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洛炎出現在西荒一座的小鎮上,七日來洛炎一路向東曉行夜宿穿行在山野之中,渴了飲口山泉,餓了獵只野獸,扒皮洗淨的烤了便吃,小日子過的也算清閒愜意。
可是洛炎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危險正在悄悄靠近,清閒的日子就快到頭了,既然如此何不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反正這些時日自己也手癢得要命。
所以洛炎出現在了這座小鎮上,並氣定神閒地走進了一家小酒館,要了一罈上好的佳釀,點了幾個小酒館裡的招牌菜,便毫不客氣地大吃了起來。喝了幾天的山泉,吃了幾天的烤獸肉,咋一換口味還真是鮮美得很。
菜一道一道的上,上來一盤吃一盤,吃的那名上菜的店小二,不知爲何連走路都打起了哆嗦,額頭上的汗珠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層。
後廚一名身材幹瘦的老者把玩着一條金色的蜈蚣,對走進來的店小二道:“倒了沒有。”
“沒有。”店小二用毛巾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搖頭說道。
老者噌得一下站了起來道:“什麼,吃了我七步斷腸胡不均的三道大菜竟然還沒事。他孃的今天還真見了邪了。不給他來點厲害的還真要墜了我七步斷腸胡不均的名聲。”
店小二汗流浹背又端上一道大菜來。洛炎同樣就着小酒兒大口地吃了下去,店小二擦了擦額頭的上的細汗小心地問道:“客官,不知道小店的招牌菜合不合您的口味。”
洛炎吃的滿嘴流油地耳聞店小二如此一問,便極爲斯文地放下杯筷,並十分少見地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上的油膩道:“要說這味道嗎?還真是不錯,可是總覺得還是淡了一點。”
哦,店小二一聽頓時腿肚子哆嗦了一下:“淡了點,您確定是淡了點?”
洛炎正色地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淡了點。給你家大廚說一聲,小爺有的是銀子,把那不值錢的作料還是多放上一點的好。”
店小二一聽,全身頓時汗流雨下,回身便奔廚房而去,一邊走還一邊嘟囔着:“那可是正宗的斷腸散啊,真可惜了那好大的一瓶子。
“怎麼樣,這次一定是倒了吧!”瘦小的老者笑容滿面地問道。
那店小二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什麼,還沒倒。莫非今日是撞到邪了。”七步斷腸胡不均不可思議地說道。
此時,那位店小二道:“那位爺說……”
“說什麼?”七步斷腸胡不均厲聲問道。
“說,您老作的菜味道還是不錯,就是淡了點,還是多放一下作料的好。”店小二忙道。
七步斷腸胡不均一聽立時蹦起多高,大聲罵道:“他孃的,那可是足足可以毒死一千個人的用量,他竟然還說淡了點。他還究竟是不是人了。不行,本長老今日非要親自會他一會。”
七步斷腸胡不均自幼投身魔門,與毒神辛碑石一脈相承,自幼喜研毒物,與藥王玄無奇即是好友又是對頭,兩人每隔個三年五載地便會湊到一起鬥上一回,每次一個下毒,一個解毒整的那些試毒人兒,一會兒活過來,一會兒又死過去地,那滋味就甭提了。
胡不均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一屁股做在洛炎的對面,上下打量了洛炎一下道:“你是洛炎。”
洛炎微笑着點了點頭道:“我是洛炎。”
“老夫胡不均,來自極荒之地的魔門。”七步斷腸胡不均用毒之高,已經直追昔年的毒神辛碑石,剛纔對洛炎一番擦言觀色,卻發現洛炎不但毫無中毒的異象,而且好像還越吃越精神起來。
胡不均突然哀嘆了一聲道:“我胡不均用了一輩子的毒,下毒殺人也從未失過手,今日還是頭一遭,在你這小輩身上墜了聲名,怪不得臨行之前問心那丫頭說我毒不死你。今日一試之下,唉,害我又輸給那丫頭一次。”
洛炎道:“問心姑娘倒是瞭解我,明知道我洛炎是百毒不侵才與您打的賭兒。”
七步斷腸胡不均捋了捋腮下不多的山羊鬍道:“小子按我與問心丫頭的約定,這幾千兩銀子我就給了你吧?”胡不均有些不捨地從懷中拿出一打銀票遞給洛炎。
洛炎笑着伸手接過揣進了懷中道:“她到是知道,我洛炎惦記的那批白財兒。”
“洛家的小輩,你可敢讓老夫在試上一次?”胡不均有些不死心地說道。
洛炎將那壇中的小酒兒一飲而盡道:“有何不敢,不過前輩這一試之下洛炎死了倒也無話可說,如果前輩一試之下洛炎安然無事,前輩,您是不是可以補償洛炎一些什麼?”
胡不均道:“理應如此,這一點你與那問心丫頭倒是有些相像。”
請,洛炎十分客氣地說道。胡不均將手上那條金色的蜈蚣拿了下來道:“此乃玄金飛蜈,生於西荒極地的高山大澤之中,咬人一口可化骨腐肉。與那傳說中的噬骨魔蟲同爲西荒最毒之物,你可敢讓它咬你一口。”
“好說。”洛炎仔細端詳了一下這玄金飛蜈,只見它與尋常的蜈蚣除了色澤不一樣之外,在背上還生有兩對金色的翅膀,在胡不均的手心中爬來爬去咔咔作響。
洛炎笑嘻嘻地伸出了右手,胡不均嘴中發出一聲怪異的尖鳴,那玄金飛蜈立時向洛炎的手心爬去,只見這玄金飛蜈爬到洛炎的手心上呲着一對毒牙,咔,的一下便是一口咬下。
一股黑色的毒素頓時流進洛炎手心中向四周快速擴散開來,並有向手臂方向急速蔓延的趨勢,此時洛炎的手心已經開始腐爛並伴隨着一股難聞的腥臭。
“洛家小輩感覺如何?”胡不均看着洛炎正逐漸腐爛手心笑着問道。
洛炎依舊笑嘻嘻地說道:“小意思而已,別說能要了我的性命,就連洛炎的一根手中也休想毒掉。”此刻,毒素已經蔓延到洛炎的肩膀,大有向全身擴展的動向。
就在此時,洛炎的手心中突然現出一團耀眼的金光,那團金光一經出現便飛速的旋轉起來,將那些黑色的毒素迅速吸了進去,金光淡漠洛炎的手心也隨之恢復原樣,連一絲傷痕都未留下。
金色光球從現身到消失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卻已經讓七步斷腸胡不均大驚失色。可是他沒有注意到當那團金光一經出現的時候,自己那條玄金飛蜈竟驚恐地抖成了一團,隨後嗖的一下竄上了他的肩膀,盯着那團金光一個勁的抖着。
呀,胡不均瞪着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抓起洛炎的右手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然後又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縮縮發抖的玄金飛蜈道:“有古怪,小娃兒你究竟練的是哪一門子的邪功,竟然有,竟然有吸毒化功之能?”
洛炎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手心中住着三十多隻噬骨魔蟲,那還不把這位在西荒赫赫有名魔門長老給嚇死過去。
“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把戲而已。您老人家可要在試上一試?”洛炎平平淡淡地說道。
胡不均連連擺手大聲嘆道:“不必了,這一次老夫敗得心服口服,有什麼可以補償給你的,只要老夫做得來絕無二話。”洛炎嘻嘻一笑伏在胡不均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聽得那胡不均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