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阿鳥還在不知道怎麼好。朱汶汶已經回過身來她找到謝小婉那兒沒走成的師姐來狄阿鳥身邊嚷“你和她一明一暗去追。”狄阿鳥怕跟去讓敵人傷了孩子略一猶豫。朱汶汶看着心急小聲說“他們都是草莽中人背後又有婉兒的父親撐腰更不怕你一旦見孩子沒了用處只會丟棄、殺害你讓婉兒她師姐明追自己跟在暗處……”
狄阿鳥追悟幾分道理不禁責怪自己沒了分寸立刻把自己的弓矢拿到背到背上。
他害怕目標大不帶狄阿孝也不帶任何人。謝小婉那師姐騎着馬兒走到前面邊走邊呼喊狄阿鳥就保持的距離跨着兩條腿在野間的青紗帳穿梭兩人一明一暗往東追去。
追到一家村寨的坳子林裡頭那師姐已經攆上他們一行。
六個花山賊看追上來的只有她一人奇怪地問幾句連忙進了寨子。狄阿鳥裡外等半晌就見他們一起趕出幾匹馬、一輛馬車。
他數數人數覺得謝小婉和阿狗坐車眼看他們一行是要改向北馳暗暗着急。
他快速走了三、五里腳傷復發眼看賊子出來這般跑起了射馬強奪的心當即在前路扯一張拋棄的爛草蓆往路旁的林子上一披自席後射箭一箭射向爲首吳剛所騎的駿馬而後趁驚亂繞到馬車旁的野地。
駿馬並沒有跑起來哀鳴一聲轟隆倒地吳剛快速脫馬就地連滾大叫“馬賊還是追上來了!快點把孩子抱出來!”
狄阿鳥預計他們一定會先盯盯自己躲藏的這片草蓆讓自己有機會接近馬車。沒想到他們如此膽寒一見風吹草動就拿出阿狗威脅心中咬牙切齒“一羣王八蛋!要是其它人攔你們把我的阿狗拿出來擋箭豈不是害我阿狗?!看來汶汶說的一點兒也不錯。”
他心裡頗恨一邊奔繞一邊拉弓正要射死那個伸進胳膊的男人見謝小婉大叫着將打他出來謝小婉的師姐搶到跟前進去。心中大喜。
謝小婉的師姐也沒有立刻抱出阿狗只是大叫道“我只讓追兵看一看。”狄阿鳥目不轉睛地盯着。眼看她抱了阿狗出來吳剛奔來要奪“嗖”地射他胳膊見得他手一揚捂着胳膊慘叫大大出口惡氣。
謝小婉那師姐扯了嗓子警告“馬賊”兩聲。到了馬旁上馬卻再也爬不上去。狄阿鳥只道她想上馬逃走卻因爲抱着孩子上不了也跟着乾着急。
幾人張皇盯了箭射去地地方不放。狄阿鳥同樣忌憚他們幾人的武藝。兩下陷入可怕的沉默。謝小婉突然下車打破僵局吆喝說“博郎。你不能殺他們——”
狄阿鳥臉上的汗都往眼裡浸心中着急道“照這樣下去不射死他們怎麼救阿狗?”
這時謝小婉的師姐卻大聲疼呼喊道“婉兒。快來扶我上馬——”
阿狗咬了她。她情急之下大喊。把注意力都拉到她身上。
人人都責怪她不用阿狗威脅有的提醒有的往跟前搶。狄阿鳥只好再射。
一名受傷的黑衣人捧着腿彎腰。
那麻猴子極爲警覺摸出一撮銅錢翻滾抖手。
狄阿鳥被兩枚金錢釘到肩膀。猛地往前一躍大吼“我看在婉兒的臉面一再留情快把孩子留下自己走!”麻猴子自恃持一錢而立目光慢慢平直眯縫。
狄阿鳥大怒。也挾出三支箭。惡狠狠地說“給你臉不要臉!”
