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北方仙域。
一座看似極爲普通的石制宮殿中。
面目俊美,長髮飄逸,一身灰衣,盤坐在方几前研讀着一本無名經書的出真仙帝,突兀得感到一陣陣心悸傳來。
“殺機?好強的殺機!誰要殺我?”
“不對,如此強烈,能夠引發天地共鳴的殺機,只有修爲極爲高深之輩才能做到,也才能讓我捕捉到。但修爲比我還要高深之人怎會突然對我起了殺機,而且這般明顯的告訴我,豈不是明明白白告訴我想要取我性命,我已有多年未曾出外行走,這種可能不會太大,但是……,嗯,這種跡象,似乎與遠古時的精血重誓有些相似。但普天之下,又有何人,敢對我,一位五級仙帝發下血誓,豈非找死不成。”
“嗯,以我如今功力,距離其萬里應當會有所感應。也好我就出去尋上一尋,看看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膽子。哼!莫非以爲我出真仙帝久不殺人,還會手生不成。”
沒有絲毫徵兆的,出真仙帝自原地消失,在茫茫無邊的仙界中的一處突然出現,遊走在風景秀麗的山水,即訪親拜友,也可伺機將那那下血誓之人揪出,剝皮抽筋,以解恨意。
陸離自是不知,在九首妖君口中所言的千里距離,到了出真仙帝的身上,就擴大了十倍,只要在出真仙帝身周萬里出現,就將逃無可逃。
極其鬱悶的發下血誓,並按照印在樹上的功決,打入三滴精血,將這洞府祭煉後,陸離輕呼了口氣,終於是先逃過了三日必死的惡運。
雖然今後的路會崎嶇無比,但至少如今性命還掌握在自己手中,又能得到巨量財富,也算是萬幸了。
但現在陸離實在是一點好心情也沒有,也沒心思去看洞府內的寶藏。只是虛空寫下幾字,隨後手再一指,原本妖君府大門上的橫匾,九首妖君府已經改成了“青葉園”。在上面留下了一絲元神印記後,身子一晃,已出了青葉園,卻是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雙子星空中一處。
一掐手決,從外看去如同農家小院般的青葉園,迅速變小,最後化成一塊石粒大小後飛入陸離體內,停在了體內元嬰的手中。
神識掃過,很快就在雙子星的星際傳送陣旁邊找到了師水一行九人,陸離才把心放下,還好九頭蛇沒把他們困住,或許也是怕之間有陸離親友,想和陸離結下善緣,以圖日後陸離可以多對蛇族多施援手吧。
大袖一揮,一團青光護住周身,元嬰期高手才能操控的瞬移輕鬆啓動,當此地陸離的身影逐漸消失後,陸離已經出現在了傳送陣旁邊的師水面前。
“公子!你,你到哪裡去了,兩天都沒音訊,嗚,急死我了……”師水驟然見到陸離出現在眼前,一時間驚喜交加,如同凡間小女子一般,拽住陸離衣袖,生怕陸離再次消失不見。
“見過宗主!”八位長老見到陸離的出現,也是齊齊鬆了口氣,總算把心放進了肚子。仔細看遍陸離全身,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才齊身上前。
看到小丫頭師水雙目中瑩光閃閃,陸離極爲低沉的心情終是有了一絲緩解。輕撫了一下師水的小臉,纔將目光轉向八位長老,“將當日發生變故後發生的事情,細細講來。”
趙長老此時已是儼然以八位長老之首自居,行個禮後,才沉聲說道,“稟宗主,前日在那九首妖君府中,在那玉印消失的一刻,忽然傳出巨響,接着就有一股極爲強大,不容抗拒的排斥之一力將我們全部傳送出了妖君府,待我們雙目可以視物後,那妖君府卻是消失不見了。但萬幸的是,大家均未受傷。清點人數後,除那妖君殿內被空間裂縫所困之人無一人逃出外,我們在妖君殿門口的一共二十八人,出來二十七人,只有宗主您不知所蹤。昨日我們已分頭將這雙子星搜索一遍,仍是沒有發現您的蹤跡,我等九人就相約在此處等候。”
“哦。那些守候在妖君府外的修士可曾退去?對那妖君府突然消失可有何說法?”
