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鐵欄圍住的擂臺,寧遠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些高手上了擂臺,那可就完全成了玩物,也就是供這些有錢人玩樂的,說穿了和猛獸無異。
當然,對於鬥魚的解釋,寧遠也可以理解,上了擂臺的,哪個不是窮兇極惡,手底下沒有幾條人命,一旦殺紅了眼,誰也保不準他們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這就好比兩頭猛獸相爭,雖然是玩物,一旦出了牢籠,那也難免暴起傷人,以前拳手失控,殺了貴客的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
“寧爺不賭一把?”方六看了一會兒臺上的兩人,笑呵呵的轉過頭來向寧遠問道。
“先看看。”寧遠淡笑道:“這種拳賽和江湖比武不同,勝負如何一時間我可看不準。”
寧遠這話倒不是空話,這種拳賽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比的不僅僅是功夫,同時也要比心性,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橫的也怕不要命的,除了功夫之外,一往無前的氣勢也是取勝的關鍵,沒有三兩三,可不能上梁山,要不然只能是送死,在這種場子上,氣勢很重要。
要說眼力,寧遠的眼力自然不差,他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深淺,說穿了這兩人倒也旗鼓相當,都是外家巔峰反而高手,至於誰勝誰敗,卻不好說,畢竟這是寧遠第一次看這種黑拳賽。
“呵呵,寧爺倒是謹慎,那老頭子我先玩玩。”方六呵呵一笑,拿起面前的投注器,壓了封三五百萬。
十分鐘過後,現場停止投注,場子邊上的銅鑼一聲巨響,拳賽正是開始,場內的封三和張五兩人早已經拉開了架勢,虎視眈眈。
在這種場合,可沒有那麼多禮數。什麼抱拳行禮,什麼君子之風都是扯淡,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擊倒對方。讓對方喪失戰鬥力。
看套路,張五明顯練得是鷹爪功,雙手有力,手指堅韌,封三練得則是金剛拳之類的拳法,剛猛有力,這一點從兩人的體型上倒也看得出。
銅鑼敲響,兩人都怒吼一聲,展開了攻勢,說穿了黑拳賽就是給這些有錢人看熱鬧的。這些人可不懂的功夫,也沒興趣看你們互相遊走試探,看的就是一個血腥,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臺上面打的越狠,下面的人越興奮,這些打黑拳的也都懂規矩,因此上場就是殺招。
拳手要想賺錢,靠的也是名氣,名氣怎麼來的,自然是打出來的。不懂的規矩,即便是一場打贏了,下次也沒人會讓你再上場了,吸引不了眼球,功夫再高有毛用。
“碰!”兩人攻勢很猛,卻也不是真的什麼也不顧及。一擊即退,再次尋找着下手的機會。
兩人旗鼓相當,都是外家巔峰,封三身材魁梧,招式剛猛。張五身法靈活,出手狠辣,一時間兩人倒是打的難解難分。
這兩人很都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黑拳賽,打鬥起來完全不拘泥於形式,什麼猴子偷桃,什麼懶驢打滾等等招式都毫不忌諱。
不到二十回合,兩人的身上都是鮮血淋漓,封三被張五的鷹爪在後背撕了一下,背後的血痕很是顯眼,張五也捱了封三幾拳,臉頰腫脹。
“不愧是黑拳賽。”寧遠看的一陣嘆息,這種高手交手往往是兩敗俱傷,要是在平時,打倒這種程度要不是生死仇敵,其實已經可以罷手了,然而在擂臺上,此時才正式高潮。
“揍他,踢他的卵子,麻痹,你豬啊。”
“咬他,對,咬,哎,蠢貨。”
此時臺下的不少人也都大聲的呼喊着,給自己下注的拳手加油,然而這加油的話可真是粗鄙不堪。
都說有錢人有教養,然而粗鄙起來也絕對可以亮瞎一羣人的眼睛,人一旦撕破了僞裝,可怕程度不亞於猛獸。
此時臺上的兩人都見了血,刺激的不少人大喊大叫,臺上的兩人也已經亂了招式,封三抓住機會狠狠的咬住了張五的耳朵,頓時就是滿口的血肉。
黑,黑的讓人無法直視,縱然寧遠也殺過人,此時也不免被眼前的場面刺激的有些雙眼發紅。