戰意一分一分高漲眼看就要鏢發。弓鳴謝小婉一蹦來到他們中間同樣大吼“麻川甲!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你們趕快走——”
麻川甲吃驚道“大小姐。你!”
狄阿鳥胳膊上還釘着金錢自覺進不了幾分同樣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大喊“你讓開。免得讓他拿幾枚錢就當天下無敵。”
寨裡傳出洶洶的人聲奔出來好些人。幾名黑衣人知道是友非敵底氣十足地叫囂“麻老前輩。吳爺都傷成這樣萬萬不能讓他走掉——”謝小婉跺了一跺腳大叫“麻叔叔。”
吳剛爭取說“我地婉兒小姐。你要爲了反賊什麼也不顧了麼?!”
麻川甲兩面躊躇連聲說“大小姐。人家是爲咱們受的傷送地命咱可不能不理呀?要是不理豈不是讓江湖中人都笑話主人麼?!”
謝小婉嘴似喇叭大張大叫道“那你要怎麼理吧?把我的人頭割了還給這姓吳的?好不好?!好不好?!”
她一轉臉終於開始發大自己的雌威用修長的手指指住吳剛大叫道“博郎的確是手下留情要不是因爲我一箭把你釘穿你來說想怎麼樣吧?!”
吳剛厲聲道“你是被他迷到了心竅。我看你父親不被你氣死?!”
謝小婉鼻子一挑怒吼“氣死不氣死是他地事關你們什麼事?都說是爲了我不過是拿我當擋箭牌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姓吳早就跟了我姨夫做了他的狗腿子希望他保你做什麼花陰縣縣尉他一走你們就來到摸個準兒你以爲我真傻呀?!
“你們平白無故地摸人家軍營哪不摸專摸軍營闖軍營豈不是自己送死?你以爲麻川甲傻就行了你們當賣命的徒子徒孫傻也罷還當姑奶奶我傻呀!我是氣昏了頭!”
她用雙手叉腰奮起河東獅聲回頭教訓麻川甲“你是名聲在外的硬猴拳一代宗師。人人都說景仰你的猴拳你卻到現在也不知道那些話是捧還是慫恿?!你一次次被人家利用根本就不長一回腦子!你說以前你被人家利用蹦出來殺官被我爹爹救出來是不是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忘啦?!現在還想讓人家利用一回麼?你的金錢鏢是厲害難道是專門對付姑奶奶我的男人麼?!”
麻川甲的短全被她揭了。尷尬地往前一指說“我親耳聽到他——”他想說“**”或“欺負”終究礙着臉面只“嗨”地一嚷含淚叫嚷“你是要壞主人的一世英名呀。你還是女兒家嗎?!竟然當面指着一個男的說他是自己男人——你!”
他越來越氣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連連扼腕道“我一定把你地話告訴主人——”
“要你管?!”謝小婉猛地一張嘴巴清脆刺耳地氣流回旋幾乎颳得人眼難睜。人耳欲破她說。“博郎你快和我師姐一塊走。”
狄阿鳥這才知道平日地謝小婉流露出來的那點兒厲害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他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馬擡頭注意到寨裡出來地人越來越近扶推那師姐的屁股到馬上自己也翻身上去扭頭看一看謝小婉。想問問她要不要一道走只聽謝小婉絲毫不泄自己水平地高吼“麻川甲!我倒要跟着你去看一看他謝道臨是不是很丟臉?!”
人聲淹沒過來還有人騎着馬想必是支豪強武裝。
狄阿鳥遲疑不得抖馬狂走背後依稀仍有謝小婉的厲害叫聲“麻川甲。你個老混蛋。你現在讓這些追兵停下來你張大嘴巴喊一喊看看他們聽不聽你的?!你還不明白?你被人家利用被我那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姨夫張懷玉拿來利用。都快把我氣死了!”