“回宗主。已退走大半,但仍有少數修士在此觀看。這妖君府突然消失,本來卻是衆說紛紜,但有我等從妖君府出來的修士在外口口想傳,目前主要是幾種說法,有說是被空間裂縫吞噬,有說是被那灰衣修士煉化,而那灰衣修士已被其宗派同門帶走,是以相信這種說法的修士倒也多些,還有一種說法是……”說到這裡,趙長老突然一停,看向陸離的眼神也有些飄乎。
“說!”大感不耐的陸離皺眉喝道。
“是,因爲宗主您自前日妖君府消失後,也是兩日未見,而我們二十餘人卻全部安全出來。如今有許多人說是我紫霞宗已得了那九首妖君府,而宗主您得手後已經先回宗而去了。”趙長老仔細的觀察着陸離,彷彿心中也是認定只有陸離才能在這高手羣聚的雙子星得到那妖君府一般。
“哦,還有此事。”本就心情不好的陸離聽完後更是心情大壞。
“屬下冒昧,不知宗主您是否真的……”
陸離揮手止住趙長老的問話,沉吟不語。
即使陸離得了那洞府一事人人皆知,只要大宗派顧及身份,不向紫霞宗出手,在這齊天星域內,其它的宗門,對於紫霞宗來說,也無所懼。但若是有些個別高手對此事糾纏不休,以後也是件麻煩之事。
“陸離哥哥!”
“陸離道友!”
忽然聽到了呼叫聲,陸離扭頭而望。
“呵呵呵,是曼月妹妹和紅柳仙子。二位怎麼還未離開這雙子星?此行可有所獲?”看到是陳紅柳與方曼月一行十數人,後面還跟着一大羣護衛,陸離深擰的眉頭終於鬆開一些。
曾經與這二女相處過不短的時日,對這二女陸離也是很有好感。對方曼月這丫頭的單純可愛,陸離更是深爲喜愛。
“哼!陸離哥哥,你都沒走,我們爲什麼要走。陸離哥哥,你什麼時候成了紫霞宗宗主了,你以前都是騙我們的嗎?”
看着氣鼓鼓走到身前的方曼月,陸離伸手想寵溺的輕擰一下那微微皺起的可愛鼻尖,伸出半截又已停下,這種舉動實在有違禮制。況且以陸離身爲紫霞宗宗主之尊,也着實無法做出這種不知輕重的舉止動作,只好無趣的將半伸的手捏到了自己的鼻子上。
“曼月妹妹,我可沒存心想騙你,以前只是有苦衷而已,呵呵。”
“有什麼苦衷,是不是又想騙我們呀?”方曼月依然不善的追問着,但眼中已是露出笑意,好象她根本不曾在意陸離是否欺騙過她,她更加在意的其實是陸離是否有意騙她而已。
方曼月臉上的表情自然瞞不過耳聰目明的陸離。主要是陸離對這丫頭的品性太瞭解了。
雖然相交時間不長,但陸離很是認爲有些人哪怕相交一萬年也搞不清楚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而有些人僅僅相識短短數日,卻能引起發自心底的共鳴,如同自小相隨一般心思互明。對方曼月陸離就有這種很深的感覺。他能看出這丫頭極願與自己親近,倒不是陸離自作多情,而是從方方面面中都能使陸離很真切的感受到。
就象眼前,這丫頭分明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她只要確認陸離不是刻意爲之就再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
“曼月,還不住嘴,怎麼這樣和陸宗主說話!”身邊的陳紅柳輕輕責罵方曼一句後,又轉向陸離,“陸離道友卻是真人不露象,身爲紫霞宗宗主,位尊身貴,也有時間與我們姐妹一同瞎鬧。”
陳紅柳所言自然是幾人初次相遇時整天遊蕩的那段過去,但曾經一貫冷眉相對的陳紅柳,此時臉上驟然出現一種陸離從未見識到的幽怨,還是讓陸離心中一凜。
“此女心機太深,還是曼月丫頭可愛。”陸離心中念頭閃過。沒有立刻對陳紅柳解釋什麼,而是看向正撅着小嘴瞪着陸離的方曼月,兩人之間做了個會心的眼神。
看到方曼月重新綻放笑顏,陸離方纔清聲道,“紅柳仙子此言差矣,我紫霞宗在這修真界中,不過居於二流門派末位。我忝爲紫霞宗宗主,不過是宗內衆位長老垂愛,我自己並無任何特殊之處,何來位尊身貴之說。至於仙子所言瞎鬧,更是不妥,我等修道之人,上體天心,自應順天而行,遊走于山水之間,行事無跡可尋,對我等來說,更是不同一般的道心修煉。”
“啪!啪!啪!”一陣擊掌聲響起。
“這位道友所言甚是有趣!”
陸離一愣,扭頭望向立於方曼月身側,一位一身紫衫,頭戴金冠,面貌俊美的年輕人。
似乎是感受到陸離的驚詫,畢竟一位不相識的陌生人突然對一位宗主的話指點評論,必然會讓人心生不快。
“陸離哥哥,這是我們上清宮獸符殿殿主之子,鬆希平少殿主,前些日子剛剛到這雙子星的。”方曼月語聲略急的說道。
“哦!”
陸離聽完方曼月的介紹,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