師一個。
之前跟老藥師聊天的劉湘柱,這會兒也在冷笑,把李思辰和採藥客當成了騙子。
另外還有好幾個人,也是如此。
“敢在我們這些老江湖面前賣弄拙劣騙術,真是不知死活!得,反正這會兒沒什麼事,先看你們演着,等差不多了,再來拆穿你們。”這些人,全都雙手環在胸前,擺出了一副看戲看樂子的模樣。
採藥客擡起頭,看了李思辰一眼道:“你可得看清楚了,這些,可不是普通的磁石,價錢也絕對不會便宜。”
“我看清楚了。”李思辰回答道。
兩人的這一番對答,周圍人看在眼裡,冷笑在心頭。
“看清楚了?呵呵,你還真敢吹牛呢,從你抓了一把磁石在手中不過幾秒鐘而已,居然敢說自己就看清楚了……這謊言,實在是太假了!”
“演技太爛,差評!”
“這是故意在賣關子,以便吸引人的好奇啊……構思不錯,就是執行得太差。”
這些人或是在心中嘀咕,或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小聲議論,表情和語氣,都充滿了嘲諷與鄙夷。
李思辰的聽力極佳,將周圍人的議論,聽得清清楚楚。但他並沒有反駁,反而還巴不得別人誤會,免得來跟他爭搶磁石晶。他只是衝採藥客說:“報個價吧,這一口袋的藥材,我全要了。”
採藥客也不多勸,指着裝磁石晶的麻布口袋,開除了一個價:“這一口袋,大約是十斤多一點。你如果全要,我算你五十萬!”
聽到這個價,周圍的人都在齊齊皺眉。
要知道,磁石這種藥材,因爲用處少,走量不大,價錢也賣不起來。普通的磁石,在中藥材市場裡的批發價,一公斤也就是兩塊錢左右。
雖說磁石晶,是磁石裡面的變種,非常稀有難得,但它的價錢,同樣沒法跟百年人蔘、百年何首烏之類的藥材比,能賣個萬把塊錢一斤,就算是了不得了。可現在,這採藥客一張嘴就要五十萬,等於一斤五萬,這樣的價錢,當真是在宰肥牛、殺冤大頭啊!
“這價錢太貴了!”
“十斤五十萬?你怎麼不去搶?就算你那口袋裡面的藥材,真的是磁石晶,也值不了這個價啊!”
“你這價錢喊得,實在是太離譜了,真當我們這裡的人都是蠢貨嗎?十斤五十萬?開什麼玩笑呢!”
人們議論紛紛,都對採藥客喊出的這個價錢提出了質疑。
老藥師和劉湘柱等人,則是納悶不已。
原本在他們看來,李思辰和採藥客是合夥的騙子。按理說,騙子喊出的價,不應該這麼高、這麼離譜纔對。他們應該喊出一個較低的價錢,激起人貪圖便宜的心理,令人蔘與到競價之中才對,怎麼會一下子喊出一個天價來呢?
“這兩個人是沒有調查過藥材的行情呢,還是說他們並非是騙子?又或者其中一個是騙子,另外一個是被當成了肥羊宰的可憐蟲?”老藥師和劉湘柱等人,忍不住在心中猜測了起來。
聽見周圍人的議論與質疑,採藥客經過風吹日曬的黑臉上面,閃現出了一抹紅暈。顯然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也知道,這些東西不值五十萬的價,但我現在急需這麼一筆錢,給我女兒治病。要不這樣好了,誰要是出五十萬買下了這些藥材,我向天發誓,會分文不取,幫他採一種他想要的野生藥材,保證是高品質的!”
可惜他的這一番話,根本就沒有人信,反而還引來了新一輪的鬨笑與嘲諷。
畢竟採藥客都是居無定所,四處遊走,他想要食言,人影都瞧不見。
只有李思辰沒有出言嘲諷。
精通相面術的他,一眼就瞧出了採藥客並沒有撒謊,同時也看出了這是一個老實本分、信守諾言的人。
甚至他還因爲採藥客的承諾而動了心。
既然這個採藥客能夠弄到磁石晶,那麼說不準,他也能夠弄到龍血硃砂。
不過李思辰並沒有應下五十萬的價錢,而是問了句:“你女兒患的是什麼病?”
採藥客的臉上閃現出了濃濃的哀愁,搖頭嘆道:“不知道。從去年患病後,我帶着她走南闖北,見了不少的醫生,可惜非但沒有人能夠治好她,甚至就連她患的是什麼病,都沒有人能夠確診出來。前兩天,我在別人的介紹下,帶她見了這兒的一個名醫。那位名醫說,能治好她的病,但是需要五十萬的治療費,我也是逼不得已,否則絕對不會把磁石晶喊出如此高的價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