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會也是名利場,也有佳麗爭奇鬥豔,也有富豪比拼財力,只不過這一切都披上慈善的外衣,即使有些地方做的有點過份,也會在善心的包裹下獲得別人的原諒。
隨着拍賣會開始,場地內逐漸喧囂起來。魂遊天外的玄齊這才醒過神來,眼底閃過一絲釋然,用微不可及的聲音說:“我本就是柄尖錐,這一生註定鋒芒四射,既然早晚都要進入這個圈子,那麼現在我就要觀察這個圈子,想方設法適應這個圈子。”
老黿很滿意玄齊的選擇,在玄齊的身上還真有一絲絲的天命。陰錯陽差的沒了真氣,但卻靠進華夏修真的圈子,好在沒有了真氣反而成了保護色,如果玄齊還有真氣,恐怕會被金剛門吞的渣都不剩。
名利場也是風流場,每個成功人士總是幻想着自己風流但卻不下流,拍賣會上正在拍賣一套島國豔星的原味內衣褲。當一個戴着眼睛,斯文到猥瑣的男人用六十萬的價格拍下,引起島國豔星的尖叫,對着猥瑣男送上兩枚香吻,在拍賣會上拉起一個小高潮。
像這種利用慈善爲噱頭的拍賣會,拍品一般有三個渠道,第一個渠道是主辦方從市場上淘來的拍品,一般都會有一些價值,然後被來此的賓客以高價拍走,扣除原本的成本價,剩餘的利潤用來行善積德。
第二種是一些名人的捐贈,捐贈的物品異常繁雜,價格也都難以估量,多會根據這些名人的社會影響力出價成交。名人靠此行善揚名,追星者借這個機會接近偶像,也算圓了夢。
第三種就是一些富豪臨時拿出來的藏品,這類型的藏品很多都是精品,富豪拿出來也是出於炫耀的心理,身懷重寶猶如錦衣夜行,不拿出來得瑟一下總覺得意猶未盡。
當然他們拿出藏品也不是真心想要出手,多會在顯擺後自己再出高價買回去,這樣既顯露了財力,又顯擺了寶貝,還積了德,行了善。如此一箭三雕的事情,不由得不做,所以富豪圈們都有這樣的潛規則。
接下來幾件藏品都很珍貴,也都被藏品人高價回購,整個慈善拍賣會一團和氣,其樂融融,就好像是一個秀,一個掛着慈善的名號,不斷展露肌肉的秀
玄齊打了個哈欠,感覺到無聊,反正也在慈善會上露了臉,一會隨便買個拍品就離開。玄齊調整了個姿勢,正準備喊價時,手掌上的小拇指忽然間不可抑制的狂跳。玄齊的手掌上並沒有第六根手指,小拇指下面的那根手指可是佛指舍利。究竟是什麼東西,引來佛指舍利這般震盪?
玄齊眼睛微眯,望着對面的拍品。拍賣師帶着白色的手套,正在爲大家介紹:“這是一尊南朝時的佛造像,爲青玉雕刻,傳聞曾被陳後主的嬪妃佩戴過,大家都知道南朝時佛家文化鼎盛,廟宇林立,那時候的佛造像不管是雕刻功法,還是物品質地都美輪美奐,堪稱藝術精品……”
投影儀把佛造像投射在屏幕上,半個巴掌大的青玉晶瑩剔透,在青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世俗之人看到這尊造像,只是覺得他精美,其他的方面並不能看出異處。而在玄齊的眼中,那可就大不同了。這尊佛像碧翠色的青玉外面包裹着一團淡金色的貴胄氣運,雖然時過境遷歲月流逝,但貴氣依然。
佛目祥和慈悲,這尊佛造像的雙眼中乳白色的華光流動,隨着拍賣師的手掌移動,龐然的信仰之力在虛空中顫動,引得玄齊體內的信仰之力共鳴,差一點而就讓玄齊失態。
老黿早就低聲驚呼:“這可是經過大時代供奉,萬千信徒信仰的佛寶靈器,看看這雕工絕對出自大玄修的手筆,假以時日玉佛造像有了靈智,說不定也能成爲玄修。買下來,一定要把這靈物買下來。”
玉器通靈能夠滋養神魂,刀工渾然天成,左右勾勒好似成了聚靈法陣,又被皇親貴胄佩戴過,沾染了三分貴氣。再加上萬千信徒的溫養,這尊玉佛已經通靈,還欠缺一個啓蒙智慧的契機。
萬千種陰錯陽差湊在一起,因緣際會下這纔有了這尊玉佛造像,不光滿屋子的凡夫俗子不識貨,就連李雲和阿雅都沒看出這尊玉佛的異處。相對身軀內積聚的真氣,香火信仰之力顯得太過高端,也顯得太虛無縹緲。
遇到一幫不識貨的棒槌,玄齊吸了口氣,壓抑住跳動的心神,聽着拍賣師繼續介紹這尊玉佛造像。
“這是鑫鑫珠寶張先生的捐贈,起拍價五十萬,每次加價一萬。”隨着拍賣師的話音落下,衣冠楚楚的張先生躊躇滿志的舉起了手,準備第一輪的叫價
外來的客商想混京城的圈子,就要找個合適的舞臺,冒冒失失的去結交權貴,不但不會得到權貴們的親睞,反而還會招來他們的惡感。張鑫鑫就是個聰明人,他沒有冒失四處拜訪權貴,而是安心的觀察京城的風土,瞭解大戶人家的喜好,而後經過一番的謀劃後,他把這次的慈善晚會選作自己切入京城上流社會的契機。
