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是人類的朋友,也是較爲奇特的生物。他們能適應嚴寒酷暑,能在極端惡劣的自然環境中生存。卻在飛機轟鳴的引擎中四肢癱軟,至少要休息好多天才能恢復。
賽馬就是這般奇怪的生物,有着極度矛盾的身體,一般賽馬跨區域比賽,都會至少提前一週去熟悉場地,適應時差。有的賽馬在運輸途中,甚至還要實施麻醉,所以一般的賽馬比賽,都是使用汽運,很少使用空運,畢竟飛機引擎的轟鳴,與飛起之後的失重對賽馬的狀態影響很大。沃根留出三天的時間,堵上了羅傑請外援的可能。
原本密封的集裝箱被改造成靜音的窩棚,在裡面裝上馬廄,添加水和草料後就成了逐月安歇的地方。
爲了讓逐月能更快的適應環境,伊麗莎白也被裝進了馬廄裡。要知道運送賽馬是一項技術活,如何能夠在長途跋涉中保存賽馬的體力,這可是耗時又耗力更耗費錢財的技術活。
在玄齊不計較金錢的投入下,集裝箱通過汽運拉進火車站,裝在了列車上。鄒先生還怕沿途出現意外,帶着兒子也住進馬廄裡。一路陪着逐月與伊麗莎白。
相對空運來說,鐵路運輸與汽運相對溫和許多,更何況這還是個被改裝的集裝箱,除了偶爾有些顛簸,和平時休息時差別不大。京九線開通之後,跑完全線需要二十五個小時。
大手筆的玄齊又有通天的關係,直接包下一列車頭,懸掛上後面的車廂成了專列,過站不停,全速前進,時間被壓縮到十六個小時以內。
從接到玄齊的電話開始準備汽運,晚上二十點三十上專列,次日中午十一點三十,專列已經停在九龍車站內。
鮑船王跟在玄齊的身後,亢奮不已的等着見逐月,隨行的還有邵六爺和李超人。當專列停穩之後,緊閉的集裝箱大門大開,鄒先生騎着精神抖擻的逐月從集裝箱內躥出來。
習慣晨跑的逐月四蹄踏在混泥土上,用靈動的眼睛望着對面陌生的人,同時打量陌生的環境。逐月不但沒有怯生,反而興奮的發出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圍着列車小跑了一圈。
“好快的速度,好靈動的眼睛,好馬真是一匹好馬”懂得馬經的鮑船王,看到逐月後,雙眼更是放射出華光:“就這幅身駕,才兩歲零十個月,看起來好像是三歲半的一樣,如果完全長開,那可了不得”見獵心喜的鮑船王,好像是看到心愛玩具的孩子,笑着說:“先把它接到我的莊園內,好好的適應一下。”
“不怯生,適應能力強。”眼光毒辣的邵六爺,對逐月也是讚不絕口:“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顛簸,還有這般的精神頭,是匹好馬,而且還是競技型的賽馬。”
李超人也把頭一點:“光看逐月現在的狀態,就可以預見兩天後的比賽,讓逐月和樂百天好好的跑兩場,適應一下節奏,也許真能跑過奧特斯將。”
站在玄齊身後的羅傑,欣喜的把頭一點,光看這匹賽馬的賣相,就知道絕非凡品,可以先在鮑船王的馬場跑一跑,如果能贏樂百天,那就有和奧特斯將一拼的實力,小動作暫時不用做了。
集裝箱被吊了起來,安放在汽車上,一行人又晃晃悠悠的前往鮑船王的馬場趕,不大的工夫就趕到了鮑船王位於油麻地的馬場,這邊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勁風吹過,碧綠色的草場好像是一塊綠色的錦緞。
正午的太陽照在馬場上,閒散的樂百天正在騎師的侍弄下喝水,懶洋洋的樂百天剛訓練過,隨着年歲逐漸老去,他的狀態不會再上升,反而很有可能會下滑。
貨櫃車緩緩的停下來,大門慢慢的打開。精神抖擻的逐月又跳出來,能看出它很喜歡這片草場,隨口嚼了兩口青草,又在跑道上狂奔。
賽馬多吃精飼料,草料雖然也吃,但不是主食。餵養賽馬是門嚴謹又耗費錢財的投入。一匹上等賽馬,一年的伙食費能在中環買下一間三十尺的鋪面。當然如果賽馬跑出成績收穫也是不菲的。正是因爲有了這般的投資與這般的收益,所以賽馬的淘汰率很高,血統很重要。
“好馬好馬”鮑船王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誇讚逐月了。玄齊並沒有言語,畢竟在賽馬界他們纔是權威。
“讓逐月休息一下,畢竟坐了一夜的車,很影響狀態,疲憊下賽馬很容易受傷。”鮑船王對鄒明吩咐後,又對着一旁的飼養員說:“測試一下逐月的各項體能係數,今天用精飼料餵養,明天再讓他和樂百天合練。”