二十分鐘後,臺上的兩人都已經奄奄一息,瘦小的張五竟然藉機一口咬住了封三的脖子,生生的要斷了封三脖子上的大動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張五勝。”邊上一聲銅鑼的巨響想起,鐵欄杆緩緩升空,幾個大漢上前擡走了封三的屍體,張五喘着氣站在臺上,度過了一次危機。
“蠢貨,長得五大三粗的,竟然敗了,害老子輸了三百萬,真是蠢貨。”臺下咒罵聲一片,此時誰也不會去想已經死去的封三,在乎的只是自己輸了錢。
“各位貴客,第一場拳賽已經結束,十分鐘後是第二場,第二場是......”臺上的主持人又是一篇長篇大論,然後退出了擂臺。
第二場拳賽即將結束的時候,權林讓人來請寧遠,寧遠跟着一位青年來到了擂臺的邊上,權林搓着手迎上來道:“寧先生,下一場就是俄羅斯拳王普斯對戰東南亞拳王森哥,若是普斯勝了,就該我們拳場上場了,先是對戰日本,之後對戰普斯。”
“森哥不是普斯的對手?”寧遠問道。
“不是,森哥雖然有些名氣,但是和普斯差遠了,這次也是躲不過,沒辦法,作爲拳王,除非能連勝百場,要不然就身不由己。”權林解釋道。
作爲拳王待遇好,平常也比較自由,然而卻也有自己的悲哀,能當拳王,自然就是鎮場子的,遇到對手是不能逃避的。
當然,爲了給拳王一絲生機,拳場也不可能完全斷了拳王的生路,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會死在拳場上,因此拳王連勝百場之後,就有了自由之身,自己可以選擇避戰,沒有打完百場之前,那就必須硬着頭皮上,即便是明知是死,也不能退場,硬着頭皮上上有一線生機,若是怯場,拳場絕對不會放過拳王的。
“這個森哥已經勝了八十多場了,再打十幾場,最多一年時間,他就可以養老了,奈何這次遇上普斯,普斯雖然只勝了五十多場,然而卻風頭正勁,半年前擊斃了美國拳王勞拉。”
“我們這邊準備出場的是哪一位?”寧遠問道。
“我們這邊的高手都是郭爺的師兄弟,論功夫自然是郭爺最強。”權林一邊說,一邊帶着寧遠來到了邊上的一個小房間。
小房間裡面郭康和三個中年人正坐在裡面,見到權林和寧遠進來,都站起身招呼:“權少。”
“這位是寧先生。”權林給雙方做了介紹,這才向郭康問道:“郭爺,對戰日本拳王是哪位出場,商量好了沒有?”
三人都猶豫了一下,郭康的師弟秦飛上前抱拳道:“日本拳王就交給我了。”
“那就勞煩秦爺了。”權林急忙客氣的說道,這些人雖然和他們拳場簽了合約,然而畢竟是高手,權林該有的尊敬還是有的。
“秦飛!”寧遠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道:“你有幾成勝算?”
“三成。”秦飛苦笑一聲道:“那個渡邊正雄的拳賽視頻我看過,他的功夫很不錯,比我強,不出意外的話,我這次幾乎沒有勝的可能。”
寧遠算是聽明白了,這個秦飛事實上是一成機會都沒有,抱了必死之心,說三成機率,不過是給自己漲點面子罷了。
“三成,足夠了。”寧遠笑着點了點頭道:“先養精蓄銳,上場前我會再來的。”
“足夠了。”權林有些哭笑,不過卻沒敢多問,而是換了一個話題道:“寧先生,那個俄羅斯拳王怎麼辦?”
“他不是有比賽嗎,我先看看比賽再說。”寧遠擺了擺手,看了看時間道:“拳賽快開始了,我就不耽誤了,等會兒我再來。”
說着話,寧遠已經到了門口,正準備轉身,突然想起一件事回身問道:“這種比賽應該是禁止服用激素或者興奮劑的吧,不知道怎麼查?”
“入場前雙方選手都會有專家檢查,若是有人服用了興奮劑,是會被禁止入場的,拳場方面也會顏面盡失,給對方賠償損失。”
“好了,我知道了。”寧遠點了點頭,出了房間,來到座位坐下,距離比賽開始已經只剩下二分鐘了。
寧遠坐下後,鬥魚就輕聲問道:“寧爺,這一場您怎麼看,看好普斯的人不少。”
普斯和森哥的對決,幕後的權林幾乎已經知道了結果,然而其他人沒那麼多資料,不見得能知道,要不然拳場豈不是賠死了,鬥魚諮詢寧遠也是看出寧遠和權林有交易。
“這一局怎麼可能不下注,我壓普斯一千萬。”寧遠呵呵笑道,白來的錢不要白不要,這一局即便是權林賠了,後面兩局也會賺回來的,要知道不少人這次也不看好權林的拳場。
等到寧遠和鬥魚下了注,下注也就結束了,寧遠這纔有空看向臺上,臺上站着兩個人,一個黑人身高足足兩米,身材魁梧,乍一看就像是大猩猩,正是拳王普斯,另一人是個白人,身材也很魁梧,一米九左右,正是拳王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