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時,日出東方。玄齊坐在蒲團上修練一夜,非但沒感覺疲憊,反而神采奕奕。鼻頭上瀰漫着濃重的惡臭,身體上又堆滿黏膩溼滑的黑色物質。
每一次修行就好像是每一次脫胎換骨,玄齊已經習慣這樣的方式。隨着身體冇內的毒素不斷往外排。玄齊的真氣也越來越多。躺在浴缸裡洗了三遍,直到皮膚髮紅,沒有異味,玄齊才換上身衣服往外走。
隨口問老黿:“什麼時候身體才能不往外流這些髒東西?”
“從後天到先天,大圓滿後,才能無漏無垢。”老黿很樂意爲玄齊解惑:“人在母體時,爲胎息狀態,是爲先天,身軀內無漏無垢,但卻智慧懵懂,無法修行。出生塵世後,一點點啓蒙智慧,卻也被這世俗上的渾濁之氣污染,當有了修行智慧,身軀卻被污染成了後天。如果想要修成先天,還要走很長的路,胎息辟穀必不可少。”
“人世間修仙問道法門衆多,最終卻還是殊途同歸。愚夫愚婦也知曉辟穀之道,但卻不能修行,正是因爲他們道行不夠,若是強行辟穀會被餓死。”
玄齊點頭心中明瞭。隨着環境被污染,食品不安全,人類生活在這個星球上,每天都被污穢之氣侵蝕,即使剛生下來的時候是先天之體,隨着後天的養成,也逐漸的成了庸人之資。而修行排除體冇內的穢物,就是再找尋另一個真我。隨着境界不斷的提高,最終可以胎息可以辟穀。超脫三界不在五行,成爲通玄大修士。到時不管是白日飛昇,還是破碎虛空,都好說。
思索至此,念頭通達,玄齊站在小院中,擺出三體式,身軀輪轉物我兩忘。玄修練的是內家氣勁,形意修的是外家功法。一般修士都注重內外結合,玄齊誤打誤撞,還真摸對門路,在正確的道路上一路往前跑。
清晨的水木園少了一些喧囂,雖然還有三三兩兩的老師健身,但是神情中都帶着忐忑。昨天早上盧廣延被拉進醫院,下午就回來,正在家中休養。醫生說是勞累過度,養養就好了。但是整個北清的上空還是飄着兩朵的愁雲。
暗流開始涌動,不管以後是換校長也好,還是空降其他人也罷,一些系的系主任已經心不在焉的往一旁往,在操場的旁邊,那棟單門獨院的別墅裡,住着本屆高考的狀元,能不能讓他調劑專業,拜入自己門下,這幾天可是非常重要,非常關鍵。
幾個系主任往這邊湊了湊,彼此間相互望了一眼,而後又互相的戒備,對方打什麼主意,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他們都沒有說出口,而是在戒備中觀望。
院子內的玄齊,並不知道自己又成爲焦點,一趟形意拳走下來,身軀微微變暖,雖然沒有出汗,但卻有些酣暢。痛快啊!痛快!原本想不通的地方也豁然貫通,拳冇頭在空氣中打出三聲引爆,這不是依託真氣打出的音爆,而是全憑肉體技法打出的音爆。
原本只是入門宗師的玄齊,現在登堂入室,境界逐漸圓滿,同樣的力量,同樣的身法,打出來的威力卻全然不同。
收工後玄齊嘴角帶笑,伸手摸了摸池底,發覺一夜後這裡已經乾結。便開始往魚池裡面栽種蓮子,一顆顆的蓮子栽入其中後,玄齊打開水閥往裡面放水,等水過半池後,玄齊把兩個魚缸抱出來,一左一右全都放在池子裡。而後開始往裡面丟烏龜,一個!兩個!三個……丟到第七個的時候,門鈴響了。玄齊索性把剩下三個都推進水池裡,而後淨了淨手,去開門。
門口站着一羣人,領頭的就是醫學系的主任,他看到玄齊後,立刻笑着說:“玄同學,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好在昨天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上門是客,玄齊自然也要露出笑臉:“昨天是我心急冒犯,沒摔到您吧!”說着讓開一半的身子,做出恭請狀:“屋子裡請。”
有些事情的確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需要坐下詳談,系主任沒客氣,後面的主人也跟着往裡走。剛進了院子,就有人咦了一聲:“這院子裡的空氣好清新啊!”
“恩!”另一個人也跟着贊同,而後雙目一亮,看到院子裡的假山與水池說:“這裡怎麼多了個水池,裡面還養着這麼多魚!這麼大龜!!?”
玄齊也沒想隱瞞,直接開誠佈公說:“我從小身體就不好,走鄉的郎中說我元氣不足,讓我每月買兩隻龜,月初和月中的時放血吃龜肉。我心兒軟,不捨得殺生,只放點血不殺生吃肉。如此這般,一二來去就把這些龜養起來,半年放一次血。”
“後來我的精力越來越好,學習也越辣越好,喝龜血成了習慣。這來北清求學,原本打算走讀,現在學校給了個小院,我就修了龜池,把龜揚起來。”說着玄齊還臉上露出難色:“要是不行,我就讓人填了!”
