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十七節

近了更近了差也不過幾十步。正是他縱馬狂奔的時候一騎從後面急追而來馬上人老遠高喊“陸將軍。快回去!”

“媽的!這時候叫我。一停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把馬速加起來!”陸川大怒權作沒有聽見。帶着這樣的心理他猛衝不休。

飛鳥一行也聽到背後“嘡嘡嗒嗒”的馬蹄聲停下看怎麼回事。此時太陽初出天地間雖尚未撒金輝衆人看得極其清楚。陸川一身重盔渾身瀰漫着騰騰的殺氣隨着馬勢起伏竟然是衝刺前弓腰提身長矛下指狀。衆人不及愕然沙通天早已大呼“陸兄欲取沙某苟命嗎?”

而飛鳥也極不是滋味地嘀咕他並不打算這樣離開而是按宋濤的吩咐請盧九公移兵向北的順便看看盧九公那裡是不是真有自己阿媽的消息。也許阿媽突然想回老家了暫時在他的寨子落落腳順便讓他們打聽一下自己也說不定。但看樊英花用不着自己了派人前來很可能是追殺自己他和沙通天一樣不能自安更多出點難受。

陸川見對方衝自己叫喊也不願意怠慢便停下橫槍威風凜凜地暴喝“某來取爾等狗命!”

打了哈哈後沙通天卻沒有他這樣坦誠更知道他無上的威名隨即在自己和飛鳥邊各指一人殿後帶人猛逃。飛鳥身邊跟隨的是這次出生入死的人。他自然不願意讓他們在這悍將手下喪命便喊了一聲並不留沙通天所指的陳紹武。

陸川大怒看住沙通天指任留下的一個戰士猛衝過來。那人也是強悍勇武之人雖然心中有被捨棄的不安但還是迎衝上去。但他卻在半個交馬就被陸川的槍尖挑暴了頭顱屍體掛在馬上走遠。

後面緊追不捨的人終於趕到衝着又追的陸川喊了一句“小姐讓你立刻回去!”

陸川猛地一驚馬匹也仰天怒嘶。他疑惑不已地看住來人懷疑到極點但看他是足可信任的人這纔打馬回去。

愛一件東西無心旁騖的人也許只有毀滅它纔可堅心不移。樊英花從來都是有勇氣去毀滅迷惑自己的東西但這一下她卻是難下決心。

她一人呆在初升的太陽下看往陸川回來的方向見了陸川手裡提了人頭臉色一下蒼白。她腦子一下混沌一片終於醞釀了一滴沒有落下來的眼淚等陸川到面前擲下人頭這就發抖着問“你把他們都殺了?!”

陸川詫然看她據他所知小姐自小就很少有這樣的表情。她到底是怎麼了!?難道主公等人的決定是錯了?!他否認過後立刻跪下恨不得立刻把這種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

“算了!讓他們走吧!”樊英花恢復點平靜淡淡地問“我要向西。你願不願意跟隨我?!”

陸川見到她剛纔的傷感不忍心堅持只好轟然應諾。樊英花這便扶住城牆心想只要她還在我這你終究還是會回來的!也許到那時我再殺你也不晚!不晚!

隨後這個女人立刻重整威風大聲下令帶着願意跟自己走的人絕塵而去。

※※※

夜中搶佔失敗。胡經大爲憤怒但更多的是吃驚。

隨即投降的蘇孔在承大夫的引薦下求見。不用說他們就是暗中的奸細雖然明明知道已經因樊英花的反奸計自己已經失去了胡安國的信任很可能被他泄憤或填罪但沒有地方可去之下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胡世綸懶得跟他們羅嗦帶上他們就往郡城推進。半路上又有使者到卻是勝後求降的樊氏人。先降而未功背後有各有旮旯承大夫和蘇孔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紛紛不看好樊氏的投降多數落其罪責。

所說的都是主犯大罪胡經見這已經不能做“堂堂正正的望王師而歸”覺得有點棘手了。按說此時要以結束戰爭爲任應當當機立斷授降但誰能知道這會不會給自己惹禍以至種下對今後不利的後果呢?但要是向上請示就不能回絕了人家的意思不能無端攻城。

在往朝廷上報時猶豫了兩日各路大軍這就已經雲集。眼看屯山方面也不過兩三日就能趕到浴血奮戰大小數仗的帳下部將都極不甘心被後來者撿便宜這就一遍一遍施加壓力。

接着朝廷的催令又到。是讓大軍北擊救駕護國。

這樣的急令豈不是要萬人追幾百人救駕還是截駕?!胡經心頭盤旋上了疑問他不但反感也是不敢讓陛下有什麼閃失的確實矛盾之極更不知道是詐降北進還是假託堅城不能攻破。

胡經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可笑辛辛苦苦要結束戰爭贏得戰爭卻在即將摘取勝利果實猶豫不決。眼看無奈蘇孔疏通左右入見遊說道“陛下輕身移駕將軍是怕自己不能自處吧?您何不立刻攻城?三面相圍惟獨留北門不攻。樊氏守意不堅定然會棄城向北。將軍是追賊也是奉命!何樂而不爲?”

