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清園呆了小半天,玄齊總感覺到心驚肉跳,似乎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眉頭緊蹙,正要卜算時腰間的手機響起,打開後放在耳邊,玄齊聽到裡面的聲音後,喉嚨中發出一陣憤怒的低嘯。
四輛警車停在水木園裡,警察們忙忙碌碌的開始拉警戒線,還有一輛白色的救護車前,兩個醫生擡着一副擔架往外走,擔架上躺着虛弱的盧廣延。
玄齊望着盧廣延鐵青的臉,不由得用出鑑氣術,就看到他的氣息中有驚恐,有憤怒,有痛心,還有一絲絲的羞愧。多重情緒因素糾葛,引爆他體內的病氣,本就不堪的心臟,現在近乎停止跳動。
黑黝黝的死氣把盧廣延包裹纏繞,按照現在的情況盧廣延活不過今晚。玄齊一步走上去,雙手握在盧廣延手掌上,全身真氣瘋狂運轉,把盧廣延心臟上的病氣束縛,而後往外不斷拉扯。
黝黑色若同濃墨的死氣,在不斷的拉扯下稍稍淡薄一些。色澤從濃黑色變成深灰色,原本面色鐵青的盧廣延,面色逐漸好了些,無神的雙眼望見玄齊,立刻閃過掙扎,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卻聲音於澀依依呀呀。
玄齊把手一擺說:“先養好病,不要想這麼多,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要擔心,畢竟還有我”說着伸手拍在盧廣延肩頭,真氣化爲三股沒入盧廣延的身軀中。本還神情緊張的盧廣延,頃刻間安然入夢。
“他被人傷過神魂,幻象叢生,好似還引發心魔。如果沒有猜錯,對方應該也是玄門中人,也有可能是外門旁系。”老黿還不忘提點玄齊:“對方很狂妄,在這裡遺留了千里眼。”
千里眼是玄門的一種功法,通過真氣遺留,形成一種好似眼球般的元氣,修士把這團元氣遺留在任何地方,而後通過氣息牽引,即使遠離千里之外,也能夠看到眼球周圍的景緻。
一般玄修會用這種術法探寶,比如發現一株千年靈芝,但卻還沒有到達採摘期,他們就會留下一枚千里眼,時不時的觀望守候,等着成熟之日再去採摘
經過老黿的提點,玄齊發現在盧家的正門上,懸掛着一枚好似人眼般的元氣,正在用望螻蟻般的眼神,注視着下面的螻蟻。
正義感爆棚的小女警,青春靚麗。穿着平底鞋,好似一陣風般衝過來,望着玄齊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盧廣延是我的校長,也教我練習書法。”玄齊說着往屋子內走,韓菲菲並未阻止,反而爲玄齊介紹案情:“這是一起很蹊蹺的入室搶劫案,相對封閉的北清,更加封閉的水木園,劫匪如入無人之境。”
走進客廳玄關,屋子內一片狼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搬遷一空。牆壁被砸出了三個大口子,冷鋼壓榨的保險箱,被蠻力拉扯的七零八落,裡面的東西早就被清洗一空,唯獨留下被拉扯變形的保險箱在燈光下發散出詭異的冷光
玄齊走着眉頭慢慢蹲下,看着被拉扯變形的鋼板。六公分厚的鋼板,居然能拉出軟麪糰般,這要多大的勁,又是一副則樣的體型。
法醫在地面上畫線,而後從鋼板上提取指紋,巨力迸發時本該堅硬的鋼板若同麪糰般柔軟,上面雖然留下清晰的指紋,但卻有些變形。
“徒手能有這般巨力?”玄齊伸手敲了敲自己的眉心,繼續自語:“不驚動任何人,難道是熟人作案嗎?嫌疑人本身就屬於是這個小圈子?”
“不排除這種可能”韓菲菲把頭一點,而後帶着玄齊上樓:“我們還發現了另外一條線索,作案者在盧廣延的書房的牆壁上留了一個字……”
“這可真夠囂張的,偷了東西還留字”玄齊吸了口冷氣:“你說這傢伙是怎麼把這麼多東西弄走的?”
“玄門術法,不光有虛空造物,還有五鬼搬運。別說是這些輕飄飄的藝術品,哪怕是座金山,術法通天的玄修也能在一夜間把這裡給搬空。”老黿說到最後,自己都感慨起來,玄門大家,玄術萬千,只是地球上靈氣於枯,反而讓科技佔據上風。
韓菲菲帶着玄齊走進書房,指着牆上的字問:“你能看得懂他寫的是什麼字嗎?”
