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大廳中,在一場驚人的小插曲之後,又恢復了剛纔的嘈雜之聲。
家主雲翔和雲翼二人,以及雲家的三位主事長老,正在與賀家的一衆來客熱切的交談着,時不時的還會爆發出一陣陣爽朗的大笑聲。
不過賀家那名爲首的老者和雲翔似乎總是想說些什麼,但每一次都堆到舌尖上來的話語,卻總是被雲翼看似無心的打斷之後,有些無奈的嚥了回去。
而每當這個時候,雲翼的臉上總會盪漾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想來數次打斷二人的談話,他不是無心的,而更本就是有意的。
因爲他在等一個人,一個必須要來的人,一個必須必要到場的人,一個代表大衍宗的人!
在他看到今日賀家的來人,竟是一個邪雲宗的主事長老盧營在帶隊的時候,雲翼便覺得大衍宗一定會有人到場,因爲這裡是賀雲山的白雲城,不是邪雲宗和大衍宗任何一家的主場!
所以邪雲宗的人既然已經到場,那麼大衍宗的人又怎會缺席?
這是雲翼的一種直覺,也是今天的一種必然!只是不知道大衍宗今次來的會是誰!如果是雙兒的師尊上冥侯或者是二長老骨齡的話,那今天這事可就大發了!雲翼在心中默默地祈禱着。
可能是湊巧,也可能是雲翼的祈禱起了作用,一陣強烈的空間波動突然就在白家的上空蕩漾開來,並瞬間蔓延至整個雲家大宅,引來白雲城中無數修士的窺望,感受着那空間波動之中所蘊含的強大能量,白雲城中無數修士紛紛低首以示敬畏!
隨後在整個雲家均爲之震驚之餘,紛紛起身要奔出大廳一看究竟之際,一名身形枯瘦的灰衣老者,卻已然大笑着出現在雲家的議事大廳之中。
“哈哈哈,六百多年了!賀雲山的白雲城變化可真是大呀!雲家更是變化不小啊!雲翼你這個小娃兒也不知道出來迎接老夫!”
“吆!二長老您可是來的太快,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出去,您老人家就自個進來了嗎?”雲翼搓着雙手神色恭謹地迎上前去。
而這枯瘦老者大笑着和雲翼熱切地攀談了幾句,被雲翼讓到了雲家一衆族人的首位,隨後自己滿臉恭敬站在了這股瘦老者的身後,端茶倒水的當起了下人!
“無雙,見過二師叔!”雲無雙在此時快步起身,在那枯瘦老者的身前躬身一禮!原來這名突然到訪的枯瘦老者,竟然是大衍宗的太上長老之一,骨齡!
“哈哈哈,你師尊那老小子正在忙着泡腳,所以就讓我過來了!怎麼樣沒受委屈吧!”骨長老笑呵呵地看着雲無雙,掃了對面賀家來人一眼,面色不善的大力地搓着一雙老手,似乎癢的極是難受!
“有二師叔在這裡,今日怕是沒人敢給雙兒氣受了!”
雲無雙有些頭痛地搖了搖頭,只從二師叔踏入半步恆古之後,竟也有失以往的處事嚴謹之色,和師尊大人一般成了一個好戰分子!
雲翔對於骨齡的有意漠視感覺極爲不爽,但對方乃是大衍宗的太上長老之一骨齡,所以也是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之色顯露在外,當然作爲一家之主的他,貴客登門就算心中在怎麼不爽也要上前客套幾句是少不了的。
“骨長老突然登門,真讓我雲家蓬蓽生輝啊!等雙兒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後,您老可一定要喝上幾杯啊!”
“喳喳喳,我說雲翔你小子從小就這麼假吧拉幾的樣,怎地這當了家主之後,還這幅德行,心裡明明不歡迎我,反而還假模假樣地來奉承我幾句,假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活得到底累不累啊!”
這骨長老如此一說,頓時讓雲翔那滿臉堆笑的笑容,硬生生的僵在了臉上,他沒有料到這骨齡會如此不給自己臉面的,當衆羞辱自己,所以此刻雲翔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眼中更是不時閃過一絲歹毒之色,但嘴上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但這骨長老卻是當着整個雲家,以及賀家來客的面,這是毫不留情的直接在雲翔的臉上拍了一巴掌呀!
所以霎時間,整個雲家大廳滿室皆驚,鴉雀無聲地靜的竟然有些篸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賀家來人之中,爲首的邪雲宗主事長老盧營在此刻語色森冷地說道:“雲家主,是不歡迎你,但閣下不請自來,這臉皮可也是真夠厚的呀!”
“呵呵呵,這是誰家小狗崽子,沒有拴好跑到這大廳廣衆之間,來嚇汪汪的!雲翔家主,不會是你雲家養的吧?”骨齡又一次出言驚人地說道!
“不,不是!”雲翔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同時已然從自己身前這位大衍宗的太上長老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大的危機!
