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幾道暗自發笑：【若說這個霍南風和肖雯娘沒有商量好我是不信的。】
馮英很想問女兒一下，皇上到底知不知道？
皇上微微頷首道：“貴嬪說的對，如此良辰美景，少了皇后確實少了一些風景。”
他看向宋芸道：“齊王，去請你阿孃過來，他這些年一直在想你，你要好好孝敬她。”
“是，孩兒這就去。”
肖芸去了很快回來，臉色難看道：“聖人，皇后殿下不在殿裡。”
“怎麼不在殿裡？去哪了？問過伺候她的下人了嗎？”
宋芸心想我正奇怪着呢，這件事是肖雯娘策劃的，但若是沒有他的首肯，雯娘肯定也不會這麼大膽。
所以他是知道的。
應該有個老宮婢過來說皇后殿下不見了，掉河裡了，現在這個人也不見了。
這個人哪裡去了？
太過愧疚，給皇后殉葬了？
也不能吧？
不管怎麼樣，如此下去，很多事進行不下去啊。
宋芸只能硬着頭皮自己說：“下人也不在宮裡，皇后所在宮殿近水，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霍南風一臉擔心道：“今日過節河邊都是燈光，皇后殿下會不會看見有光就撲過去……”
說完帕子捂住嘴，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李幾道心想：【這麼擔心，爲什麼會一直住在近水的地方呢？】
馮英：這個我就別說了吧？我若是直接說出來，旁人會不會以爲我瘋了？
高貴妃聽了宇文愁調查的一些事，此時心裡正堵着呢。
這個霍南風哪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老實無害？
後宮的規矩，勤政樓是皇上處理國事的地方，後宮妃嬪幾乎不準去勤政樓或者太和殿等地方。
但是霍南風卻經常扮成小太監或者宮女去那些地方和皇上廝混。
難怪這麼多年她都沒發現霍南風這個人，原來沒有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最生氣的是宇文愁說有一次霍南風被陳嚴發現了，陳嚴上書皇帝，說謹防後宮干政。
皇帝爲了掩護霍南風說那個人是她。
本來他們家就被朝臣忌憚，竟然還往她頭上扣屎盆子，難怪這些年，父親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
九郎被肖雯娘害死，父親都不敢去討公道。
都是被他們打壓的。
霍南風這個賤人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高貴妃繃着臉道：“既然知道皇后娘娘的住處近水，爲什麼你不早說？怎麼不早早幫皇后娘娘換住處？”
看向宋芸，語氣不緊不慢道：“齊王，你是皇后殿下的親生兒子，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的都是年老體弱的人你不知道嗎？你從來都不關心皇后殿下嗎？”
“她想你想的快瘋了，你回來不求你每日跪在她面前孝順，那也應該關心一下吧？”
“你關心肖家的那些階下囚都比你生母多，可真是個大孝子呀。”
嘆口氣：“皇后殿下還好什麼都不知道，若是什麼都懂，不知道要如何傷心。”
說完，捧着帕子默默垂淚。
她能坐上貴妃的位置也不全是因爲是高家人，她的相貌在後宮中是很出衆的。
美人垂淚總是我見猶憐。四周都安靜下來，一時間忘了她方纔不客氣的罵了皇帝的兒子。
皇帝又羞又惱，他的寶貝兒子是要當皇帝的，可天下以孝爲先，不孝的皇子怎麼當皇帝？
高氏毀他子。
可是高氏哭了，哭的是皇后，若是他數落高貴妃，就有虐待發妻的嫌疑。
泰康帝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高貴妃，眼神帶着質疑。
這個女人是不是吃錯藥了？
之前她不是最討厭皇后嗎？如今爲了皇后出頭呢？
不對，她就是找藉口罵自己的兒子，指責自己的兒子不孝順。
霍南風氣的攥緊了拳頭，自己的兒子怎麼不孝順了，兒子無法光明正大的孝敬自己，就會偷偷來看自己。
誰說非要孝敬那個瘋子才叫孝順啊？
霍南風佯裝惶恐，低頭道：“貴妃，你纔是統領後宮之人啊。”
“齊王也越不過您去！”
其他妃嬪心裡也都幫着霍南風這個老好人。
畢竟高貴妃平日裡有些跋扈，他們都覺得高貴妃在欺負人。
何況是霍南風這麼老實的妃子，貴妃欺負這樣的人，有點不地道吧？
高貴妃有時候也是有頭腦的，人很多，她沒有發脾氣。
而是語重心長的對衆人道：“諸位好好看看，聽聽，我才說了這麼一句，她就怪到我身上了。”
“大家是不是忘了？她和皇后一起入王府，當時進宮的時候也是，皇上說她和皇后情同姐妹，他們相互熟悉，所以讓她照顧皇后飲食起居。”
“皇后住宿和身邊人手的事這些年我也沒動過，不都是她在安排嗎？”
霍南風心裡咯噔一下。
剛入宮的時候，皇上確實說過這話。
當然是爲了讓她更好的擺佈皇后才下的這麼命令。
後來她看皇后確實是瘋了，也就沒太上心了。
安排幾個年老色衰沒什麼用宮婢伺候皇后，只要人不死就行。
人不死，活着的瘋子皇后不僅能爲兒子回來的時候增加話語權，還能讓大家覺得皇帝重感情。
皇帝能獲得好名聲，還能牽制高貴妃的視線。
不然這麼多年，她早就弄死皇后了。
卻沒想到高貴妃還記得這件事。
主要高氏之前從來沒針對過自己，她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她爲什麼？
高貴妃看着霍南風吃癟的樣子十分解氣，不依不饒道：“我看你啊，根本就沒安好心，你是不是早盼着皇后淹死呢？”
“你爲什麼這麼恨皇后啊？你不是一直平和大度，什麼人都能幫助嗎？怎麼就容不下皇后？不要告訴我，你之前的與世無爭和平大度是裝出來的。”
霍南風要氣炸肺了，高氏這是在掀他老底。
其他妃嬪相互交流眼色，各個陷入沉思。
是啊，霍氏若是真的是好人，怎麼能這麼對皇后一個瘋子呢？
他們之前都以爲這是高貴妃的主意呢。
“聖人……妾，妾有罪！”霍南風這時候還能說什麼，一邊認罪一邊哭道：“妾老了，忘了皇后娘娘身邊的人也會老，也是怕換人驚擾了皇后殿下，沒想到這可能害了皇后，聖人您懲罰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