謝小婉的師姐王春蘭也忍不住笑隨着走到深遠處慢慢把隔着薄衣裳地滑膩身子貼到狄阿鳥上幽幽說道“我師傅只有婉兒一個女兒連他自己都怕三分……”
阿狗剛剛回過神。還以爲是跟自己說話糊里糊塗唸叨自己地厲害“我怕他三他(嗎)咬三口一口、兩口、三口。”
狄阿鳥還擔心把阿狗嚇壞掉聽他說起話來大大放心不禁越過一個身體。探去摩挲。他本來就要攬馬。撫腰再把撫腰地手伸出來。已經把那師姐地身子摟住幾來幾回都穿在肋下碰觸慢慢竟感到那柔軀越來越軟蜷縮在自己身上。
這一剎那間的刺激讓狄阿鳥忘記了樑大壯。
他不自覺把手挪回來慢慢地揉動柔軟的丘陵。那師姐深深地呻吟了一聲動情扭動卻連連說“不要——”狄阿鳥也不可能把這聲膩呼放在心上只是把手伸進單薄得衣裳托住一整塊溫潤的玉石慢慢地撫摸揉搓。
他用一隻修長的胳膊扯住馬繮。而那師姐用兩隻手臂抱住阿狗。
兩人地動作不但影響馬速也驚動阿狗阿狗聽到一聲聲哼哼大奇道“鮮舞(美女。這裡是阿狗對年輕女郎的特有稱謂有阿姨的意思)再哼一哼?!”那師姐大羞卻始終不肯出聲制止狄阿鳥的撫摸只是扭來扭去地動時而用拿一隻手摸回來。
馬一直沒有往回奔而是逆着追趕的方向走此時越放越慢追兵仍然還在追趕陡然接得極近。
狄阿鳥猛然驚醒收回自己的手掌驅馬狂奔走動間突然想到自己因爲摸褚怡而惹來的不快來頓時渾身浸汗大聲道“對不起。”那師姐一聲不吭仍然貼在狄阿鳥胸膛上。兩人之間不但尷尬而且奇妙越是想停下來越是難以自制走起來一摩擦都喝醉了酒一樣醒不來。
阿狗不知不覺地睡倒在那師姐懷裡。
兩人耳邊只是馬匹喘氣還有自己在風聲裡本不應該聽不到的沉重呼吸。
而夜風漫漫梳撓一度、一度地摩挲涼爽得讓人心裡癢得發慌。那師姐無力地說“你還是把手放上來吧。”狄阿鳥也無力拒絕把手按到她胸脯上。
馬跳胃了那師姐趁機扭過頭來含蓄地要求親吻。
她的頭髮全散亂了被露水打得溼漉漉的香粉更增溫厚味道一次、一次摩擦在狄阿鳥地耳朵邊縱身伸腿挺着修長的脖子像是垂死掙扎的仙鶴。
狄阿鳥有點兒不由自主本能地收斂着舉動。多給自己幾分猶豫他想收回自己的手卻被那師姐抓住一邊用指頭交織纏繞一邊渾無目的地在身上擦着迷亂地低聲囈語。
眼看一發不可收拾阿狗“哇”地一聲大叫。
那師姐無意中忘了阿狗。阿狗沒了人摟差點兒落馬。
阿狗醒來第一件事是腿麻第二件事就是要撒尿。狄阿鳥眼看天色將亮危險遠去。馬也累得夠嗆下馬抱了他撒尿。他離開身體接觸地環境。則完全清醒了過來追悔道“樑大壯跟我出生入死我險些玩他的女人釀成大錯。”
那師姐也跳下馬來在一片光溜溜的地頭休息微微喘息“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加上你阿弟三個要是婉兒知道非誤會不可……”
兩人都親密了一、兩個時辰現在反不讓人誤會擺明是一種暗示。
狄阿鳥雖然極想卻有着前車之鑑不敢大大咧咧地坐她身邊應她一句“誤會就誤會”只是慢吞吞地說“樑大壯對你是真心的呀。”
那師姐沒有再吭聲自一側悉心地看着阿狗撒尿。過了好一會方說“我不會嫁給樑大壯也不喜歡他——”她補充說“師傅收養了許多像我一樣的少女是怕婉兒在山裡寂寞將來她一出嫁師傅定讓我們去陪嫁。”
狄阿鳥知道她的話仍然在鼓勵着什麼。連忙說“樑大壯人很好地。
那師姐屈起腿抱住幽幽地說“他根本沒能壞我地清白。那屋子裡的姑娘知道怎麼解春藥纏住他暗中把我救醒了地。”
狄阿鳥想不到她這麼單純以爲自己嫌棄她連忙灌輸“樑大壯那個人很誠懇。也很實在。平時得了錢都悄悄攢起來。將來給他些土地牛羊他還會更加富有……”
他覺得自己也是欲蓋彌彰感到阿狗扯着自己地褲子連忙往路兩處看一看田野蒼莽前頭村落中雞鳴報曉完完全全陌生連忙說“我們到前面村莊看看看這是啥地方弄點吃的早早回去。”
那師姐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看阿狗腿短想抱到懷裡。狄阿鳥連忙把阿狗舉起來坐到脖子裡阿狗就拿他地頭玩要麼趴上拉口水要麼摸着還沒有好的傷大叫“阿哥。阿哥。疼不疼?!”王春蘭笑個不停卻要回過來講樑大壯輕聲說“你害怕他背叛你?!”
