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感受着天地八方。
這裡有彼岸之道。
這是衆所周知的。
彼岸島的那位老祖應該就在此地。
而陳然也原本以爲此地就只有這麼一種至高本源。
畢竟此彼岸塔都是由超脫和命魂兩種大道構造而成，按道理絕不會再出現第二種至高本源。
但此刻。
陳然卻是感受到了。
又或者說，冥冥之中有了這種感覺！
陳然並沒確切感受到此地存在第二種至高本源。
但冥冥之中，便是有了這念頭。
他知道這並不是錯覺，而是這第二種至高本源隱藏的太深，導致他都無法察覺。
但。
第二至高本源十有八九存在！
對於自己的感知，陳然有着很大的自信。
“爲何會如此？”
陳然皺眉。
不是說兩道至高本源不能同存，而是如此交織在一起顯然不是一件好事情。
而且。
彼岸塔不崩塌，也是奇事！
畢竟兩道相互排斥下，很多東西都會被銷燬。
除非兩道契合，又或者有人掌控了這兩道。
也正是因此，陳然有些震驚。
“處處透着古怪啊。”
陳然眼眸閃爍，繼續往上走。
此刻顯然沒什麼能阻止他停下。
相反，陳然對此地有了些好奇。
接下來。
陳然不斷感知那一種隱藏的至高本源，也在不斷修習超脫和命魂之道。
而如此雙管齊下，陳然竟是感覺自己對於兩道的修行提升了不少。
甚至陳然都有種錯覺。
自己若是在此地修行下去，估計都能領悟彼岸道。
這種錯覺顯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真有這可能。
“難道這兩種至高本源息息相關？”
陳然挑眉。
“可是…世間至高本源道也就那麼幾種，有關聯的至高本源有麼？”
雖然他也領悟了一種至高本源，但對於這等本源的理解還是太少了。
這是最強大的本源了，本來能修成就是驚天地泣鬼神，自然也就神秘的多。
陳然想不透徹，只能繼續往上走。
而此刻。
下方納蘭雪則是有些驚疑的看着陳然背影。
他…走的太快了。
納蘭雪知道陳然年歲不會太大，這一點在時空之地就是看出。
畢竟陳然要是有足夠的年歲，再有他那等強大的大道，之前紅蓮老人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逃走，隕落都有可能！
但。
陳然對大道的理解似乎很變態。
就如此刻，陳然的速度已是超過納蘭雪。
“他對此地大道的理解超過了我，還是有什麼秘法？”
納蘭雪有些震驚，但卻是連追上去詢問都做不到。
“而且…他要找的人到底是誰？”
納蘭雪眼皮直跳。
此刻陳然已是走上六千層。
這是頂尖的高度了，歷代紀元走上去的修士罕有。
在納蘭雪的估算中，下面幾個能走到的高度也就差不多在那個範圍。
而下面趙九幽等人的確有些懵逼了。
因爲他們本來是想追趕陳然的，可追着追着卻發現陳然的身影都是消失了。
這代表什麼？
代表陳然遠遠超過了他們，連身影都被重重大道阻隔。
幾人面面相覷。
“他不會作弊吧？”趙九幽憋着一口氣，臉色有些漲紅。
其他幾人沉默不語，顯然也是如此想的。
陳然的速度可是快過了納蘭雪。
這不是作弊是什麼？
他們更覺得是納蘭雪讓陳然如此做，以此來阻攔此次找道侶之事。
“該死！”趙九幽低罵一聲，悶頭向上走去。
時間悄然流逝。
一個月，兩個月……
越往上。
陳然自是走的越慢。
但這並不是說他無法加快，而是在穩步提升，修行着此地大道。
漸漸地。
此地都似乎失去了他的身影。
下方的納蘭雪…已然完全看不到陳然的身影。
這讓納蘭雪有些懵，不知道陳然在做什麼，又是如何做到的。
與此同時。
在最頂層。
此地已是接觸穹頂。
其上爲一片星空，卻神異的有山河滄海在其上顯化，就好似天與地交融。
不過此刻。
在其中一處地方，一道缺口卻是撕裂。
就好像衣裳劃破了個洞，而且在不斷擴張。
其中有一道道黑色的流光垂落而下，點綴點點星光，好似一條漆黑的瀑布。
而在這條漆黑瀑布下。
一個老人盤膝坐着。
他神色肅穆，渾身涌動着彼岸至高本源，不斷消弭那黑色流光。
這一幕神異至極。
在這最頂層。
花草繁盛，古樹參天，就像一個小世界。
有風兒吹來，瞬間泯滅。
有花草隨風飄蕩而來，卻是逐漸枯萎，化爲飛灰。
有蟲鳥路過，走過老人腳邊已然垂朽不已，很快老死而去。
黑色流光落下之處。
老人周圍。
這裡似乎變成了死地，能夠吞噬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
