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空曠的會客室頃刻間變得擁擠,一個個很有份量的玄門代表都坐在板凳上,原本還有些祥和的氣氛,頃刻間變得劍拔弩張。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少不了紛爭。當確認忘憂露提純後有神效,每個玄門都不會放過這般的重要的物資,本身就有仇恨的玄門,彼此間相互望着,怒氣升騰中眼睛逐漸瞪圓,難以抑制的火氣也隨之升騰,在怒火無法壓抑之後他們隨時都會大打出手。
蜀山門的掌門靈犀子沒來,來的是他的師弟靈玄子。看似慈眉善目鶴髮童顏的老者,其實也是個戰爭狂人。見門派越來越多,仇人也越來越多,亂糟糟的好像是個菜市場,他不由重重咳嗽一聲,手中長劍往外一抽,發出如龍吟般的鳴響,靈玄子手指彈動長劍說:“大家都是玄門衆人,講究一個念頭通達,何必學小兒女般惺惺作態。”
說着老傢伙站起來,滿頭白髮無風自動,身後一團精氣沖天,靈玄子大聲呼喝說:“與其婆婆媽媽,倒不如我們打上一場,誰贏了,誰留下。誰輸了,誰走”
“好主意”自以爲實力最強的雷澤不由得拍動手掌,大聲的贊同靈犀子的建議,反正他的身後帶着風雲兩位老祖,怎麼打都不吃虧。
“這個主意太過小家子氣”釋悟淨可是非常清醒,明白每個宗門都不可能靠着一場賭鬥,而放棄關乎氣運的東西,所以他高聲的說:“不如我們把宗門內的強者都喊過來,大家開啓混亂戰鬥模式,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獨霸忘憂露,死掉的人沒有絲毫的發言權。”釋悟淨生怕周圍的人還聽不明白,不由得補了句:“反正獨霸忘憂露的人能讓山門內的老祖恢復如初,剩下的山門早晚會消亡,倒不如最後瘋狂一把。”
這番話一下讓全部人都瞪圓眼睛,仔細想想還真如釋悟淨所說的這樣,茲事體大,如果誰獨霸忘憂露,那誰的山門將會把一個個瘋掉的老祖救回,繼而衝擊更高的境界,其他的山門都將如踏腳石般隕落,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每個山門爲了崛起,都會拼光流盡最後一滴血。
玄齊繼續裝成吉祥物,現在的情況非常好,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計劃再走。玄齊已經和老黿制定計劃,等着他們吵鬧的差不多,就該自己出面收割利益,把全部的玄修山門凝成一股繩爲自己所用。
就在大傢伙爭論不休的時候,性格暴怒的靈犀子又瞪圓眼睛,大聲的呼喝說:“既然大家都不願意退讓,又不想爲忘憂露而大打出手,那麼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李振山不由得望向靈犀子,高聲的追問說:“你有什麼主意?說來聽一聽
靈犀子並沒有回答李振山,而是望向玄齊問:“是不是隻有你才掌握忘憂露的配方?”這個問題很重要,一下讓喧囂的室內頃刻間陷入靜寂,每個人都目光爍爍的望向玄齊。
玄齊很自然的點頭,而後說:“是的,這個配方只有我才知道。”強調了權威與獨一無二,玄齊以爲能夠撈取到更多的好處。
“既然真是這樣,那就好辦多了”靈犀子說着還森然一笑:“我的主意很簡單,要麼你交出忘憂露的配方,讓每個山門都可以煉製忘憂露。這樣大家都有這種藥物,也就不再是戰略物資,這個讓人無奈的矛盾自然也就化解而開
周圍的玄修們聽到靈犀子這樣說,都不由得把腦袋點動,同時誇讚說:“好主意,還真是個好主意。”
另一個玄修也臉上滿是恍然,拍手說:“這個法子好,這個法子妙,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李振山也不會在乎玄齊的利益,他只在乎自己能夠得到什麼,見靈犀子提出這個建議,李振山立刻把頭一點,不加思索說:“那就這麼辦。”說着眼珠一瞪望着玄齊:“小子快些把配方交出來,要不然別怪老夫對你不客氣。”
“這”玄齊呆呆愣愣,事情的發展一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原本還想着左右逢源,卻沒想到最終出現這種情況,一時間無語的閉上嘴巴,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周圍的玄修目光全都化爲不善,爍爍的盯着玄齊,一時間空氣變得粘稠近乎凝滯。有些玄修已經殺氣騰騰,只要玄齊敢說半個不字,他們立刻會向玄齊動手。玄門修士有的是法子,從玄齊的口中拷問出自己想要的情報。
望着玄齊躊躇靈犀子繼續說:“如果你不說出配方,我們有法子讓你說出來。只不過要施展一些手段,當然在施展手段前諸位門派代表都要簽署攻守同盟,問得出配方那還好,如果問不出就一拍兩散,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靈犀子的聲音中透着冷冰:“也只有這樣諸位才能放手施爲,而不會因爲瞻前顧後錯失重要情報。”