裡面少了“因爲我”。話說得有點兒讓人悚。
狄阿鳥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一聲不吭地往前走。那師姐走在旁邊笑着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勾引你?!其實你們都一個樣。樑大壯愛我是因爲他沒有人愛。等他有了金錢地位他找的還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女兒。說起這世上癡情的男人恐怕只有我師傅一個。”
她輕輕碰着狄阿鳥的肩膀漫無目地地說“他從來也沒碰過夫人以外的女人!看自己那麼多花姿招展的女弟子就像看木頭一樣從一而終得像個烈婦。”
狄阿鳥自慚地把頭低下去卻被阿狗抓着耳朵拔上來“喔喔駕駕”地開動心裡陡然冒着古怪的念頭我怎麼一點兒不仿阿爸該不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吧?!
他慢慢走上村聽冥冥中有了醒動在村口站了一站趕上一名綁着頭巾要下的老婦上前問“請問阿婆這兒是什麼地方?!”
老婦提着瓦罐晃悠撇過鋤頭上下幾打量笑吟吟地道“小兩口走親戚找不着門?這不是王莊嗎?東面是楊樓!”
狄阿鳥渾身一震暗道“小玲阿嫂家也是一個叫楊樓的地方?!”他激動地攔回老婦問“楊樓有沒有一個姓楊的鐵匠?!”
老婦差點把嘴笑成四瓣說“楊樓打鐵的不都姓楊?!”
狄阿鳥暗自埋怨連忙補充說“有個女兒叫楊小玲。有個兒子叫三小。”
他發覺自己性兒太切謝過笑彎腰的老婦拉着馬往對面一里多地地楊樓趕一路聽王春蘭師姐驚歎“你怎麼認識這裡的人家?”隨口搪塞說“有名。聽說的。你也知道我那兒缺鐵匠。”
他倆站到楊樓天亮了不少能看到村頭上有人在石碓搗麥上到跟前一問果然有十來家打鐵問到楊小玲他們想了半天說“楊錦毛家的閨女好像叫小玲。”
男的、女地就勢知道是誰了旁若無人地理論起來有的說“嫁出去不二年丈夫死了!”有的說“把爹孃招去開鋪子賠了不少錢回來這回準備去雕陰。”有的則神秘兮兮說“當初開鋪子是那小媳子勾引了一家官少爺後來那家老爺倒臺開不下去啦帶了個七、八歲的孩子回來。這回聽說是和家將軍搞上了關係準備去邊關……”
狄阿鳥勃然大怒卻不好發作冷呵呵地問了門戶馱起阿狗往跟前走走了不大會兒看到一個頭巾大嬸扛着一袋麥子到口井水邊忙着打出水篩麥連忙趕過去問“請問。楊小玲家在這兒嗎?!”
那頭巾大嬸驚訝地呼一聲轉過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