祝萬通是港島最出名的訓沛,經他手調教的賽馬一直都是各項賽事的中堅力量。以前爲沃根訓練賽馬,後來沃根支付不起高額的工資,這才投奔鮑船王。
鄒明把逐月牽過來,祝萬通看着神駿的逐月,也張口贊上一句:“好馬好馬當真是一匹絕世好馬……”正說着祝萬通的眼中閃着驚奇,望着逐月的牙口,驚詫的大喊:“他還沒有成年?我以爲他有三歲半,誰知道居然未成年。”驚詫之後不由得又讚美了一句:“潛力無限。”
在鄒明的幫助下,祝萬通開始給逐月量身高,成年賽馬的身高一般都在一米五左右,而未成年的逐月,身高已經達到一米五五,在最後的兩個月內逐月還會長,馬的身體高了腿就長,腿長後步伐就比其他馬大,可不要小瞧了每一步的大出來的那麼一點點,十步百步後就是極大的優勢。
身長也給祝萬通驚喜,成年賽馬的身長多是在三米到四米之間,而未成年的逐月身長已經達到了三米八,這是一個很適合奔跑的體型,再長轉彎可就難了。就是這樣的體長,靈巧而又不失機敏。
體重倒不出奇,一千千克的重量中規中矩,經過脂肪檢疫後,逐月身體內肌肉含量非常的高,能夠看出這是一匹潛力無限的賽馬,很有可能就是賽馬界的明日之星。
祝萬通驚喜的對鮑船王說:“把這匹馬交給我訓吧最多半年我就能把它訓練出來。”欣喜之餘,又習慣的追問:“這匹馬的血統是……”祝萬通翻看鄒明遞過來的血統證書,看清上面的文字後,立刻發出一聲低呼:“伊麗莎白和直布羅陀岩石的後裔我的上帝,白金級的賽馬誕生了。”
“我們等不了半年,逐月會在兩天後參加一場比賽,他的對手是奧特斯將與拉到斯丁”鮑船王說着還聳了聳肩膀。
“讓逐月去跟奧特斯將與拉到斯丁比賽?”祝萬通的眼睛瞪圓:“這完全是在殺雞取卵,逐月還沒有成年,奧特斯將正處於黃金期,拉到斯丁雖然有些退化,但依然寶刀未老,逐月根本就不可能跑得過他們兩個。”
好不容易遇到一匹千里馬,祝萬通的話不由得多起來:“逐月還需要系統的訓練,一點點的適應賽事與強度,當然還有喧囂的環境。如果貿然讓他出賽,這些難題不解決,他很容易就會失利,如果第一場不能取得好成績,一匹好馬很可能就會跑成一匹廢馬,你們這是在扼殺逐月的血統與天賦,太急功近利
面對祝萬通的指着,羅傑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羞愧,讓一個少年去挑戰世界冠軍,這的確有些太不近人情,所以出聲說:“要不再想想別的辦法。”
“寶劍鋒曾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玄齊幽幽的說:“逐月的血統註定他這一生與衆不同,現在的這一切就是上蒼對他的磨礪,至於他能不能勝任這般的磨礪,我們拭目以待。”
作爲逐月的主人,鄒明也把頭一點:“我相信玄總的眼光,我相信逐月的實力,就讓奧特斯將與拉到斯丁成爲逐月的踏腳石吧”
“你們這是在不負責任,你們這樣做太功利,太不近人情,太兒戲……”作爲親手訓練拉到斯丁和奧特斯將的訓沛,祝萬通太瞭解那兩匹馬的實力了,現階段的逐月根本就不可能贏他們。
眼看祝萬通一直反對,玄齊不得不折中一下:“讓逐月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和樂百天跑三場,只要都能贏,就讓它去和奧特斯將與拉到斯丁比賽,如果輸了就讓樂百天去。”玄齊說着望向羅傑:“到時候你可以與沃根延長賭約,半年後再比一場,那時再讓逐月出賽,自然也就萬無一失。”
這是比較穩妥也是比較保守的方法,如果逐月展露出強大的實力,那麼就由他出賽,如果現在還不強,可以賭兩場,半年後把輸的全都贏回來。
羅傑也清楚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便把頭一點答應了下來。祝萬通見玄齊妥協,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變通之法,便又問了一句:“明天就要比賽了,逐月的騎手是誰?”
鄒明的兒子鄒揚揚弱弱的舉起了手說:“我就是騎手”
“你還未成年,沒十六歲吧?”祝萬通望着才十四歲的鄒揚揚,已經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