今天骨齡長老的語氣態度,似乎更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作爲大衍宗的太上長老他有着漠視自己的資格,但云翔不敢確定他究竟是針對自己還是邪雲宗?
如果骨齡長老今番這般言辭是針對自己,那麼他究竟有何等的目的,是幫助雲翼奪取自己的雲家的家主之位,不過,這好像有些不太符合自己二弟淡泊名利的稟性!
但如是針對賀家或者是其身後的邪雲宗的話,自己受點憋屈倒沒什麼,可是如果就此攪黃了賀家和雲家這次聯姻的大事,恐怕邪雲宗今番針對白雲城安然過度的舉措,就要付之東流了!其後果也絕不是雲家這一方小族可以承擔的!
邪雲宗的主事長老盧營,此時已經被骨齡給氣的渾身抖顫,七竅生煙的憤怒不已,用手顫抖着指着骨齡怒聲喝道:“你竟敢說本長老是狗!你這是在污衊邪雲宗!如是要引發兩宗大戰,你要爲今天這句話而負全責!”
“全責,我全尼瑪呀!啪啪啪,還兩宗大戰,我大衍宗怕你個鳥來!你這個欠抽的玩意!嘭,”
說話之間,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便有幾聲響亮的耳光聲傳來,緊接着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乒乓五六的毆打聲,並且還夾雜着一陣悽慘無比的痛嚎聲,極爲清晰地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當衆人再看清楚之時,卻只看到來自邪雲宗的主事長老盧營,已然被人打翻在地,全身是血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衆人在第一時間便把目光投注在骨齡的身上,只見這位當場暴打邪雲宗主事長老的兇手,正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極爲認真滴品着雲無雙剛剛奉上的一杯香茶,不時還連聲道:“好茶,好茶,果真是好差啊!”
沒有人會想到堂堂大衍宗的太上長老骨齡,一向做派嚴謹舉止有度的他,竟然會做出這種當衆毆打一派長老的魯莽事來!
但今天他卻實實在在的做了!並且還把人家打了個半死,如是傳到外面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可是今天在場人,雖然還沒有看清楚這一場讓人瞪爆眼球的單方爆毆,便已骨齡長老的勝出而瞬間結束了!
一個躺在地上,七竅流血的半死不活,一個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品着香噴噴的雲霧茶,這說明了什麼!無論是賀家的來人,還是在場的雲家人均在此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衍宗太上長老骨齡竟在雲家議事大廳內,揮拳毆打邪雲宗主事長老盧營,這意味着什麼,往輕了說,這是大衍宗對邪雲宗想要染指白雲城的一次嚴重警告,一次**裸的挑釁行爲!
後果將會很嚴重,極有可能醞釀成兩宗大戰導火索!
往大里說,在兩宗爲白雲城的最終歸屬,而暗中較勁的敏感時期,發生這樣的事情,尤其是發生在兩宗高層長老之間,這便直接意味着戰爭的開始!
一種強勢的迴應!代表着大衍宗對邪雲宗的不宣而戰!
今天能坐在雲家議事大廳的每一個,無論是身爲主家的雲氏族人,還是身爲客家的賀家來人,無一不是心思和頭腦均極爲靈活之人,這其中的厲害之處又怎會看不出來!
賀家的來人,在忙着救助半死不活的盧營長老,而云家的人則一個個眉頭緊鎖,似乎均在考慮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一個事關雲氏一族最終命運的問題!
大衍宗太上長老骨齡出重手毆打了邪雲宗的主事長老盧營,這件事在賀家的人看來,這就是大衍宗對邪雲宗最直接,也是最無恥的挑戰!
但對雲家的每一個族人來說,卻意味着一次極其重要的選擇,一次事關自身命運和生命的決定,依附邪雲宗,或者站到大衍宗的一邊,很多人都在考慮這個問題,就包括親近邪雲宗一派的主腦雲翔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雲家不像來自賀雲城的賀家,早就是邪雲宗的附屬家族,總體上來說,雲家雖然分爲兩派陣營,但並沒有在真正意義上歸屬大衍宗和邪雲宗任何一家!
所以他們還有的選擇,一次對自身命運的賭博!尤其是那些先前親近邪雲宗的雲家族人,在看到骨齡長老對待邪雲宗長老盧營,如此強勢,蠻橫,狠辣的態度之後,都感到了一種不安和茫然!
在他們看來邪雲宗是洪荒無盡頭排名第六的超級大宗門,屹立在洪荒無盡頭中無數歲月的老牌在宗門,擁有着極其強大的根基和勢力,在各方面都要比大衍宗這新進派的宗門勢力,要強大上很多很多,所以他們親近邪雲宗!
但是今天骨齡長老的強勢,對邪雲宗長老無所顧忌的暴打出手,這絕對是有意在挑釁邪雲宗的威嚴,有人覺得這是一隻卑微螞蟻,在向一頭雄壯的大象發起的死亡挑戰,最終自取滅亡的絕對會是大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