胡經立刻豁然拔軍猛攻。

哪知道只攻了一日樊成竟借他人勸刎中風許久的李尚長提着他的人頭率衆來歸。胡經刁難了兩天見屯山嫡系人馬開過來才受降。隨後這就留下要休整的部隊帶上五千餘人讓過友軍在其後逛蕩。

大軍向北推進既要慢又要慢得不落人把柄。這一路的技巧可是讓胡經絞盡腦汁。好在屯山方面一味狂行不然恐怕什麼辦法都還是怠慢。

行了數日大軍不得不沿路就食。好在胡經走的都是官路每到達一處都可派人催集糧草雖然就食仍不充足但不至於有什麼大問題。

他打心底輕視費文長覺得這傢伙太喜歡爭功表現了以至一路見山過山根本不管自己的沿線從哪走在哪上水上糧。

出於處世外衣包裹中的正直他都忍不住想面對面地問問對方爲了追這幾百人拖跨你們的大隊人馬值嗎?你何必不找個地方歇息以幾支馬隊搞定?但他漸漸因始終不見前面的人馬追上國王而心中奇怪。

在穿過須駝山到達上谷平原突然聽聞義軍主力向西北移動竟然打到王室的慶北老家和避暑行宮去了他再也容忍不下去要擺脫秦臺的遙控指揮。

正是這樣的一天北方烽火數十道高高揚起青煙傳警人數足足十萬餘衆。遊牧人!——國王!胡經一下醒悟整個差點沒有背過氣去。從隨處可見的敗兵上他就敢肯定無論是費文長還是王國北線都已全面潰敗。

剎那間他就滋生出對時局的不滿和發泄恨恨地說明明知道陳州和屯牙都丟了大將軍多次提到這裡的關隘卻還不重視。朝廷到底在幹什麼?到現在爲止連個風聲都沒聽到這些守將鎮尉武官又都在幹什麼的?!爲什麼沒有接到不利的戰報就是狼煙道道?!

他趕出來看時官道上的人流已經密集。到處是亂起八糟的車輛不少戰車和民用車上還趁了簡單纏着頭的敗兵油子他們除了搶吃的的大多時候是低着頭抱着兵器。更多還是百姓他們帶着離鄉背井的悲慼拖家帶口揹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地一路小跑不少人頭上都頂着黃豆大小的汗粒。

邊民是不許逃離駐邊之地的但這裡數十年已不是邊地!一時間他竟然沒能轉過要人收容敗兵找到前線歸來的軍官詢問軍情的反應。只是反覆提醒自己說“眼下一是判斷敵情二是集結兵力。”但這需不需要自己用空間換兵力放棄自己目前屯地不遠的縣城?!

或許五千人守城在糧草充足的情況下是能支撐一陣子的但現在前方不明一旦主力已被殲滅自己五千人守縣城背後這麼多薄弱地帶怎麼辦?!眼下惟有在附近縣城徵集馬匹派兵士向下打探。

想到這裡他咬咬牙給身邊的人說“立刻找到縣尉徵集壯丁留下五百人。其餘人跟我撤退。”

大軍立刻忙碌但撤退已經來不及了。逃難的人剛剛從官路上稀疏過後在逃難隊伍斜對着的方向已是煙塵滾滾。僅有的馬匹不夠還要僅着往後方傳達前線戰事用很多揹着旗幟的軍官和傳令兵在營地和不同的集合場地猛跑。

胡經尋了處高地往遠裡看見這是一起千餘的馬隊漫郊奔行最後分出一支銜在牙口一樣的土崗上而其餘的竟然不理自己直直地往正南方馳騁。

“這是要幹什麼?!”胡經不知道他們是斥候還是前鋒疑惑不定。駐紮在縣城西的一個旅還沒有趕到他立刻讓人火速趕到讓他們遣一校入縣城而其餘的南掠到背後無名高地壓住後陣。

接着感覺到諸營的時間反應夠了。他立刻舉起右手作預備式第一道傳令兵火速騎着馬匹穿越陣列大聲呼喊“準備!”很快戰鼓和軍樂傳聞“第一道準備”的響應此起彼伏。

形勢緊急這種相逢太猝然了。因地陣列的旅、校各大小兵陣立刻黑壓壓的扎住隊列還在整報到戰人員武器配置觀略作戰的佐帳人員就在他們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中快速地拿出推前的翼型陣型供胡經選用。

很快在胡經同意過後。他們立刻向下口授方案。整個防禦已經全面傳達。不斷有軍官的和踢馬官壓掠官大喊“扎穩陣腳!”