在張鑫鑫的腦海裡有一個完美的劇本,這尊佛像最多值兩百萬,起價五十萬,第一輪叫價五百萬,如果有人應價,那就再加五百萬。如果沒有人應價也加五百萬,這樣就等於捐出來了一千萬,在這種層次的拍賣會上,喊出了八位數足夠震撼了。
等着拍賣師揚起了拍錘,張鑫鑫等待着叫價,同時沉迷在猛龍過江的幻想中,拿出一千萬以慈善爲名,同時打響鑫鑫珠寶的招牌,還能融入京城這個圈子,當真是一舉數得。光想想就讓張鑫鑫興奮,所以等着拍賣師宣佈開始的時候,他張口喊:“五……”後面的百萬還沒喊出來,就聽到有人說:“一億
剩下的話都被卡在喉嚨裡,張鑫鑫就像只別噎到的鵪鶉,雙眼瞪得老大老大,長大了嘴巴,喉嚨裡還掛着奇異的尾音,呆愣愣的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一億”這個價格頃刻間引爆整個慈善會場,在張鑫鑫被驚得呆若木雞時,全部人都雙眼圓瞪,一個個的相互望了望,而後匯聚在最前排,最中央的那個人身上。
“他是誰?這麼有氣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擦了擦玻璃鏡片,試圖把前排的背影看的清晰一點,好從模糊到的背影裡猜出對方的身份。
“嘖嘖嘖”妙齡的少女口中嘖嘖稱奇,面如桃花,雙眼放光:“這麼年輕的土豪絕對是鑽石級別的王老五,要是能給他生個孩子,後半輩子可就衣食無憂。”
“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張口就是一個億如果是亂講的,到時拿不出這麼多錢,李家足夠讓他喝一壺的。”也有人幸災樂禍,洋洋得意的作壁上觀。
倒是熟悉玄齊的人吸了一口冷氣,聽到玄齊喊出一億的價格後,雙眼近乎貪婪的望向拍賣師手中的玉佛。能被玄齊看上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但卻又要顧及玄齊的身份,而不敢去爭。
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就是這般,明知道眼前有一塊重寶,卻因爲顧及對方的身份而不敢去爭取,眼睜睜的看着財富順水而去,這樣的感覺太鬧心了。
“這傢伙在於什麼?”阿雅也不明白忽然間玄齊爲什麼這麼高調,低聲自語:“難道是在討好你?”
“螻蟻的世界我們是不懂。”李雲的眼中又閃過的倨傲,同時冷聲的說:“如果我們懂了,那麼我們也就成了螻蟻。”
正說着拍賣會落錘了,玉佛造像以一億的天價成交。買到玉佛的玄齊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周圍矜持的打着招呼,眉宇間全都是躊躇滿志,好生得意。
就在周圍人都開始恭維玄齊時,李雲的面色忽然間鉅變,低聲驚呼:“壞了,他剛花了一億積德行善,轉眼間我讓人把他的車砸了,這件事情說破天也是李家背理,這一下難辦了。”李雲說着就給阿豹打電話。
不管是玄門修士還是世俗中人,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一個理字,這邊玄齊剛花一個億給李家壯場面,那邊李雲找人把玄齊的車給砸了,這件事情李家還真沒道理。
李雲的電話很快就接通,耳畔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阿豹冷冰而機械的說着:“我辦事你放心,那兩個傢伙倒是激靈跑得快,所以我只砸車……”
“靠坑爹啊”李雲眉頭高高的皺起,事情以這種方式峰迴路轉還真出乎李雲的意料之外。不管是金剛門還是李家在世俗中的產業,都需要有個好名聲,現在這般一砸原有的名聲可就全沒了,以後還如能服衆。
李雲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物,心性早就打磨的如鋼似鐵,牙齒緊咬幾次想着現在下決心與玄齊翻臉,卻又仔細衡量發覺不是時間,終究一聲長嘆,無比悲憫的喊着:“時也運也命也”這一腳算是踢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