雪白的牆壁上,有着一方大字,烏黑的濃墨寫在雪白的牆壁上,好似用鑿子雕刻上的一樣。這是什麼什麼字?很古樸,很滄桑,懸掛在牆壁上,好似一幅古人刻在巖壁上的壁畫。
玄齊緩緩的搖頭示意自己不知,而老黿卻在玄齊耳邊說:“這個字念盜如果我沒猜錯,出手的應該是玄門道宗,他們可是一個源遠流長的門派。”
在修行中,盜可同道。本身尋仙問道,玄門修士逆天改命也是在盜天機,所以能盜者不但不是恥辱,反而是榮耀。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就是這樣的道理
“盜門?”聽說這個門派後,玄齊反而更加錯愕:“源遠流長的門派,怎麼會和盧廣延這樣的凡人相識,而且雙方還可能是熟人,他又爲什麼下手?見財起意?未免太荒唐了”
老黿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開始捕捉空氣中殘留的氣息,繼而推算出事情的原委,這需要一個過程,也需要很多的精力。
韓菲菲見玄齊也不認識這個字,便囑咐玄齊:“你別亂走,更不要破壞屋子內的陳設,這些東西里面可能藏着線索……”
玄齊默默走回大廳中,聽到於警正在對保姆進行詢問,保姆有些驚恐說:“他們一共有兩個人,一個年輕一些三十多歲,另一個滿頭白髮,眉毛長得很長,很長。看不出有多少歲,我給他們端上茶水,而後那個老人看我一眼,接着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犯罪嫌疑人有兩個,就在玄齊猜測的時候,老黿已經推演好幻像,在玄齊的耳邊大吼聲:“瞪大眼睛,看仔細了”一時虛空震盪,屋子內泛起漣漪,時空移轉,剛纔的景象都出現在玄齊眼前。
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站在盧廣延的對面,面帶微笑說:“叔叔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鳩尾先生……”
“叔叔”玄齊瞠目結舌,想不到這個年輕的漢子,居然是盧廣延的侄子,難怪剛纔他痛心而羞愧,原來是家賊啊
這時候保姆上前奉茶,鳩尾望了保姆一眼,一道冷電打在保姆的神魂上,保姆直接就癱軟到地上。盧廣延立刻吃了一驚,伸手去攙扶保姆:“小廖,小廖你沒事兒吧?”
這時候鳩尾開口了,半生不熟的華夏語在虛空中震盪:“盧先生,你是知道的。我也是位書法愛好者,我對那副滿江紅很是喜愛,閣下能否割愛。價格都好說。”鳩尾說着還把手指指向客廳正堂,那一副剛裝裱出來的滿江紅。
盧廣延直接把頭一搖:“我已經說過多次,這幅畫不是我的,而且也不會轉讓”說着他身上昂揚出浩然正氣:“國之重寶,不能流傳海外,我勸你收起這份癡心妄想。”
“這麼說,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慈眉善目的鳩尾,忽然面色一變,五指如鉤直接抓在盧廣延的脖頸上:“我有上千種的法子讓你說實話,你要不信,儘可來試一試”
“滾”盧廣延倒是硬氣:“在華夏的國土上,容不得你……”話還沒說完,就被鳩尾提起來,而後拋向半空之上,五指如鉤帶着墮落之氣,直接灌入盧廣延的神魂中。
鳩尾打了響指,而後對小盧勾了勾手指。盧廣延看到自己的侄子,好像條狗一樣爬到鳩尾的身前,而後跪在鳩尾的胯下,張口開始吞吐氣怒與羞憤,再加上神魂上的苦痛,盧廣延直接暈過去,脆弱的心臟上也病氣叢生,不久於人世。
鳩尾見沒問出點什麼,便抱着小盧的頭顱衝刺,每次都頂到深喉。連續多次舒爽之中,鳩尾的身體上伸出一雙雙黝黑色的大手,或是輕柔,或是厚重,把盧廣延的財富席捲一空,同時把整個盧家破壞殆盡。
幻想至此而消散,玄齊眼睛中充滿難以置信,盧廣延的侄子去舔島國人的卵蛋,難怪盧廣延會差一點點氣死。這樣極品的孩子,糾結着外人一通來對付自己的叔叔,狼心狗肺的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
望着玄齊沉默,老黿低聲說:“這個鳩尾並不是正統的玄門之人,我看他的術法與心性,處處透着邪氣,找上盧廣延應該是爲那副滿江紅,我建議你主動出擊,找到這個雜碎,儘快把它弄死”
“這讓我怎麼找他?”玄齊還保持那一份的冷靜:“看他的術法恐怕達到真氣化液,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跟你的境界差不多,只是修煉邪法顯得厲害。”老黿倒是成竹在胸:“你找到不到,他卻能看到你,敵暗我明,倒不如引蛇出洞。”
玄齊一時間恍然,薑還是老的辣,打定主意後低聲說:“那我就再王爺府佈下殺陣,萬無一失後再誅殺此獠。”
“此言大善”老黿暢快的發出一連串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