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看着頭頂飛過的冥龍,那驚鴻一瞥的身影莫名讓他感到熟悉。
青司聖女?天罰的王?
陳然搖頭,不再多想。
“楊素,現在能告訴我爲何來此了吧?”陳然心中問楊素。
之前楊素都沒告訴他要做什麼,他也沒多問。但此刻都已經來了青司,怎麼也得知道要做什麼事了。
但下一刻,楊素一開口就是讓他渾身一顫。
“這不是我的族羣。”她傷感開口。
“什麼?”陳然皺眉。
“我不知道這裡的皇族爲何會自稱我的後人,但我感覺不到任何屬於我的血脈。”楊素低沉道。
陳然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問:“我該如何做?”
“本來我想讓你幫我的十惡五逆幽冥道傳給我的族人,藉助你將這份印刻在青司皇城。但他們…卻不是我的族人……”楊素蕭索道:“現在,沒這必要了。”
陳然聽出了楊素話語中的落寞。
縱有驚天手段,存活了不朽的歲月,但若是萬古空寂,又有多少意義?
這世間不缺大邪大惡,爲了永生而不顧一切的人,但也不缺至情至性的人。
無疑,楊素是後者。
“陳然你幫我查一下這青司皇城是怎麼回事,你也努力掌握冥道。若是實在不行,就回青凰。離成仙路開啓,不遠了。”沉默許久,楊素輕聲道。
陳然點頭,成仙路他無法錯過。他太多在乎的人,都會踏上那條路。他必須回去,爲他們保駕護航。
至於成仙?
陳然搖頭,懶得多想。
他自信只要自己一直走下去,一定不弱於仙。
而且他的身體也不適合成仙。
很快,季空就是帶着陳然來到了一處森嚴的古塔羣。
三座威嚴的古塔聳入雲霄,氣氛壓抑,帶着濃濃的煞氣。
“這裡就是天罰的所在了。兄弟你自己進去吧,一般的冥人是不能進去的。”季空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前方,隨即就是匆匆離去。
陳然看着,一步踏入。
“哧!”
一聲輕響中,他懷中的青黃經書飛出。
這是任命書。
“天罰血冥衛,冥士!”
一聲低沉的聲音迴盪。
陳然眼神一閃。
在來的路上,陳然已是聽季空說過。
整個天罰有三衛。
血冥衛,武冥衛,戰冥衛。
尊卑分四層。
冥士,冥將,冥帥,冥首。
而最高統治者,則是那青司聖女楊青衣。
據說那楊青衣的實力無限接近冥皇,是青司皇城的第二強者。
而陳然,則是被分到血冥衛。
“冥衛麼……”
陳然自語,走到邊上的血色古塔下。
這其中,便是血冥衛所在。
“轟!”
陳然踏入,眼前頓時一黑。
而很快,他就是出現在一片蒼茫的浮土上。
其下,是浩瀚大海。
而上方,則是還有三層浮土。
“哈哈哈,又有新的冥衛來了。”
徒然,有鬨笑響起。
陳然擡頭望去。
在遠處一些氣息強大的冥修正看着他。
他們皆身穿血色鎧甲,渾身瀰漫着血意。
他們,是冥衛!
“哈哈,小子,快點過來。”一個大漢笑喊。
陳然眼神一閃,在他前面是一片血色的湖泊。
陳然動了。
但那大漢又是開口:“不能飛,游過來!”
“爲什麼?”陳然問。
“因爲這是加入我們血冥衛的第一個要求!”那大漢笑道。
陳然並沒有說什麼。
在他的感知中,前面七八個大漢都是仙魔天的修爲。雖是初境,但實力卻是強過普通仙魔天很多。
“你們若是騙我,我會把你們一個個打趴下。”陳然淡漠開口。
幾個血冥衛都是一怔,隨即大笑。
“哈哈哈,你小子我喜歡,若是你之後的表現我滿意,你認你這兄弟!”那大漢狂笑。
陳然不語,而是真的一步步走入血湖。
“轟!”
血湖沸騰,好似火焰燃燒。
瞬間,陳然就是感受到了徹骨的痛苦。
他一半身子不由自主的踏入湖中,而另一半則是露在上面。
此湖…竟是如此淺,好似低窪。
陳然眉頭一挑,血湖中有一絲絲血線纏繞向他的身體。
“這是血冥鎧,以血冥水鑄就。你想穿上成爲血冥衛,可是需要受點痛苦。”一人戲謔大笑。
“轟轟轟!”
也就在此刻,一股股焚身噬魂的痛苦傳來。
而且這痛苦,不斷加深。
尋常人一感受到都可能痛暈過去。
就算陳然,也是眉頭一皺。
這痛苦,絕對能排進他此生經歷的痛苦中前五的位置。
“這種痛苦,是完完全全把一具肉身不斷剝離,又重塑的痛苦。”陳然體會着。
感覺到那些血線隨着他的前進不斷濃密,自他的腳踝開始,不斷纏上他的身體。
而隨着血線纏的越多,這種痛苦也是越大。
“呦,倒是來了個硬骨頭。”幾個血冥衛眼神驚訝。
他們也是承受過這種痛苦的,當初可是被折磨的死去活來,這輩子都不願再試一次。
陳然的表現,已經算得上好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是震驚了。
因陳然竟是一步不停的向他們走來。
“怎麼回事,難道這血冥水沒用了?”他們驚疑。
但很快他們就是發現陳然的身體在不自主的顫抖。
這,是疼痛達到極限的表現。
“嘶,他是在忍着痛苦!”他們震撼。
這血湖的痛苦,唯有親身經歷才能懂得到底有多痛。
就如之前說話的大漢,他整整在血湖中走了一個月。
到最後幾乎是每走一步,就是痛得無法起身。
這種痛苦就算是仙魔天的他們也是無法承受。
但今日,陳然卻是顛覆了他們的看法。
在他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陳然很快走過了一半。
血色鎧甲籠罩了下半身。
而一炷香,陳然走出,身子已被血色鎧甲覆蓋。
他臉色蒼白,雙眸充斥血絲。
但至始至終,他都未曾喊一句話。
面色更是毫無變化。
他走到血冥衛身旁,輕聲開口,嘶啞如夜貓。
“我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