在軍令的喊聲盤旋在大片的戰場時士兵們“嘩啦啦”地按他們的要求整齊一致地扎出拒馬的長矛安置射隊和勾撓。很快大營前勵戰的喝嚷吼出真火“殺敵立功不可落後背後有傷者死!”

胡經經過這一陣跑斷馬腿喊破嗓子的忙碌和戰鬥前的讓人壓抑的慌亂漸漸開始安心開始漫長的等待。但出乎他的意料除了剛纔那支馬隊和後隊人馬遭遇一戰後往南飛卷時間一分一刻地流逝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前面仍只看到側翼的坎子上有百餘敵人而大隊人馬不見動靜。

太陽逐漸開始西移半空中的雲霞被陽光映射的血紅一片風兒開始把山蠟樹吹得嘩嘩亂向起來地面上黃塵在微風下打着旋磨刮進眼裡。軍士們開始焦慮不時有士兵因時間過長支撐不住“三排槍線”的蹲伏開始起伏不定。

麾下將士不斷地提出疑問往淡化裡猜測。胡經也因摸不透敵人的戰法而渾身冒汗眼看天色晚去只好讓軍士就地紮營。

一夜細掛都在樹梢營裡始終平安無恙除了送來的幾隻死山貓半點蟊賊偷營的狀況都沒有過。白白假想了一夜以至到了天明到處都有士兵嚷着困。回來的幾撥斥候都大搖其頭示意沒見着對方的大隊人馬反差點吃了遊騎的板刀面。

日出東方人人都開始焦躁。大軍本來是要撤退的但撤退不及只好就地爲戰。但如今等了一夜是不是真錯過了撤退時機再撤就被敵人的馬隊銜上。胡經也不知道會不會這樣但只知道這裡不是長守之地這就按步驟有條不紊地後撤。

大軍小心翼翼地拔營出發。他們在路面上不斷碰到馬蹄踐踏的痕跡卻偏偏碰不到敵人的大隊人馬心裡都上火有一種被兇猛的野獸盯上一樣。走了半日胡經終於開始收回後隊抄近路急速趕路靠對自己山川河流的熟悉搶時間。

這樣撒開腳丫子跑了兩天士兵們都疲敝不堪。眼看前面就是錦門郡望侯縣全軍上下都鬆了一口氣。此地左側山脊敦實被半彎的小河圈個半圓而在河坡下游像野狗的犬齒一樣錯着一座城雖不是一等一的險地卻是一等一的咽喉要道敵人自然不知道此地。大軍一過那就等於真能走在敵人前面了。

笑聲連片。士兵們雖然不知道實情但看軍官輕鬆了也覺得苦日子告以段落。正要走過嚮導哭喪着臉回頭。中軍這才知道盤着的河谷溢了水汪洋一片路已經完全不通了。

胡經帶人趕去一看渾水泡地一腳下去就是一個坑。“天不眷顧!”他身邊的軍官無不嚎叫如狼奔到淹了的道路邊望眼失魂。

“這是人拔的。這是人拔的呀!”嚮導大叫往前一指果然前路缺了一大段的河堤。

“圈了狗進家!”胡經兩眼發黑怔怔地給衆人說“把我們圈到外面去了!我們失算了!”

立刻他清醒地認識到不但回頭不及就連糧草也要斷絕這就強撐着意志大聲下令“如今非要越過這座大山不可!”

大軍這就連夜翻山披荊斬棘了一天半終於越過此山到達下游的平坦地帶。此時正是人困馬乏不少士兵在疲勞奔命中露出病瘟之相前方猝然遭遇了敵人的一支勁旅。

在短暫地沉寂之後疲敝的靖康軍戰線還未拉展這支鐵騎就在一瞬間爆發出可怕的戰鬥力最先擊潰側下的一旅直掏中軍。

大槍如林而至如同黑壓壓的烏雲整個戰場都是這支千餘馬隊捲起的土塵吹得苦苦堅持的步兵爭不開眼睛。胡經剎那間品嚐到了戰敗的苦果正痛不欲生的拔劍以求自刎謝罪被部下死死擁住逃往來路的山林。

當數個月後這些靖康精銳被秦綱收攏時胡經已經病死而殘存的士兵們在幾個校尉的帶領下半遊擊半匪類全餓得跟山裡的猴子一樣一陣風都能刮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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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因爲一天只能解禁三章,又因爲更新公衆版快了一些,害怕各位訂閱重複,建議倘若訂閱,從九十二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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