老人忽然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裂縫…憑我一人果然無法止住。”老人搖頭，睜開了雙眸。
老人肉身老朽，但眼眸卻是比之頭頂星空都來的璀璨，深邃。
他一眼，似乎能望穿彼岸輪迴。
他正是彼岸島最年老，也最強的老祖。
彼岸島唯一領悟彼岸至高本源的存在。
作爲這等存在，除了紀元規則下的事情，幾乎無所不能。
但此刻。
他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疲憊，對於頭頂那一道缺口無奈至極。
“到了這一代，已然有了危機，也不知道能撐住多久。”
彼岸老祖搖頭。
“此次有小雪那丫頭幫襯，那下次呢？”
彼岸老祖微微低頭，想到了自家那小姑娘。
對於納蘭雪，彼岸老祖無疑極其滿意，視之爲繼承人。
但顯然。
有些事他還是無法替其承擔下來。
就比如說此次找道侶。
若他有能力，完全不用多此一舉。
他往下看，能看到納蘭雪。
紅衣黑刀，風流灑脫。
彼岸老祖恍惚間看到了以往的自己。
“咦。”
這時。
彼岸老祖忽然眼眸一凝。
他…看到了在將近七千層的陳然。
“這小傢伙…怎麼跑到這麼高的地方了？氣息很陌生，也很隱晦，並不是我所知道的那幾個勢力……”
彼岸老祖看着，越看越驚訝。
他發現自己若不是佔據着地利，似乎都發現陳然。
而以他如今的修爲來看，這無疑是不可思議的。
“而且…我竟看不透他的道。他…竟然在修超脫和命魂，而且頗有成就。”
彼岸老祖是真的驚訝了。
至於陳然的年歲，他也仔細看過，但卻是發現僅僅一百紀元不到。
這讓他想當然覺得陳然用了什麼遮掩，虛幻之法，畢竟能走上七千層，至少五百紀元劫！
這是在他看來的極限！
他打死也不會認爲陳然低於五百紀元劫。
“這小傢伙什麼來歷，我怎麼不知道？”
此次來的趙九幽四人，他都是知道的。
而陳然，顯然是那第五人。
“有趣。”
彼岸老祖難得笑了聲，自然不會阻攔。
說實話。
對於趙九幽四人，他也不覺得他們配得上納蘭雪。
實在是沒辦法，再有納蘭雪堅持，他才答應下來。
否則趙九幽等人的實力想成爲納蘭雪道侶，他第一個不答應。
不過看陳然，他就覺得不錯。
至於看不透陳然！
這更無妨，畢竟連他都看不透，那自然是強！
而且陳然踏上七千層，這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七千層處。
陳然眉頭挑了挑，明顯感覺到被人注視着。
這不是之前那種詭異，不知真假，無法察覺的視線。
“應該是那位彼岸老祖發現我了。”
陳然如此想着。
他也沒表露什麼，只是繼續往上走。
而接下來的時間。
彼岸老祖倒是時而會看一下陳然，眼中驚訝動容也越多。
因爲陳然越往上，速度雖越慢，但卻是頗爲穩健，似乎還能走更高。
至於趙九幽等人……
六千多層之地。
納蘭雪拄刀站着。
下面趙九幽四人艱難向上走。
四人距離都是差不多，所以都是在堅持着。
他們此刻每走出一步，皆需要一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
這裡。
就如納蘭雪所說，的確是他們的極限了。
他們不時擡頭看納蘭雪，因爲陳然的關係，眼中多少有些不忿。
而往後看，更是沒了陳然的身影。
此刻他們都看不到，那就鐵定在七千層之上了。
而此事可能麼？
明顯不可能！
作弊！
此事他們已然斷定！
不過他們此刻也沒說。
有些事並不是嘴上說說就有用的，既然納蘭雪敢如此做，那自然是有把握。
不過他們顯然也不是吃素的，背後老祖宗給他們撐着，他們也不會因此就放棄。
“哼，待我們比拼結束，怎麼也要一個說法。”
四人皆如此想着。
他們在這裡拼死拼活，納蘭雪卻要將道侶的名額給一個弱於他們的小子。
此事他們自然忍不了！
若不是納蘭雪的道侶之事，以及四人好勝心起來，非要比個高低，他們估計直接甩袖走人都有可能。
納蘭雪看到了。
不過她眼眸不驚。
趙九幽他們誤會，是他們自己的事。
納蘭雪懶得解釋。
此刻。
她只是偶爾扭頭看向高處，好奇陳然走到了哪裡。
時間轉瞬十年。
彼岸老祖呼出一口氣，微微睜眼，向下看去。
不過下一刻。
他一怔。
並沒看到陳然身影。
而趙九幽等人也快要到最後關頭了。
“人呢？”
彼岸老祖皺眉。
但。
“老先生可是在找我？”陳然的聲音忽然響起。
彼岸老祖驀地轉頭，瞳孔劇烈收縮。只見陳然靜靜盤坐在他邊上，眼眸平靜無波，帶着些許謙遜。