“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一直沒有開口的玄齊眼中閃着怒色:“要藥方是不是,我現在就寫給你。你們都是玄門修士應該都清楚,煉製丹藥不光需要藥材,還需要經驗與手法,懂得什麼火候用什麼手法,要不然這些東西最終只能變成一堆廢柴。”玄齊說着臉上閃過一絲的傲然:“我就是把藥方給了你們,沒有經驗與手法,我看你們能不能把忘憂露煉出來。”
玄齊明白現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翻盤就不能再等待,伸手從桌上拿起一杆狼毫筆,沾滿墨汁後在桌面上就筆走龍蛇。一味味的藥材以及每味藥材所需要的劑量,一共密密麻麻的寫上三百多種,玄齊才把狼毫筆拋去,用手拍着桌子說:“藥方就在這裡,誰要用自己抄。”
聽到煉製忘憂露還需要手法,原本蠢蠢欲動的人們對藥方的興趣失去一半,卻也對着藥方抄了份,而後一些人又目光爍爍的望向玄齊。靈犀子微微的咳嗽一聲,想要再說點什麼,結果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白臉讓他唱完了,這時候是不能再轉過身來唱紅臉了。
老黿在玄齊的耳邊低聲說:“趁着現在轉嫁矛盾,你要掌握事情的主動,而不是放任事情的走勢,這般的任人魚肉,任人宰割。”
玄齊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這是一份忘憂露所需要的藥草,你們自己去統計山門內需要多少瓶忘憂露,而後提供雙倍的藥草,必須保證年份與藥性,我可以幫你們煉製忘憂露。”
這番話又是讓下面的人一呆,而後眼珠不停的眨動,開始思索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如果只是提供藥材倒也能接受。
一直沒開口的雷澤搖動手中的扇子,笑呵呵望着玄齊問:“如果每個山門都需要數量龐然的忘憂露,那麼你能煉製出來嗎?”
這個問題關乎切身利益,每個人都不由得伸長脖子,目光爍爍的望向玄齊。如果玄齊真能足額的提供,那也算是個好消息。
“如果數量是真實有效,哪怕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忘憂露煉製出來。”玄齊說着故意看向大家:“怕就怕有些人心懷叵測,故意囤積數量衆多的忘憂露,而後忽然出手對付我,一下打破現在好不容易纔有的均衡。”
活了這麼些年的老傢伙們,全都是權謀高手,自然明白玄齊話裡面是什麼意思。如果真有人虛報忘憂露數量,而後再把玄齊控制起來,那麼現在的均衡真的很有可能就被打破,所以這一招不得不防。
“監管,必須要有個合理的監管組織,不能讓心眼多的小人鑽了空子。”靈犀子又開始裝好人:“所以我們必須要聯合成立一個監管機構。”
“只是這個監管機構應該由什麼人來組成?又具備哪些責任與義務?同時應該兼顧哪些權利?”玄修們也都是弄權高手,漫長生命中讓他們經歷豐富多彩的生活,所以一個個變得老道權謀,都熱衷權利爭奪,遇到關鍵的地方,誰也不會退讓半步,於是局勢又陷入僵持,一時間大家又開始吹鬍子瞪眼。
這樣的結果又一次在玄齊的意料之內,見着大家都不退讓,於是玄齊又拍了拍桌子:“現在大家之所以矛盾,就是因爲高純度的忘憂露是戰略威懾般的存在,誰也不願意退讓半步,也都搞不清楚對方山門內有多少老祖般的玄修,生怕對方虛報。”玄齊說着眨了眨眼睛:“那麼我有個主意,可以說出來供大家參詳。”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遮遮掩掩的吊人胃口。”靈犀子見玄齊打亂自己的計劃,心中不由不爽,言語中難免帶了三分火氣。
玄齊很享受周圍人目光爍爍的樣子,手掌微微舉起高聲說:“把山門內的老祖都集中在一起,每日準點發放忘憂露,這樣就不會有人多領。而且彼此間還能相互監督,把均衡發揮到極致。”
這個法子絕對是釜底抽薪,精明老道的玄齊,一下從根本上杜絕一切可能出現的問題,聽到玄齊這樣說每個人都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後緩緩的把頭一點,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放在哪個地方集中監管?”雷澤問出了全部人的心生。
而玄齊早就打定主意,輕聲說:“放在湘南玄門正宗的石山中,大隱隱於市,哪裡絕對是出塵入世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