“行!肯定行的啊!”醫學系主任直接拍板,還半恭維着說:“只要利於你學習,怎麼改動都可以,這點我可以代表學校對你做出保證。”玄齊說的是民間秘方,這並非空穴來風。如果真是元氣不足,精神不振的人,喝下龜血的確可以補充元氣,振奮精神。當然取血時不能害命,少取一些是恩賜,取多害命傷陰德。
在客廳裡分賓主坐下,玄齊忙着給每位老師沏茶。當一杯杯的茶水冒出嫋嫋的白煙時,屋子內陷入短暫的沉默,有些話還真不是那麼好開口的,特別這挖人牆角的事情。
沉寂後,還是醫學院的主任先開口:“玄同學啊!你也知道,現在計算機行業不景氣,!T行業高開低走,應屆畢業的師兄們大部分都還沒找到工作。我聽說你選擇計算機專業,很爲你擔憂。”
說着他喝了口茶,見玄齊面色如水,沒有絲毫不悅,便繼續往下說:“昨天我見你幫着救治老校長,很有醫學天分,今天你又在這裡養龜,已經進入華夏中醫法門。我們醫學院下設華夏傳統的中醫學科,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立刻爲你調劑專業。什麼獎學金,什麼導師,只要你願意,隨便挑選。”說着還怕不夠誠意,又戴上了一項大帽子:“振興華夏醫學的重任,可就落在你的肩頭上了!”
醫學系的系主任話音剛落,一旁的體育系主任也跟着說:“玄同學,你有這麼好的身體素質,還有國術功底,學的應該是形意拳吧?我們體育系下面也有國術系,只要你願意來,華夏的國術一定能夠得到振興。”
還有幾個系主任,也開始大吹法螺。把民族振興,拯救世界的重擔都壓在玄齊的腦袋上,在他們的眼中,玄齊就是個熱血青年,生的偉大,志存高遠。只要稍加撩撥,必然能夠拜入他們的門下,一個個都目光爍爍,等着玄齊回答。
名師出高徒,這句話雖然說得很正確,但也要看是什麼樣的名師,又遇到什麼樣的高徒。有些徒弟需要嚴加打磨,這樣才能夠成人才。有些徒弟需要循循善誘,這樣才能成全才。而有些徒弟本身就是寶石,只要稍加引導,頃刻間就光芒萬丈。而玄齊在他們的眼中,冇就是這樣的寶石,他們怎麼不瘋狂。
就在屋子內喧囂的好像是個萊市場的時候,房門再一次被推開,拎着油條豆漿的鄧賢禮,原本笑呵呵的嘴角,露出整齊雪白的六顆牙齒,忽然間看到屋子內都是同事,他的臉板起來,雙眼瞪得好似銅鈴般,多年不鍛鍊的身軀如同一隻矯捷的豹子,噌的一聲就竄進屋子裡,而後望着全部的熟人喊:“搞什麼搞?想挖牆腳?”
醫學系主任作爲發起人,這個時候自然不能慫,笑呵呵說:“玄齊是個人才,而計算機這個行業沒落了!畢業也不好找工作,倒不如轉到我們醫學系,振興國術!”
“誰說計算機沒落了!”鄧賢禮好似被人踩住尾巴,面色血紅吐氣開聲:“要不要我告訴大家,每天你用計算機都上的什麼網站!”
醫學系主任好似被揪住小辮子,面色血紅,寂靜無聲,好似鬥敗的公雞般縮着腦袋,默默的坐在板凳上,屈辱啊!一時太過亢奮,居然忘記這茬了,這下倒黴了,什麼都不能說!
“其實我覺得……”體育系的主任剛開口,鄧賢禮就瞪眼說:“六個G的D盤,好看嗎?”
一句話把體育系主任頂的面色潮紅,最後才弱弱的說:“其實我覺得,玄齊適合學計算機。”雖然很憋屈,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哎!忍了!
屋子人的人,雖然還有話想說,但是看着鄧賀禮怒衝而起的頭髮,都理智的選擇閉嘴。挖牆腳這個活,適合私下挖。而且也不知能不能挖的成功,沒必要當面得罪人。所以一個個都理智的選擇告辭。
鄧賀禮望着衆人走遠後,瞬息間完成變臉,從凶神惡煞變成慈眉善目,真的只是一秒之間:“玄齊早飯吃了沒,我給你買了油條豆漿。”說着面色一正:“計算機這個行業現在是感冒了,但是我相信他的未來是光明的。”
玄齊也把頭一點:“我也相信計算機的未來是光明的。”聽到這一句,鄧賀禮懸着的心又放回到了肚腹中,這下徹底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